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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周朝日衰 群围金阙

第十四回

周朝日衰厉王横征暴敛

群围金阙国人农民造反

且说穆王回到镐京,见这两年多时间里的国事在周、召二公的管理下,有条不紊,到也无甚变动,甚是满意。现在尽管少了一匹叫“盗骊”的名驹,但带回来这许多宝贝东西也是值得的,他觉得应该新造一个宫才相配。于是便命在南郑(现在陕西渭南华县北)地方兴建了一个新邑,盖造了一个宫殿,取名“祗宫”。祗宫建成,经许多宝玉、美羽一番装饰,益发显得富丽堂皇。

召公回到家里,立刻整肃衣冠,进宫朝见厉王。厉王见召公临时来见,便问他有何要事。召穆公便把今天的所见所闻述说了一遍,然后奏道:“我大周向来把宗周农民当作根本的。公刘、太王更是和农民一起生活,一起劳作。一切政事皆为农民打算。所以到武王时候才能建国立朝,成为各国共尊的天子。现在连我宗周的农民都到这般地步了,那国人也自然好不到哪里去了。如再不调整政策,必将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到那时后悔都无用。”

厉王听后,大发雷霆,道:“这些农民竟敢如此怨恨骂我,真是目无君上,罪该万死。你且退去,我自有办法。必须狠狠地管束他们一番,看他们还敢骂我不敢!”召公大惊失色,道:“天子差了,他们因为有痛苦,所以才怨骂出出气。只要替他们除去痛苦,他们自然不骂。要是对此还要加刑罚,岂不是越来越糟。”厉王摇头道:“这个你不懂得,这些人是不可以善待的。你退去吧,我有办法!”召公无奈,只好退出宫来。

厉王见召公退去,即刻命左右召来自己最信任的巫祝来。这巫祝是卫地人,大家都叫他卫巫。此人极善言语、谄媚,深得厉王信任。那卫巫奉命进宫,朝见礼毕。厉王问他道:“你既然善长知道鬼神的事情,那自然更知晓普通人的事情了。现在我派你去替我监视一切臣民。有谁在背后骂我的,你便马上来奏我知道。这事你敢担任吗?”卫巫知道这是一个可以作奸犯科的好差事,连忙叩头应道:“天子旨意,小臣定当尽心去侦察。那些大胆妄言的人,真是罪该万死。”厉王说道:“如今这等大胆臣民有许多,你尽管尽数奏来,不许有任何隐瞒。”卫巫连声诺诺,退出宫外。

他心里那个高兴劲儿就别提了,看今后还有谁敢得罪我,连忙把他平时一些不喜欢的、有过口角的人,抄写了一份名单。次日就进宫报告厉王说:“这些都是表面恭顺,肚子里在骂天子的人,现在将他们的名单呈上。”厉王略微看了一下,便吩咐左右,把名单上的人尽数捉来杀掉。那些被莫名其妙捉来的人,连什么罪名都还没有弄明白,便在冤枉声中一命呜呼了。

不久一批一批的人给官府捉去杀了,罪名都是“诽谤天子”。这样一来,连本来不骂的人也忍不住骂了起来。那卫巫又安排了许多探子出去,只要稍有一点骂声,都报于卫巫知道。自然被冤枉的人也多的不得了。结果,大家都不说话了,路上也是寂静无声,遇到熟人也只是用眼睛招呼一下,彼此擦身而过。一个本是热闹非常的都城,变成了一个鸦雀无声的地方。

厉王见卫巫这几天报来名单越来越少,最后竟然没有了。便问卫巫为什么不报告?卫巫叩头奏道:“现在他们都心服口服了,再也不敢诽谤天子了,所以也就不报了。”厉王大喜,重赏了卫巫。

次日上朝,厉王特意召上召公,笑嘻嘻地对他说道:“你上番所说的骂我事情,果真不差,还真有那么多人在背地里骂我。现在好了,这种骂声不是听不到了么!”召公便借机进谏道:“这不是他们不骂,这是有人在堵他们的口。堵住百姓的口,比堵住河水更可怕。河水堵塞就会冲破堤坝,伤人无数,百姓也像河水一样。善于治水的人,懂得疏通的重要,通则畅;善于治理百姓的人,要放任他们自由讲话。”厉王摇头道:“我不是不让他们说话,只是不许他们这般骂我。况且这些没知识的人,有什么资格来议论我的政策?他们这是想造反,知道吗?”召公打断道:“公卿、诸士献诗,乐官献曲,史官献书,少师献箴言,盲者朗诵诗歌,朦者背诵典籍,各类工匠在工作中规谏,百姓请人传话,近臣尽心规劝,亲戚弥补监察,太师、太史进行教诲,元老大臣整理阐明,然后由君王通盘考虑实行。所有这些无不来自百姓之口。口是用来发表言论的,政事的好坏也就建立在这上面。百姓心里想的,就要让他们从口里就公开讲出来。天子要成全他们,这叫畅所欲言。你怎么能堵他们的嘴呢!”厉王听了只是摇头不睬,挥手散朝。

原来周时制度,开春时候要派出大量无子嗣的满六十岁以上男人和满五十岁以上女人,由官府提供吃穿,让他们手摇木铃赴各国去采集民间歌谣,然后汇集到官府,再层层上报给朝廷整理,由乐工唱给天子知道。除此之外,官府还派出大量的小吏,驾驶着车马到各国去巡游,收集各国百姓民意以及政策实施后的反应等等,然后层层上报给太师,由其整理后上奏天子知道,当时把这种去采集民风的小吏叫“行人”,就是后来“使者”的起源。

《诗经》中有一首叫“皇皇者华”的诗歌,就是描述周初一个“行人”奔驰在采风途上的心情。诗中的“辔”就是缰绳。原来古代一车四马,每马各一辔用来控制速度、进退,其中车辕外两骖马还各有一辔分别通过系在车辕上的铜环用来控制左右方向,故称六辔。诗歌道:

皇皇者华,于彼原隰。駪駪征夫,每怀靡及。

我马维驹,六辔如濡。载驰载驱,周爰咨诹。

我马维骐,六辔如丝。载驰载驱,周爰咨谋。

我马维骆,六辔沃若。载驰载驱,周爰咨度。

我马维骃,六辔既均。载驰载驱,周爰咨询。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

灿烂的花朵开放,遍布在洼地高岗上。我肩负使命奔道上,担心使命有纰漏地方。

驾车马年富力强,六辔在手柔润鲜亮。车马奔驰在征途上,征求民意要走遍八方。

青黑的马好雄壮,六辔如素丝般柔亮。车马奔驰在征途上,求治国方略要走四方。

黑鬃白马真雄壮,六辔在手柔润油亮。车马奔驰在征途上,征求平衡须广询博访。

浅黑带白杂色马,六辔在手调控恰当。车马奔驰在征途上,征求巡访须四面八方。

当时的这个制度,就是恐怕天子深居宫内,不知民间疾苦,特地把民间生活唱出来,让天子知道自己的政策是不是合乎百姓的心意。当然,公卿大夫等知识分子不便直说的意见,也往往通过写诗来表达。因此周天子主要靠这三条途径来了解天下政情。

这天上朝,召公在外宫遇见许多公卿,大家只是互相点头,默不作声。只有祭公谋父的后代卿士祭公凡伯,从袖里抽出一篇叫“板”的新诗,默不作声地送于大家传看。大家一看,诗以一个朋友的口吻,不点名地揭露和谴责了周厉王违背常道、无视圣贤、不讲信用、纵情享乐,同时也对周厉王的暴虐无道进行了劝说和警告。诗道:

上帝板板,下民卒瘅。出话不然,为犹不远。靡圣管管。不实于亶。犹之未远,是用大谏。

天之方难,无然宪宪。天之方蹶,无然泄泄。辞之辑矣,民之洽矣。辞之怿矣,民之莫矣。

我虽异事,及尔同僚。我即尔谋,听我嚣嚣。我言维服,勿以为笑。先民有言,询于刍荛。

天之方虐,无然谑谑。老夫灌灌,小子蹻々。匪我言耄,尔用忧谑。多将熇熇,不可救药。

天之方懠。无为夸毗。威仪卒迷,善人载尸。民之方殿屎,则莫我敢葵?丧乱蔑资,曾莫惠我师?

天之牖民,如埙如篪,如璋如圭,如取如携。携无曰益,牖民孔易。民之多辟,无自立辟。

价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无俾城坏,无独斯畏。

敬天之怒,无敢戏豫。敬天之渝,无敢驰驱。昊天曰明,及尔出王。昊天曰旦,及尔游衍。

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

上帝昏乱背离常道,下民辛劳过度成疾。说出话语太不象样,作出决策无不草率。无视圣贤刚愎自用,不讲诚信是非混淆。执政行事太没远见,所以要用诗来劝谏。

天下正值多灾多难,不要这样作乐寻欢。天下恰逢祸患骚乱,不要如此一派胡言。政令如果协调和缓,百姓便能融洽自安。政令一旦坠败涣散,人民自然遭受苦难。

我与你虽各司其职,但也与你同僚共事。我来和你一起商议,不听忠言还要嫌弃。我言切合治国实际,切莫当做笑话儿戏。古人有话不应忘记,请教樵夫大有裨益。

天下近来正闹灾荒,不要纵乐一味放荡。老人忠心诚意满腔,小子如此傲慢轻狂。不要说我老来乖张,被你当做昏愦荒唐。多行不义事难收场,不可救药病入膏肓。

老天近来已经震怒,曲意顺从于事无补。君臣礼仪都很混乱,好人如尸没法一诉。人民正在呻吟受苦,我今怎敢别有他顾。国家****资财匮乏,怎能将我百姓安抚。

天对万民诱导教化,像吹埙篪那样和洽。又如璋圭相配相称,时时携取把它佩挂。随时相携没有阻碍,因势利导不出偏差。民间今多邪僻之事,徒劳无益枉自立法。

好人就像篱笆簇拥,民众好比围墙高耸。大国犹如屏障挡风,同族宛似栋梁架空。有德便能安定从容,宗子就可自处城中。莫让城墙毁坏无用,莫要孤立忧心忡忡。

敬畏天的发怒警告,怎么再敢荒嬉逍遥。看重天的变化示意,怎么再敢任性桀傲。上天意志明白可鉴,与你一起来往同道。上天惩戒无时不在,伴你一起出入游遨。

大家看后都点头会意。召公也不禁诗兴大发,当场作了一首叫“荡”的诗,更是以文王的口吻,历数殷纣王骄纵放荡、政令无信、刚愎自用、恣意妄为、没有知人之明、重用贪暴之臣等一系列昏庸无道的表现和罪恶,藉以讽刺周厉王。诗道: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文王曰咨,咨汝殷商。曾是强御?曾是掊克?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滔德,女兴是力。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强御多怼。流言以对。寇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德。不明尔德,时无背无侧。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既衍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听,大命以倾。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把它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

上帝骄纵又放荡,他是下民的君王。上帝贪心又暴虐,政令邪僻太反常。上天生养众百姓,政令无信尽撒谎。万事开头讲得好,很少能有好收场。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多少凶暴强横贼,敲骨吸髓又贪赃,窃据高位享厚禄,有权有势太猖狂。天降这些不法臣,助长国王逞强梁。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你任善良以职位,凶**臣心怏怏。面进谗言来诽谤,强横窃据朝廷上。诅咒贤臣害忠良,没完没了造祸殃。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跋扈天下太狂妄,却把恶人当忠良。知人之明你没有,不知叛臣结朋党。知人之明你没有,不知公卿谁能当。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上天未让你酗酒。也未让你用匪帮。礼节举止全不顾,没日没夜灌黄汤。狂呼乱叫不象样,日夜颠倒政事荒。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百姓悲叹如蝉鸣,恰如落进沸水汤。大小事儿都不济,你却还是老模样。全国人民怒气生,怒火蔓延到远方。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不是上帝心不好,是你不守旧规章。虽然身边没老臣,还有成法可依傍。这样不听人劝告,命将转移国将亡。

文王开口叹声长,叹你殷商末代王!古人有话不可忘:大树拔倒根出土,枝叶虽然暂不伤,树根已坏难久长。殷商镜子并不远,应知夏桀啥下场。

大家看了也是点头示意称善,不说一句话。然后大家一齐进宫朝见,依然默不作声,二公只是分别把诗呈上。厉王看后颜面霎时变色,只是碍于二公历代的名声和对周王朝的贡献,无法办罪,只好强压怒火,只是顾自进内宫去了。

这两首诗都表达了对当时民怨沸腾、内忧外困、国势将倾局面的忧虑,语重心长,寓意深刻,有如晨钟暮鼓,可谓振聋发聩,是《诗经》中政治讽喻诗的杰出代表,“板荡”一词,后来也因此成了形容政局混乱、社会动荡的专用词。“殷鉴不远”的成语就是来自于此。

他们的种种努力没有使厉王觉悟。厉王的暴虐在日渐加重。他认为百姓不说话,就说明还没有到无油可榨的地步。宫里历代先王所藏的珍稀宝物被他搜罗出来了,穆王从西方带回来的几大车宝玉也被他尽数拿来雕琢成器具了,各国进贡的东西也都被他翻出来了,反正好用的,厉王都享用起来了。

厉王三十八年的一天,忽报荣夷公来朝见,厉王便召入,问他有何急事。荣夷公叩头奏道:“我闻近来京畿国人和郊野的野人,有一点不安分的苗头,恐怕有什么意外要发生,故来上奏我王知道。我王应有预防之策才好!”

厉王听了大惊,说道:“你这话是哪里得来的?”

“臣昨天派人到郊区去收租税,不想野人聚集起许多人,都不肯交,后冲突起来,他们竟把我派去的人给杀了几个。而且人是越聚越多。派去的那些人见不是他们的对手,也无计可施,只好回来。发现京城的路上也聚集了许多国人在窃窃私语。看样子情形十分不妙啊!好像有造反的苗头。我想请我王先行派兵弹压才好。”

厉王听荣夷公如此说,心想这还了得,正想张口说什么,只是还没张口,又有报,周、召二公前来朝见,厉王忙命召入。二公匆匆忙忙进来,启奏道:“近郊农民聚集起了好几千人,从南门要进城来,说是要找我王来说理。还有农民在不断赶来。守城的军士不让进,正在那里争吵。有好多国人也凑在那里起哄。守城的怕闹出事情来,派人来通知我们,请我王定夺见还是不见。”

厉王道:“能这般聚众闹事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可即刻派兵去堵截,把他们轰回去。不要让他们进京来,不听的,一律格杀勿论。”周公道:“哪来的兵?我大周的兵尽数在千里京畿郊野的宗周农民那里。现在他们已经起来反抗,我们还怎么去召集他们去弹压他们自己?”

厉王一听这话,一下子变得惊恐起来,好像忽然清醒过来似的,结巴道:“这,这,这如何是好?难道他们真是反了不成?”召公道:“我王莫急。臣已派芮伯、凡伯先行到南城门处劝谏农民去了,叫他们千万不要激动,静等我王命令。不知我王旨意到底如何?”厉王踌躇了一会,和蔼道:“二公意下如何?”

周、召二公道:“我王如能降旨,把今年的租税减免,把无罪的人释放,今后的租税恢复到成王时候的水平,或许可以把这事平息下去。”

厉王听了,心中十分不乐,愤然道:“照你们的说法,就是租税不交,有罪不办是吗?那我还成什么天子了?”

话音刚落,凡伯已经踉踉跄跄地不等通报就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边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边奏道:

“天子,不得了了!那些农民已经冲进南城门来了,和一班国人汇聚在一起朝城里涌来。臣一再应诺他们减租减刑,他们只是不信。这如何是好?!”

厉王见凡伯慌张样子,也乱了手脚,忙问:“守城的这帮废物如何不加阻止?”

凡伯一面擦汗,一面说:“那些守城的怎能拦的住这许多四乡八邻的亲人?”话还未完,宫外南边方向已经远远传来一片嘈杂的呼喊声,好像有好几万人在叫喊:“我们不要这样的天子,找他去!找他去!我们要找他算账去!”那声音简直似天崩地裂一般,震得宫里所有人都大惊失色,算你厉王再怎么厉害,在这种雷霆万钧的声势下,也只有发抖的份了。

正在这时,芮伯也飞奔进来,大喊:“糟了,糟了,他们已经冲进城来,马上就要到王宫了。我王还是回避回避吧,千万不要和众人去硬碰!有道是,众怒难犯。”

厉王这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主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周、召二公也连忙劝说道:“芮伯说的对,我王还是暂时离开王宫为好,不要和他们正面接触。事不宜迟。这里由臣等来应付,和他们周旋、商洽。等事情平静下来后,再请我王回宫不晚。”

厉王现在也明白众怒难犯的道理,只得惊恐地点头允许。当下商定,由周、召二公留守国都镐京,和百姓谈判交涉,凡伯、芮伯、荣夷公等一干众人随同厉王马上出宫回避。这时厉王忽然记起太子姬靖还住在外宫,连忙派人去通知他,让他赶快到王宫北门会合逃去。吩咐完毕,他不觉一阵心酸,这里的一切不知今后会怎样。

此时外面的呼喊声已经越来越近,已经容不得他多想了,他深怕王宫被包围,只好带了众臣、宫眷急匆匆朝宫北门赶去。二公一面吩咐各处侍卫,把守各处宫门,一面从宫里迎了出去,早见宫南门外大路上,农民一面大呼着,一面手持锄头等农具成群涌来,城里国人也纷纷响应,从各路口出来汇入人流,越聚越多,霎时已堵住王宫南门。他们个个口中大喊:“无道昏君快出来!出来!我们和你要算账!”周、召二公怕厉王一行还不能脱身,便连忙大声招呼农民过来谈话。农民登时汇拢过来,二公分开两处,各各向人群大声解说劝导,希望他们的激动的情绪平静下来。无奈人群并不买账,依然大声呼叫着要找厉王算账。

且说这时厉王一行早已出了北城门,沿着渭水,马不停蹄地朝北一路奔去。等听到身后的呼喊声渐远,方敢停下车来,君臣几个商议到底投奔何处。手下查点宫眷,只是单单少了太子靖,大约不曾在北宫门会合跟来,大家匆忙中谁也没有发觉。厉王问凡伯道:“现在离镐京已经有点路了。这次仓猝出奔,有许多东西都不曾带。必须找个安身处才好。你看什么地方好?”凡伯道:“这里离京并不算远,这里附近的农民如果见郊区的农民起事,也一定会效仿的。我王还是不辞劳苦再走上一程,方能保得万安。”

厉王听了,想到自己身为天子,现在弄到被自己的子民所不容,竟然落得个无处栖身的局面,不禁黯然落泪道:“我后悔当初不听众卿的劝谏,得罪了百姓民众。今天被迫弃都,失守社稷,都是我肆意妄为的罪过,还累及诸卿陪我奔波,心里实在不安。”说得凄惶不止。

芮伯听了厉王的话,也很伤心。众卿士便劝慰了厉王一番后,仍旧商议投奔何处,商议结果,还是继续向北过了黄河,才可放心。于是一行人马依然披星戴月,日夜不停地向北奔去。过了黄河,沿着汾水,一直奔到了彘(现在山西霍州)地,方才安顿下来。一面派凡伯回镐京打探京城形势和太子消息。正是:

民心自古不可违,横征暴敛酿出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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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生之时,天有异象,本是郡主,破格封为公主三岁之时被诊断,心智不全十岁之时,失踪半年,再回来时,她已不再是她而后,母亲为她挡箭而死,她一夜之间屠杀仇人满门十二岁,在国师的帮助下冲破任督十三岁,随父王出征,崭露头角,受封护国战元公主十八岁,父王登基为帝,封为嗣君二十岁,于太庙前小产,冲撞先祖,而后上交兵权,自请废去嗣君之位,于苦寒之地戍边。二十三岁,圈地为王,隐有自立为主之势几年过后,当所有人以为君离非会造反之际,她却返回京城,随行的还有一双儿女,君临天,君临夏。一袭类似龙袍的蟒袍,一脸耀眼的红妆,策马飞啸于城门。至禁宫内院,无人敢拦。“儿臣参见父皇”一声生疏的请安让那个帝王的心狠狠的揪在了一起。曾几何时,他们也曾患难与共,生死相随。只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错了,是自己伤害了她,所以她说:从今往后,你只是我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