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中山,我太了解你了。大费周章弄出这些事情,你要是见不到我会甘心吗?”钟子宥一边慢慢朝后门潜行,一边回复电话那头的威胁。
“那好,让我们来试试。五……四……”中山海斗站在距离铁笼约2米开外的地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他们,喉结滚动,像死神一样倒数他们的死期,身边荷枪实弹的打手们手里的武器皆朝向铁笼!
“……一!”中山海斗倒数结束,刚要给手下下指令,电话那头声音响起来,那是地狱在召唤他的声音……
“再见了,我曾经的朋友!”钟子宥说完迅速按下早就设定好的发送键!
手落声响,别墅里枪声四起,他立刻手持雷明顿m700突破后门守卫朝建筑中心奔去!
音乐室早就一团混乱,听到别墅外的枪响,中山海斗的手下纷纷拿起武器自保,根本就忘记了铁笼内外的两人!
狄特把距离他们最近的打手撂倒,拿到他的手枪,砰砰两声枪响,铁笼被打开,不等方霖从里面出来,就被狄特拦腰抱在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方霖惊魂未定,要不是亲眼所见她真不敢相信原来所谓的爆头场面竟然这样悴不及防,恶心至极!!
狄特扫一眼地上中山海斗的尸体,大半边头部已经分裂成碎片,血肉、脑浆、碎头骨飞溅在半斤约一米的圈子内。
“如果你确定再看下去也不会影响我们亲热的话,回头就告诉你!”狄特迅速在她唇上吻了一下,然后牵着她的手向别墅正门飞奔!
“我们现在怎么办?!”方霖还是害怕,耳边枪声不断,偶尔还会遇到从前门往后门去的打手,狄特都一一撂倒,干净利落!
“冲出去!”狄特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
在这样如此刺激的最后关头,方霖害怕又兴奋!她紧紧抓着狄特的手跟在后头跑,渐渐的她有一种错觉,枪响变成鞭炮声,很可能扫射到自己身上的子弹,不过是烟花飞射的不完全燃烧火药,他们正伴随着气势磅礴的交响乐,告别她曾经的噩梦还有过去那个纠结别扭的方霖,大门打开,穿过半个足球场大的前院,跨出别墅铁门的那瞬间,那便是她的新生活!
一个经过生活与命运洗礼的方霖,一个犹如突破硬壳而重生的方霖,一个可以大胆拥抱爱人的方霖!
那一刻起,她回归平凡,去追求普通人的简单梦想。
就在跨出铁门的那瞬间,在她眼前的狄特突然停了下来,方霖一看,有人在身后射击,一枚子打穿他的身体,接近心肺位置!!
“不要!不要!狄特!你敢在这里出事看看!”方霖用手捂住他胸前血流如注的伤口,刚刚的兴奋消散,慌张和惊恐爬上眉间。
“呵……”两人靠在铁门旁边的石墙角落,终于微微喘口气,狄特痛得连大口呼吸都困难!
“放心,不是说好了不能比你先死嘛……”狄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点,眼前这个女人吓得不轻,双手放在胸口帮他止血,满手的血,满鼻子的腥味,谁都不好过!
“现在呢?怎么办?!”身后刚才射击的人,一定会追出来的,方霖焦急,她不会开枪,也不会打架,该怎么应对紧接而来的危机?
狄特抚摸她的脸,说:“陪在我身边,其他交给李尔!”
方霖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从别墅里跑出来追他们的人被车里的人一一击毙,紧接着车门打开,李尔从车上下来,快速把受伤的狄特扶上车,然后三人以最快的速度离开别墅!
“我们得送他去医院!”方霖双手还捂着伤口,狄特的满是酒味的衬衣早就被染红,顿时车内弥漫酒味、血腥味,还有为掩饰行踪弄来的廉价汽车里的汽油味,她紧张得不行,加上那些混合的气味,好几次要吐出来!
“不能上医院!他身上的是枪伤,那些该死的医生被规定所有枪伤患者必须报警,如果你不介意托尼有前科的话,他可以到警局走一趟!”李尔严词反对。
方霖沉默了,脑子一片空白!
“别担心,我们有专属的诊所。”李尔安慰方霖,同时从后视镜观察狄特的情况,失血的关系他已经有些虚弱,平日里衣冠楚楚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不惜破坏引以为傲的外形,不论穿着还是头发、脸庞看起来都一团糟!
李尔一边猛踩油门,一边给一直有联系的诊所打电话。
诊所里,方霖和李尔焦急的等在手术室外,她已经洗净双手,但是外套上还有不少血迹,情绪已经稳定许多,只是无法安静下来,一直在来回踱步。
这时候有人闯进诊所,急促的高跟鞋声由远而近。
“他怎么样了!托尼怎么样了?!”米兰达一看到他们便急急发问。
“米兰达!!”方霖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大步走向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你的手!”刚松开米兰达,方霖又抓着她的双手来回翻看。
“怎么回事?我明明看到他们把一截手指送进来,还听到你的尖叫声!”方霖不解。
“没事了,亲爱的,”米兰达再一次把她拥抱在怀里,然后再松开,说:“你听到的叫声不是我的,分开后我就被送到了另外一个密室,他们那么做,估计是为了恐吓你以达到目的,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为什么?!”方霖还是不解,随即又说:“算了,只要你没事就好!”细节都不重要了,只要人还在比什么都好。
米兰达勉强笑笑,和李尔对望一下,然后牵着方霖在长椅上坐下。
手术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几个小时方霖都弄不清楚了,中间米兰达还抽血给失血过多的狄特,天亮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子弹在左肺叶和心脏之间穿过,我们已经把子弹取出来,这里的条件毕竟有限,我们已经尽力让他脱离危险,剩下的,只能靠托尼自己了。”主刀医生当年受恩于狄特的父亲汉克·艾雷,一听李尔说托尼有危险,立刻召集所有信得过的医师和护士。
但这里毕竟是个中级私人诊所,开胸这样的高级手术本就超出他们能力范围,做到这一步已经相当不错了,其余的,只有靠狄特自己过关。
他们把狄特送回灰色别墅,诊所把能需要用上的器械也一并搬运过去,方霖终于换下那身满是血渍的衣服,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丝质衬衣和米色长裤,坐在床边,等她最爱的男人醒来。
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长到他快要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眼前的一切都那么模糊,身体还在隐隐作痛,他想动,四肢却一点也不听话。
在床边趴着个小巧的女人,软软的黑色短发遮住她原本就小而精致的脸,她还是睡得不安稳,眉头紧紧的皱着,正如一开始把她抱在怀里入睡的时候,狄特忍不住伸手用指腹给她揉去眉心的皱。
尽量轻柔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床边的女人,她几乎一个激灵般坐起来,看到床上的男人正望着她笑,方霖这才露出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