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守信。”她温柔的说,眼里的水雾凝成泪,滑过脸颊。
狄特只是笑着没有说话,困难的舔舔干燥的嘴唇,方霖立刻给他倒水,还细心的准备了吸管。
“我必须要守信,让你带着对我的爱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太不人道了!”狄特揶揄道,轻轻的笑着,稍微用力胸口的伤牵扯得生疼。
“别说话了,要吃点东西吗?你伤得不轻,但还算幸运:食道和肠胃完好无损。”方霖抹去脸上的泪,早就让伊莎多拉准备好食物,就等他醒来了。
“呵呵,那我还真是走运,突然很想吃你做的酱肉意面!”狄特要求。
方霖面露难色,她让伊莎多拉准备的都是适合疗养的清汤淡饭啊!
“别告诉我接下来的一星期只能吃流食!”狄特失望。
方霖笑了,温柔吻他的唇,说:“想吃什么,马上给你准备!”
“那想吃你呢?”那个悠长的噩梦里,还有不少香艳的回忆,使得他醒来后满脑子不老实的想法。
“这个,等你好以后再说。”方霖朝他眨眼睛,然后狡黠的笑着离开房间下楼给他准备吃的。
方霖在厨房里忙碌,这时门铃响起,楼下只有她一人,李尔自然是回自己家了,米兰达去了公司,狄特受伤,只能交由李尔和米兰达代理,伊莎多拉去购买食材,保镖K在楼上,听到门铃下楼来看。
门外站着正在和方霖说话的漂亮女人他当然认识,不久前还亲自送她去诊所做人流!
壮壮的K飞快的奔向方霖身边,往两个女人中间一站,不用说话那女人就乖乖闭嘴了。
“OK,一切就像我说的那样!亲爱的,我们回头见!”她那句话是对方霖说的,临走前不忘给K一个飞吻。
“小姐,没什么事吧?”K问。
方霖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厨房,迅速将手里的纸片收裤袋里。
她做的肉酱意面味道依然,狄特很喜欢。其实方霖从前不做饭,这意面还是出事后在意大利的时候一个面店师傅教的,她在那里当了一段时间的学徒兼服务员。
十来分钟后,狄特终于吃到了肉酱意面,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不对味。
后来他找到原因了,方霖在喂他,可是那张脸看起来却没有那么赏心悦目,气氛也显得沉闷许多。
“喂我吃面会很无聊吗?为什么板着脸?”狄特问。
方霖眨了眨眼睑,微微皱眉,回答:“我需要集中精神,免得酱汁滴床上。”
狄特扬起眉毛,说:“不要紧,伊莎多拉会给我们换新的!”
方霖不说话了,嘴角扬起,笑挂在脸上。
“狄特……”方霖一边喂他吃饭,一边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狄特抬眼,方霖眼帘垂下来,看着盘里的面。
“说啊!”狄特催促道。
方霖想了又想,最后决定道:“我想知道大叔怎么样了。”
狄特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下一秒变回正常的神色,压低嗓音说:“我不知道,但他说等到一切都平息后会用他的方式和你报平安。”
方霖点点头,继续喂面。过了一会她又说:“我想回去。一年多了,他们一定伤心死了,尤其是诗茗。最大的威胁已经不在了,也该是我回家的时候啦。”
狄特没有说话,也不再吃面了,方霖给他清水漱口,并用毛巾把嘴角的酱汁擦拭干净,然后乖乖的坐在床边等他回话。
“等我伤好后再说吧!他们都以为你死了,这样冒然回去,会把他们都吓坏的。这件事慢慢来,不急。”狄特说得平常,方霖却感觉异样。
“要不……你先给毕聪或者诗茗发个电邮?要不就先让诗茗来这边一趟,然后她再回去给其他人打预防针,这样就不会吓到大家啦!”方霖有点着急,她真的好想程诗茗,那种思念的程度不亚于她对狄特的日夜想念!
方霖与程诗茗两个没有血缘却高于家属关系的共同体,自从她们认定对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是对彼此一个极度特殊的存在,这一点,她认为狄特一定能够理解。
可是他闷闷的半躺在床上,淡淡的说:“亲爱的,我累了。”
“可是……”她失望,心急又失望。
“你确定在我养伤的时候说这些吗?”狄特看她的眼神一改往常的溺爱,突然变得陌生又冷酷!
方霖勉强笑笑,帮他掖好被单,然后把没吃完的意面拿去厨房处理。那之后她没有回房间,而是躲进洗手间,把一直收在裤袋里的纸片拿出来看。
其实那玩意一点意义也没有,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敲开他们家的大门,然后告诉她曾经怀了狄特的孩子,而那个男人极度冷血,逼她打掉孩子。
这个故事或许是真的,要不谁会这么无聊把医疗记录给陌生人看?如果她想要借此机会报复狄特,那还真是找错对象了。
方霖不是蠢女人,也不是容易动怒吃飞醋的小女生,再说了,狄特的性子她早就知道,在以为她已经被害的情况下,只和一个女人发生关系,也算是不易吧!
她坐在马桶盖上,看着手里的人流记录,还有一张支票复印件,上面的零不算少,下边还有狄特的签名。
她不能为这事和狄特发火,因为是她离开他,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但又不能心平气和,因为那样的行为确实让她感觉不适。
狄特为了她,无情抛弃一个怀了他孩子的女人,她该感激?该指责?
约半月后,狄特的伤口已经痊愈的差不多,伊莎多拉做了他喜欢的黑椒牛排,养伤的关系一直在禁口,活动范围也有限,他脾气愈发暴躁起来,方霖决定投其所好哄他开心。
米兰达说晚餐有约,大餐桌上只有狄特和方霖两人。这段时间里为了顾及他的情绪,她总是不自觉就小心翼翼的,心里有事也不敢明说,今晚看他心情不错,决定把之前的提议再说一次。
“狄特,”方霖温柔的叫他,微笑起来眼睛眯起,“你现在身体好多了,中山海斗那件事也已经解决,可不可以跟诗茗他们联系一下?”
狄特本着愉悦的心情等她发言,随便说什么他都会开心的回应,可是这个事情,他不想谈。
“这段时间你总那么小心翼翼的就是为了等我伤好后说这些吗?”他没有表现出不悦,不带表情的样子不知为何特别叫人害怕。
“哪有,我是为了你可以更好的养伤啊!”方霖辩驳道,然后继续说:“回国的事,再等等也可以。”
这么说方霖一点也不甘愿,可是不想惹怒狄特,上次就明显很不开心,刚才又那样不耐烦的样子,如果话题继续下去他们会吵起来吧。
好不容易走到一起,也算是尘埃落定,再忍忍好了。可是她实在不懂,为什么狄特会有那样的反应,理由何在啊!
晚上米兰达回来的时候,别墅和往常一样安静,那股说不清的违和感依旧。她回房间淋浴出来,就看到方霖百无聊赖的在房间里踱步。
“怎么不陪着托尼?”米兰达问。
“你和李尔的约会怎么样了?”方霖避重就轻。
米兰达眉头一皱,边用毛巾擦干头发边说:“你确定今天还不和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