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她蓦然转身,意外地发现一株老梅下悄然站立的那个俊逸出尘的白色身影,他手里擎着一枝梅花,遒劲的梅枝,疏落的梅花,片片跌落的余雪,这一幕,是那么入画!
薛白衣也已看见了梅映雪,一日之间两次意外相逢,不能不说是种缘分,他微微颔首,礼貌性地给了梅映雪一个微笑。
梅映雪眼中却没有欣喜,只有落寞,幽幽开口说道:“你并不是个爱花人。”
薛白衣微微一愣,漫然开口:“姑娘此言何意?”
梅映雪抬眼看着头顶盛放的梅花,悠然说道:“你别忘了,梅花属于梅枝,梅枝属于梅树,花枝树三者相连才会相得益彰。你把梅花折下,只为了自己三两天的高兴,就不管梅花离开自己的母亲很快就会枯萎?你把梅花带走,问过它自己的意愿吗?那是她想要的生活吗?从此没了根,没了原本的生活……”她眼里慢慢含了泪,就像是自己,虽然在着古代也算是如鱼得水,可这毕竟不是自己应有的生活轨迹,“你要是爱花,就应该懂得惜花。”说完转身慢慢离开,此时此刻,她已经没了挑戏美男的心情。
薛白衣身子微微一震,低头看向手中的梅花,似乎听到了一个绝美的声音在嘤嘤低泣。
“衣哥哥……”一个美丽的声音柔柔媚媚的轻声呼唤,梅林里慢慢转出一个白衣胜雪的少女,如果说薛白衣的气质像雪,那么这个少女则是风神如梅,孤高清绝,美丽而又冷漠。
薛白衣淡淡一笑,把手里的梅花递给少女:“拿回去插瓶吧。”只是冰雪流动的眼底有一抹奇异的紫色,那个忧伤的紫衣少女竟然自此在他心头挥之不去。
白衣少女默默接过那一枝梅花,眼神飘过那个渐行渐远的紫色身影,有淡淡的怒意在眼底流过。
不知为什么,梅映雪自从从梅林回来之后好像变了个人,每天咋咋呼呼的一个人突然变得文静起来。除了吃饭时和曹哲瀚等人见一面,其余时间都是自己关在房里看图纸,做报表,写计划。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转眼间冰雪消融,柳叶吐绿,又是一年春好处。
为天演艺酒楼也拟定了正式开张的日子:三月十六。
梅映雪沉寂了一冬的心也渐渐活跃起来,每天领着香姨等人到酒楼里。
布置细节,比如在墙壁上悬挂字画,在柱子上贴上假花,在舞台上张挂薄纱帐子等等,特意嘱咐曹哲瀚领着彩虹七女排练节目,准备大张旗鼓地搞一个开业大酬宾。
光阴弹指易过,转眼已经是三月初十,梅映雪叫白潇洒执笔写了一百来张请柬,几乎略微有头有脸的人她都请到了,甚至连京城里的何少冲和何少陵也都每人发了一份,只不过路途遥遥,这两个人未必能赶得过来罢了。
梅映雪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光华流转:何少陵你这个臭小子,除非永远别露面,否则我早晚会把你的狐狸尾巴揪出来!还有何少冲,你以为你打我那一巴掌就算白打了?我迟早要让你还回来!要怎么还呢?要不然,我吃亏点,你以身相许算了。“嘻嘻嘻嘻……”
白潇洒停下笔来,看着一脸猥琐笑容的梅映雪,心里一阵发毛,忍不住问道:“映雪,你在想什么?”
梅映雪回过神来,淡淡一笑:“没事。十天后会很热闹,你一定要多费心哦!”
白潇洒呆愣的点头,灵台清明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梅映雪的踪影。
三月十六,柳丝如烟,桃杏缤纷,为天演艺酒楼鞭炮震耳锣鼓喧天,早些日子散出去的消息几乎已让整个城里的人空巷而出,为天演艺酒楼开业大酬宾,酒水半价,菜肴一律八折,还有免费歌舞……
人,如同潮水般涌向为天演艺酒楼,以至于隆重的开业典礼数日间就传遍了全国,招来不尽的羡慕,还有……嫉妒。
为期十天的开业酬宾,为天酒楼天天爆满。一众人等虽然做了充分的准备,还是有应接不暇的状况和疲累。
二楼的经理室里,梅映雪翘起双脚闲适地靠在有着加厚的椅垫的椅子上,半闭双眸假寐。没想到自己还真有经商的潜质,这一路走来还真是顺风顺水啊!这酒楼的生意走上正轨以后,是不是该考虑涉足其他领域了?
“小……小姐!”蜻蜓跌跌撞撞跑了进来,神色慌乱到十分,“外面出事了!”
梅映雪睁开眼经,打了个哈欠:“下面有老曹他们照应着,能有什么事啊?再说了,还有何少冲罩着呢,谁敢来砸场子啊?”
蜻蜓头摇得拨浪鼓相似:“不是砸场子,是故意刁难人!”
梅映雪眉峰一挑:“我去看看!”
边走,蜻蜓边说:“有一个美得不像话的姑娘来吃饭,点的菜稀奇古怪的,还说要是咱们酒楼做不上来的话,那一直以来的告示就都是吹牛,说不得要找老板理论一番,看看该怎么了局……”
来到走廊,一眼看见楼下一张方桌上端端正正坐着的一个白衣少女,正如蜻蜓所说,果真是“美得不像话”,尤其那一身冷傲的气质,飘飘然,仙子一般。
所有的食客都顾不上吃饭了,或远或近,都垂涎三尺,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天仙一样的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却旁若无人般悠然品茶,过分的是,她所用的茶叶茶具,甚至烹茶的水,都是自己带来的,两个垂髫小鬟在一旁用一个小巧的红泥火炉悉心烧水,浓郁的茶香穿透了满堂的饭菜香气,萦绕在整个酒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