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的味道,他闭着双眼感受着她的每一次探索,生怕醒来后,又是一场梦,他们婉转低吟着,不带有任何****,轻柔的吻好似对对方一种虔诚的膜拜似的,圣洁而美丽。
不知过了多久,在他看来好像度过了永恒,他轻喘着望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久违的眼神,他的手像个行木将朽的老人一般,颤悠悠地抚上了她的脸颊,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是你么?”
她的眼泪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滴落在他的手上,温热的感觉让他有了安心的真实感,猛地一下将她搂入怀中,不再言语,只是泪水浸湿了她的后背,言君心想,这一辈子,足矣了,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个毫无畏惧的男人,只为她哭过,真的是足矣了。
今年是他们相识的第9年,有多少次,他们都曾这样相拥着,期望时间停止,以让他们不必去面对那些残酷的事实,可是,时间永远都不会停止,它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不会停止的东西,只会不停地向前走,带给人们希望,与绝望。
情动过后,两人终于平复了心酸与激动,沈茗逸不着痕迹地抹去了自己的泪水,轻抚着她的脸,“乖,我去找医生。”虽然她好像真的恢复正常了,但是他想还是要让医生确认一下才放心。
但没等他起身,言君心却扯住了他的衣角,“别走。”她想好好看看他,她,真的好想他,这两年,就像是一个长长而没有尽头的梦,她在梦中不住的挣扎,期望着还有能再看清他的脸,好在,她终于成功了,终于,回到了他的身边。
沈茗逸笑,安抚着她,“好,我不走。”他忘记了能按铃了,看来,她还是她,总是让他的智商瞬间降低,他让她躺好,然后握着她的手,坐在她的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生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了。
“等会再叫医生好吗?”不止是他,她也想好好看看他。
沈茗逸点头,“好。”也好,这么早,估计院长还没上班,他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每个动作都极其小心翼翼地,好像在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看着他,依旧是脑海中的那副的眉眼,只是他已是个成熟的男人,他的眼睛依旧如少年时那般熠熠生辉,但却多了一个叫做稳重的东西,此去经年,他们真的都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任性而高傲的少年,如今的他,已可以为她撑起一片明净的天空,她庆幸,在失去这么多之后,他还能在她身边。
阳光明净,他们相视到永久,直到唐馨铃带着周舟跟萱萱来到病房时,才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温馨宁静,接下来自然又是一番幸福而心酸的场景,唐馨铃跟沈茗萱都泪水涟涟地围绕着言君心,周舟嘴角的笑容就一直没断过,他望着自己的兄弟,想是,终究是苦尽甘来了。
走廊中,沈茗逸跟周舟倚在墙边,阳光将沈茗逸的外貌勾勒的棱角分明,周舟望着他的侧脸,“茗逸,恭喜了。”
沈茗逸低头笑,这一句恭喜得之不易,用了他的九年,几乎用尽了他所有的毅力与坚持,好在,最后一刻,她回来了,想着,他的眼泪又不听话地从眼中涌出。
周舟心酸,紧紧地拥抱住他,想给予他,他的温暖。
沈茗逸痛快地流着眼泪,在自己的兄弟面前,他不必掩饰,不必完美无缺,不必再坚不可摧,“谢谢。”真的谢谢,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走过那些风风雨雨;谢谢你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遗余力地支持着我;谢谢你,今生成为我的兄弟,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周舟重重地“切”了一声,但在他的背后,也流着眼泪,他谢他什么?他是他的兄弟,亲兄弟,他带他度过了他人生最艰难的日子,他让他有了一个家,所以,他谢他什么,如果真的要谢他,那么来生还做兄弟吧。
阳光笼罩着整个大地,让这个世界变得光明而柔软,愿一切,雨过天晴。
今天是言君心出院的日子,沈茗逸不想麻烦大家,就独自一人去接她,上次的检查后,院长笑眯眯地告诉他,恭喜,她痊愈了,原来,回来,也不过就是一瞬间,但是他还是担心她的身体,在医院足足调理了一个月后,他才让她出院。
她的东西早已经拜托张妈跟林叔拿回了家,老爷子跟父亲都出访在外,但是也都知道了她已清醒的消息,父亲的态度他不担心,但是爷爷,他还记得他两年前为了留住她而付出的代价,不能跟她结婚,算了,走一步看一步,他们还不到26岁,不着急。
他为她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发动了车子,朝着家的方向驶去,她的手一直被他抓在手心中,会心一笑,最温暖的时候,也不过如此。
快到了大院门口,言君心突然扯住了沈茗逸,“我们,走着回去好吗?”其实他很忙,陪她的时间不算多,但是她已知足,所以她很珍惜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好。”沈茗逸将车子停了火,然后打电话让林叔出来把车开回去,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此时的B市已渐入冬季,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全球气候变暖,以往这个时候的B市已寒风凛冽,但今天却格外地温和,但他还是怕冻到她,就吩咐了张妈为她准备好了保暖的衣物,毕竟经此一劫,她的身子,大不如以前了。
“你看叶子都掉光了。”言君心指着路旁一排排原本茂盛的梧桐树,在冬季的打击下也变得萧瑟凋零,但是却也别具风格。
他握着她的小手,轻轻地搓动,让她的手不再冰凉,这样的温馨让他的心暖暖的,看着她的眼睛也同样暖的溺人。
言君心笑着回应着他的凝视,其实心中更多的是释然,经历过了这么多,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看不开了,这些日子,她甚至想不起以前的那些痛苦,而大家似乎也都达成一致,都默契地不提那些悲痛的过去,她也一样,她知道就算不想,也不能抹灭那些事实的存在,但是她就是想贪恋地过好这现在温馨幸福的每一天。
“我们有多久没这样了?”他们走在静静的梧桐大道上,真的是太久了,那些日子,她在痛苦中不断地挣扎,他在为了解脱她的痛苦而不断努力,似乎他们都没有一刻的停歇,在痛苦与绝望的边缘挣扎着,这样的温馨,真的是久违了。
“很久。”青春年少时,他们肆意享受着青春,无暇享受着这样的温馨,成长后,他们又身陷她的痛苦中,更是无暇顾及到这些,这一刻她的心是愧疚的,他给予了他的全部,而她,似乎除了一颗爱他的心,别无他物,可是她不知道,他沈茗逸要的就是这一颗心,足矣。
他深深地呼吸着不算清新的空气,但却觉得十分地自由,舒心,虽然他们都明白,这不是结局,但是还是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与快乐。
走着走着,言君心还在四处看着她住了2年多,以前曾来过无数次的地方,本拉住她手的沈茗逸却停下了前进的脚步,蹲了下来,回首望着她,“宝贝,上来。”他的笑容就如冬日的暖阳一般,流光溢彩却也灿烂无比。
她笑着,娇小的身体覆上了他瘦削却有劲的后背,他站起身来,背着她慢慢前进。
她伏在他的颈侧,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让她安心极了,她的心经历这么多事,疲惫不堪,但是只要他还在她的身边,她依旧会幸福。
“傻瓜,看着路。”他知道她伏在他的颈边闭上了眼睛,跟他一起享受着他们宁静的幸福,但是他想要她睁着眼睛看着,看着他们的路,他们回家的路。
大院的人一向不少,但大多数人都乘车出入,偶尔几辆车的经过,都不住地望着这对徜徉在初冬梧桐树下的这一双璧人,当然,也有人认出了,那是沈家的独子,看惯了他的君临天下,唯我独尊,这样柔和温暖的他让人忍不住侧目,也许,真的只有爱情,才能让铁汉,化成绕指柔。
言君心听着他的话,仔仔细细看着他背着她走过的路,她知道,此生,无论如何,他们都要共度一生,因为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给予他的。
好在言君心轻巧,他背着她不费吹灰之力,到了家门口,倚在干枯但依旧高大的榕树下,沈茗逸将她放了下来,然后从后面抱住她,让她看着他们一路前行的脚印,“宝贝,以后,不要忘记回家的路。”
言君心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点头,“好,我再也不会忘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