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清咳了一下,将孤王子给他的信递了过去,马上吩咐道,“就在这儿看吧。”
明弦不明所以坐了下来,欢喜地将信摊开,“亲爱的明弦,在子房家过的不错吧……”
看着老大一贯口吻的字语,明弦不由自主不断地点头,点着点着感觉有些不对……“额!师父……你怎么凑过来啦?”
秦良将刚刚才凑过来的脑袋僵硬地挪了回去,脸上有些尴尬。心里却是泛着欣喜,“和自己的臣子可能找高人代笔,可和明弦应该是他自己动的手吧!这上面的字迹明显是一样的。”
秦良略显兴奋的捧着自己的信,心道,“难不成这真是孤王子自己写的?!那……那我罗修最默默无名的孤王子或许不是个庸才……”
明弦用疑惑的眼睛看了自己师父一眼,内心不住的犯嘀咕,“头一次看到师父在我面前不顾仪表,也头一次看到师父居然有偷看别人信件的嗜好……还真是伟大的人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奇怪癖好……”
春去秋来,时光荏苒。寒山上罗孤洞府的山上红枫红火了三次,洞府的门口也被大雪堵了三次。时间却是过去了两年……
如今是罗修国1120,闻王23年。
山下天下局势纷纷扰扰了两年,凌老将军依旧驻守西南边防,魏武的武独负对罗修依旧死心不改,败了一次又在去年快入冬时来罗修抢劫了一次。灭绝人性的坑杀了罗修子民八千。
终是不敌凌家军,抢过之后折损将士三千,铩羽而归。
曹彰更是加紧残害忠良,欺压百姓、打击世家。
消息传上死寂的寒山在罗孤心里掀起惊涛骇浪,日日夜夜不要命的练功、学艺,就连睡觉都换成了打坐。
心中的忧与恨,直接接触她的天玄、天矶、天道三位师父是最能知道的了。每每站在她面前都会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力量扑面而来,这种力量就像是马上要横刀出鞘杀敌一般。
三人也心知她这是随着武艺与才智的快速增长越来越放纵自己原本在内心压得很深的仇恨和对子民的牵挂。
天矶子蹙眉,温润的声音直沁入听者的心房,“怎么办?孤儿越来越快速的学习能力和越来越明晰的仇恨,让她变得有些沉不住气了。”
天玄子撸了撸胡须,拍板定音,“以前教的东西不要让她练了,看来她已经掌握的很好了。将探测她技艺的等级往上提两个。让她在难关面前无心去想其他。”
天道子点了点头,清冷道,“卿风那孩子也要往上提提等级了,武学天资太高了,往届门生的练习进度不适合他。”
天玄子瞪大眼睛,吹起胡子来,眼睛里满是不信任。
天矶子玄衣广袖从自己脸前晃过,袖里闪过一个倾城狡黠微笑。袖落,面色如常。
寒山,罗孤洞府前。
“天道师父,您是来教我新招式的吗?”
罗孤给天道师父行过礼后,眼睛放光般询问起来。要知道,这三位大师父一年才来两次,来了便是传授新技艺。因此,每当三位中的任何一位到来,罗孤都当是在过节。
天道子伸手一扔,将自己选了上半个月又改良了一个多月的神兵扔给对面的孩子。“以后就不要拿着那钝铁剑练习了,这是寒山赠你的宝剑,试试手吧。”
罗孤小心翼翼的接过天道师父扔过来的宝剑,“哇!这古朴的剑身,这锃亮的黄铜外鞘……”又缓缓地拔出剑身,一边拔一边叹道,“这泛着幽青的光芒……这锋利的刃口……啧啧啧,师父这是神兵吧!”
天道子好笑的望着前几天还像个煞神的女娃儿,“把‘师父’前面‘天道’那两个字加上吧,不然,你师父会在意的。”“神兵青干莫离剑!”
罗孤瞪大了眼睛,喃喃道,“青干莫离剑,青干莫离剑……”“天道师父!是不是每个上寒山的弟子都会有您送的神兵啊?”
“当然不是!”天道子将脸一沉,这女娃好像把他的宝贝当草一般,“只有在为师天道门下的亲传弟子才有。而且是资质非凡的亲传弟子。”
罗孤听罢窃喜,自己一定是资质非凡的亲传弟子中的一员!又怯怯问道,“那我母后那把青光拂影剑也是您送的?”
“哪来那么多问题?”天道子一心思考着待会儿要给她加重练习的事情,见她隔三差五的打岔早已不耐烦。
但还是补充道:“夕照的青光拂影剑,罗闻的怒海戟,南宫的南明封霜剑都是为师送的。”
罗孤“哦”来“哦”去的点了点脑袋,知道天道师父不耐烦了,还是不死心的加上一句“卿风他的剑是什么?”
正在四处打量着准备布置练习场地的天道子闻言愣了一下,习惯性的望向罗孤洞府的右侧处,“你怎么知道他学了剑?”“怎么,你和他说上话了?”
罗孤马上抓住了他的目光朝自己洞府的右侧望去,虽然有些疑惑还是答道,“都两年没他音讯了,凭感觉知道他学的一定是剑,而且他是您最喜爱的弟子,您一定会先于孤儿给他配剑的。”
天道子眼睛目测了几个地点,布置下来都不错。听到了罗孤的话,才有心情跟她废话,“谁跟你说卿风那孩子是我最喜爱的弟子?”
“您自己说的啊!”罗孤闻言撇撇嘴,学着天道子的口气,“孤儿,你的剑法虽然进步挺快,但卿风那孩子比你更胜一筹……”“孤儿,你学下的招式虽然很好了,卿风那孩子又甩下你的趋势了……”“孤儿……”
“游龙潜渊”天道子不想再听她在那儿废话,甩下几个字径直离开。
罗孤龇了龇牙齿,望着天道子的背影一阵不知好歹:“游龙潜渊剑,游龙潜渊剑……一听这名字就知道比自己的青干莫离剑好了不止一星两星,啧啧……娘要亲娘,师父还是要主门的好。”
“青干莫离剑……”罗孤抱着自己宝剑爱不释手,就连剑柄上指甲大小的蓝宝石都亲了好几遍。
“咦——”罗孤拿着青干莫离剑在阳光下晃动,马上就发现那个蓝宝石将自己的眼睛漾得睁不开。
难道这剑上的蓝宝石本身就不是用来美观才镶上的,而是用来制敌的?那么这宝剑上的装饰说不定都有大用处呢!
宝剑握柄的虎口处有四个米粒大小的银质枫叶,罗孤轻轻将枫叶按了按,没动静。再将枫叶推了推,枫叶居然动了。用手捏着枫叶轻拔,居然拔得动!
罗孤将枫叶慢慢拉开,发现枫叶下面还连着一根白线。将枫叶连同白线拉了很长也不见什么动静,罗孤将手松开。
“咻——”被罗孤松了手的枫叶下的白线弹力十足,白线马上弹了回去,与此同时,一排银针‘咻咻’地径直射向洞府石壁。
“啊!”罗孤吓了一大跳,料不到有银针会射出来。
心惊胆颤的拔剑收好,急急奔向那石壁去查看情况,只见比绣花针还大一些银针有一半被插进石壁,一共有四根。
罗孤试图去拔,又怕上面有毒。只得明天请教天道师父了,“那银针要是扎进肉里一定穿肠破肚,要是射在骨头上,一定比射在石壁上都深!”
晚上原准备抱着青干莫离剑睡觉的罗孤,衡量了一下还是将剑束在石壁隐格里。
次日一大早罗孤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就马上检查起自己的洞府了。
昨天夜里明明就知道有位师父来了,但罗孤一直不敢起床。因为三位师父有令,只要是他们半夜拜访,弟子一律不准外出参拜,违者领罚。
瞅了瞅昨天射在石壁上的四枚银针不翼而飞,洞府四周的大草坪里多了许多木桩子,木桩子一直延续到断崖附近。
想到断崖,就想到断崖边上那朵飞花,一想到那朵孤零零的红花,罗孤的心就不由自主颤了颤。
“轰轰——”石室里的机关响了,罗孤马上奔向石室。只见天道子师父气定神闲从通道里走了出来,他的后面还跟着一只木箱子。
一看到自己的徒儿在通道口迎接,天道子颇为满意,“孤儿,快去搬箱子。”
罗孤应声行动,双手搬起箱子就像搬一箱宝贝,心中却不由臆想,“天道师父昨天送了一把宝剑,今天不会又送我一些更好的东西吧!”
心里想是这样想,但有一种直觉隐隐告诉她事情远非如此。
天道子见她一脸欣喜的样子,只问:“准备好了么?”
罗孤知道他这是问自己准备好去练功没有,遂自信答道,“早已准备好了!”
“抱上箱子去练功室。”天道子淡言道,大步迈向罗孤的练功室。
一见师父这气势,罗孤蹙了蹙眉更加摸不准了,难道今天有大动作?
进了练功石室的门,罗孤将箱子放在地上。天道子在布满石钮的几平方米的墙上摸索起来。
这间练功室的上下高度约摸二十来米,面积约摸半个国际标准足球场大小,不可谓不大啊!
“咔咔——”
随着一声机关启动的声音,在罗孤面前几十根木桩子或长或短的升了起来。面积之大充斥着整个练功室,在罗孤的呆傻中与天道子的满意中,地面上又冒出和桩子差不多多的刺剑,它们直直刺向空中。
“这就是你这半个月要练习的内容。”天道子面色平常的蹲下身去摆弄他的木箱子。
这就是自己要练习的内容?“这……这不是梅花桩么?”罗孤有些懵了,“带了刺剑的梅花桩?还真是有点难度……”
天道子将那个半人高的木箱子的一侧打开,十多只元宝大小的小鸟从里面飞了出来,在练功室里穿梭如影……
罗孤脑海里闪过某个电视剧的场景,后怕地说:“师师父…该该不会是要我踩踩着桩子去捉那雀雀儿吧……哈?”
天道子面对着那阵仗的气势,好似千军万马的战场。愣是把罗孤压得好像个烧饼。他施舍似的瞄了一眼罗孤,“不是,为师待会儿会跟你说的,自己不要瞎猜!”
说罢,他又蹲下身去,摆弄他木箱子的另一面。
罗孤揣着战栗的小心肝,死死地盯着天道子的手,突然想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物,拔腿往外逃,“我要见我的天玄师父!我要见我的天玄师父……呃!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