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可能在心底深处,我也并不想拒绝,他的话给我说服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理由。我想我是期待跟他在一起的,对他情感上的依赖比我想象中要更加深重。有很多东西的迷惑力是人无法抗拒的。
很少有人会在毫无前提的情况下,在面对金钱权利和爱情家庭时,决绝的选择其中任何一样。总听别人说觉得自己的人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着,不得已的往前走,就因为这只手,似乎自己所有的对错起落都不用再背负任何罪责了。可这大手又何尝不是人们各种的渴望所编织成的大网,将你死死地网在中央,当你以为自己可以抽身了,别人的渴望又会将你扯回来。我一直坚信私欲是每个人都不能克服的本性,只是大家对于渴望的诠释不同而已。贪婪和渴望本身并不丑陋,丑陋的是用来粉饰和遮掩他们的虚伪。凡是那些教化人们违背自然规律和人性去做事的规则都是不人道的,因为,只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我们才能真正懂得生活,才能真实的去生活。
从那天之后,我又开始两边跑的忙活起来。不同的是,这次不能名真言顺的在上班时间去王程皓的公司。可我依然很开心,每天一下班就往上地跑,常常半夜才回家。累,并快乐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精力,小乔总是会问我:“姐,你这样为了王程皓拼死拼活的,他就没有说点什么吗?”我仔细的想了想,王程皓的确是什么都没有说过,他忙的基本上都不怎么在公司,甚至有时候就算是在,我们也都难的说上几句话。我说:“他就是聘我去当个兼职而已,人家是老板,有什么可说的,更何况,他现在正是忙的时候。”
“那也不对啊,如果是聘用,他就应该跟你谈清楚聘用条件,亲兄弟明算账。可他的做法并不是呀,这样不清不楚的就用着你,算什么?”小乔有点愤愤不平。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自己当时的想法。一方面,我希望生活里有他的出现,也愿意付出所有去尽力帮他;可另一方面,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像恋爱时那么无时无刻的思念着某人那样的牵挂他。我跟小乔说:“可能他符合我对男人的要求吧?有才华,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有霸气,跟赵丰年那种没长大的男孩差别太大了,所以……”
“可是,姐,你不觉得王程皓这样的行为有很多问题吗?这算什么,暗昧?喜欢?利用?”
也许是我太没有所谓社会经验的缘故吗?这些问题我一个都没有想过,只是觉得那些事情是我愿意去做的,而且,因为那些工作,我的生活更充实,因为被需要,所以心里更踏实。这些感觉都是我以前没有的。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我绝对没有小乔想象中的那么纯粹和宽容,现在想来,我对王程皓是有要求的,比如以后舒适安逸的生活,比如感情上的忠诚与无私。那个时候的我,只是提前用付出来做筹码,想要换得王程皓以后的真心。其实,人最难的就是面对自己的心,并且勇敢的承认自己的无能为力和自私贪婪。以前的我太幼稚,不懂得这些,总是随性的想做什么就去做了,现在经历过生活的磨砺之后才明白,所谓成熟就是能坦然的接受自己的无能为力和丑陋。
我没有想到王程皓这边的工作负担越来越重,而且,他对我工作上的依赖也慢慢变得无法取代。加上我疲于应付着所里的事情,终于身体还是吃不消生病了。在家休息了一个星期,周一去上班的时候,毒舌大姐通知我说所里算我旷工,因为她没有见到我的请假条。
我看见徐睿正在把自己的东西往我的办公桌上搬,心里就明白了。小乔不明就里的去问徐睿,被我拽住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更何况,我还主动把理由送上门。我确实没有写请假条,可是,我从所里去医院是大家都知道的,是毒舌大姐送我去清华校医院,还叮嘱我说:“好好养病,不要着急,等病好了再说。”原来这所谓的“再说”,其实就是要我再来说说怎么离职而已。
我笑了,看着那些与我无关的人们小心翼翼的假装忙碌,看着想让我离开的人们一本正经地义正言辞,我突然觉得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可笑。这一段时间,我就像是一只被抓着脖子挂在烤炉里的鸭子,上也上不去下又不来,绝望的只能等待,只盼望能早点死去,免得听到自己被烤的吱吱冒油时给吓出精神病来。
可是,现在我突然解脱了。抓着我脖子的手松开了,闷热到令人窒息的炉膛一下子吹过一阵夹杂着花香的清爽凉风,甜丝丝的。我开心的简直几乎就要手舞足蹈起来。
小乔在身边推了推我,“小雪姐,小雪姐,你怎么了?”
我对着她灿烂的笑了:“我高兴,今天请你吃饭!”
小乔一直很疑惑的追问我跟孙姐和徐睿有什么矛盾,为什么她们会想法设法的把我挤走。最初我也不明白,在所里,我一直很低调而且尽心,没有跟任何人有过任何冲突。可我忽略了一点:其实,我的存在本身就对徐睿以后的发展是个障碍,因为有我,她要转编制就费了好多事儿,我是她的上司,以后徐睿要想名正言顺的升职加薪,那么就要先给我找好出路,孙姐只是提前帮徐睿扫清障碍了而已。
离职手续办理的又快又好,快的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样。
第二天早上9点,我抱着水杯靠枕绿萝站在王程皓的办公室门口,“王总,从今天开始,我全职跟你干了,成不?”
入职手续办理的又快又好,好的完美无瑕天衣无缝,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