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被众人瞩目,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晚霞盖脸,万分尴尬地向大家解释,“我,被人踩了一脚”。众人的小心脏才得以缓解。消防员们轻叹一口气,加快手中的动作,将救生气垫充饱气,绕着气垫走了几圈,确保无误后,又俯视了顶楼的秦弦儿,稍稍移动了气垫,对准位子。另一面,则组织围观群众向后退,以免被高空坠物砸到。
顶楼,钟江傲和一众医护人都不敢贸贸然上前,只眼巴巴地盯着秦弦儿的动作,个个的心脏都七上八下,窃窃私语中,却是谁都寻不出一个可靠的法子来。
眼看着秦弦儿就要走到墙末了,倘若再往前,可就一要脚踏空坠了下去。
钟江傲再也按耐不住,挤出身子就要上前,谁知才刚跨出一步,就被两个医生拦住了去路。
“不要轻举妄动,还是等一切就绪,再慢慢看情况,随机应变吧。”
“等?还等?你们没看到她快掉下去了吗?”钟江傲像发怒的狮子,低吼道。
“我们也希望她没事,但若真出了什么事,谁来担这个责任”人群中,一个细小的声音响起,像小石子儿丢进了湖面,染开了阵阵涟漪。
“这个关键点了,还在担心谁负责任?这就是你们作为白衣天使的使命?”钟江傲扫视人群,虽不知是谁说的,却是这伙人的心里话。
“年轻人,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人群中一个相对年长的医生,也来劝和。
“不,我等不了了。你们不是我,无法体会我此刻的心情。”钟江傲挣脱着就要上前,却被丝丝地扣着,任由他怎么使劲,也是双手难敌四拳,不得动弹。
“这样吧,你们让我试试跟她说话,我不过去,行吗?”不得已,钟江傲找了个折中的方法。
众人看向年长的医生,得到允许,才解除了对钟江傲的钳制。
“小四~”钟江傲朝着前方,悠悠地唤了一声。
围墙上的秦弦儿闻声,停顿了下来,往楼梯口一看,一拨人不是白色的大褂就是粉色的护士服,但其中一个身影,却是让她不敢确定。秦弦儿傻傻地盯着,不动,也不响。
眼看起到效果了,钟江傲往前跨了几步,又柔柔地唤了一声“小四~”
秦弦儿转了转脑袋,看着钟江傲,似是哪里见过?“你是谁呀”眨巴着眼,秦弦儿疑惑地问。
“我,我是你的朋友啊。”钟江傲一边回答,一边移步向前。
“可是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
“你下来,你下来,我就告诉你。”钟江傲诱惑。
“不要,除非你把朵棉花糖摘下来给我。”秦弦儿指着头顶说。
钟江傲傻眼了,那是白云,哪里能摘的到。“要不,我给你买个彩色的棉花糖,好不好?”
“彩色的棉花糖?”秦弦儿噘着小嘴不相信。
“有的啊,只要你下来,我就买给你,好不好?”眼看着越来越靠近,马上就能抱秦弦儿下来了。
却不料被秦弦儿激动地制止,“不,不要,你们不要过来。”回首,身后的医护人员,竟不声不响地跟着上前了不少。
眼神凌厉地斥责着众人,却是再也近不得半步了。众人屏住呼吸,像被点穴了似的,直直的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秦弦儿看着眼前的众人,又望了望楼下的人群,自己这是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搜刮脑海千万遍,却还是空白一片。耸了耸肩肩膀,秦弦儿蹲下身子,好奇地打量起人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谁都不敢再动,唯有警车的警鸣声在半空盘旋。
“弦儿~”一声惊呼打破了平静的局面。
接到丈母娘褚芝香的电话,冯尧就立马放下手头的公事,谁知赶来就看到这么一副吓人的场面。
这一喊,直接把秦弦儿被吓得一颤,加上长久的蹲着,腿脚发麻,身子竟向后倒去,幸亏秦弦儿飞蛾扑火似的张开双臂猛向前扑,才得以保持平衡。有惊无险,秦弦儿索性又骑上了围墙,晃荡起了双腿,恍然不觉刚才的危险。
不由分说地,冯尧上前就给了钟江傲重重一拳,这一拳,用了十足十的力,毫无防备的钟江傲,轰然倒地,脸颊顿时凸起,红肿的厉害,嘴角也渗出血丝来,眼镜更是掉落到了一边,手掌用力过猛,擦破了皮。
钟江傲缓缓拾起眼镜夹上鼻梁,嘴角冷笑,抹去嘴角的腥红,忽然像受了刺激的野马,猛的冲向冯尧,也是一拳打在对方的脸上,重重的一击,很好,新仇旧恨,刚好一并算。
“你就是这么照顾她的?”
“我怎么照顾老婆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来管!”
“你若照顾不好她,就换我来。”
“你?让你再伤她一次,再看一次精神科?”
说话间,两人已扭在了一起,几个翻滚,竟分不出谁是谁了。
秦弦儿看着混战中的俩人,忽然连连拍手,“好呀好呀,加油,快加油!”
嬉笑得像个小孩儿,冯尧和钟江傲这才回过神来,狠狠地松开对方,只见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衣服上也是沾满了灰尘,膝盖处均有破洞,但看着秦弦儿的双眼,却都是慢慢的渴望。
“不,你们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秦弦儿尖叫。小手不停地摇摆着,以示拒绝。
可俩人却根本不听她的话,倒像是有了十足的默契,一个往左,一个向右,眉来眼去间,一个抓住秦弦儿的手,一个抓住秦弦儿的脚踝,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秦弦儿大半个身子都滑出了围墙,被两人抓着,身体又被吊在半空,竟觉得自己要被这样撕开了似的,“疼,疼..”闭着眼,只说出一个疼字。
钟江傲心疼地松开了手,却赶忙儿的去抓秦弦儿的另一只脚,可就在他松手之间,秦弦儿的下坠的力量,带动了冯尧,竟把冯尧也拖出了墙壁,电光火石间,钟江傲再去挽救,已为时太晚,三人,直直下坠。
一众医护人员,追上前来,眼睁睁地看着三个身体如秋后落叶般掉落;而地下的看客,也都是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一人坠楼便三人坠楼,尖叫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