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茗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一棵在寒风中摇曳着的树失了神,连杨凌端着一盘水果进来都没有发现。
“在看什么呢?”杨凌叹了口气走到柳茗的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关切地问道。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比往年早是么?”柳茗听出来了站在自己身后的人是谁,她没有回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地问道。
“没有吧,已经快到十二月份了啊。”杨凌放在柳茗肩上的手轻轻地抬起,宠溺地摸着柳茗的头:“孩子,你到底是怎么了,给妈妈说啊。”
“妈,我没事,最近让你们担心了。”柳茗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随即回过头看着杨凌,眼中有泪光闪烁着。
“孩子,我和你爸爸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啊,你有什么就给我们说啊,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我们不管怎么都会帮你的。只求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们好担心,生怕你会出什么事。”杨凌有些激动地将柳茗拥入怀中,泪水也是忍不住地往外淌。
“妈妈。”
“孩子,你真的要这样残忍地对待你的妈妈和爸爸吗?”杨凌全身都在颤抖,进来之前柳世尘叫她不要问柳茗问题,以免让她更伤心,可是孩子是妈妈的心头肉,哪个妈妈不担心自己的孩子呢?因此,虽然在进来之前答应了柳世尘,可是她终究是按捺不住自己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
“妈妈”,柳茗用力地抱着杨凌,抬头发现柳世尘站在虚掩着的房门前,也是两眼含泪。“爸爸,你也来了。”听到柳茗的呼唤声,柳世尘稍微酝酿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之后走了进来,看着杨凌道:“是的,你妈妈说得很对。”杨凌看着柳世尘露出了欣慰的笑意,柳世尘接着也微微一笑,然后看着柳茗说:“孩子,当你降临到这个世界上时,我就摸着自己的心脏问自己:‘你会做一个好爸爸么?你能做一个好爸爸么?除了精致的食物,华丽的衣服,你还能给她什么呢?’说实话,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我想过你到底会需要什么呢,就这个问题我还去咨询过一些有子女的朋友,即使那时候你还不会说话,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需要些什么。后来我知道了,你会需要自由的,需要关爱和被理解,因此这么多年来,我和你妈妈一直在给你关怀的时候也不忘了给你相对的自由,我们一直尊重你的选择,在你的背后相信并支持着你。以前一直是这样,以后也会。所以孩子,你也应该相信我们,有什么事应该和我们说清楚,不要让我们只能在你的伤痛边缘徘徊眼睁睁地看着你伤心、难过却无能为力。”不知什么时候,柳世尘已经一只手紧握着杨凌的手。柳茗看着柳世尘的另一只伸出来慢慢地靠近自己,她略微思考了一下,就伸出右手握住了那只颤抖着有些忐忑的左手。
“爸爸,妈妈,谢谢你们。”柳茗感觉自己的心不知道被什么掏空了,顿时难受得无以复加。这到底是一种被命名为什么的感觉呢?是伤心还是幸福呢?
“是徐家?难道是徐尊家?”柳世尘一脸惊讶地站了起来。此时的柳家三人正坐在客厅里边召开家庭大会,会议的内容就是柳茗对她最近反常表现原因的表述。
“怎么了,你们认识么?”柳茗脸上是比柳世尘更加惊讶的表情,她的视线扫过柳世尘,最后落在脸色变得难看的杨凌的身上。杨凌微微一抬头看见柳茗的视线像是在自己的身上扎了根一样,就忐忑地将头狠狠地埋了下去。
“其实也没有事。说起来,我们家和徐家也算是旧相识了。”说完后,柳世尘叹了一口气。
“是吗?”柳茗脸上闪现出了一丝惊喜,然后她扭头看着杨凌。杨凌的脸上露出难色,却看见柳世尘冲着自己点头,用鼓励的眼神看着自己,最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是的。”
“太好了,我就感觉徐辙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想,要是你们直接去问勿云爸爸的话应该会知道得更多。”
“真的是女大不中留啊。”柳世尘摸着柳茗的头笑着说道。
“爸爸。”柳茗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柳世尘,看到这情景,柳世尘和杨凌都笑得更欢了,柳茗羞红了脸朝自己的卧室跑了。
“你真要去问啊?”等到柳茗关上自己的房门后,柳世尘和杨凌都不由自主地收起了脸上的笑意,转变成为了一脸的严肃。
“说起来,这么多年了,虽然离得不远,可是还真的是一次面都没有见过,想起当年……我想,也是时候去拜访一下了。”说完,柳世尘一脸轻松地看着杨凌。
“也是,这么多年了。原以为再也不会有焦急了,没想到我们的女儿和他们家的儿子……”
“对了,你还记得以前有一次酒会上大家都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徐尊对我们说的话吗?”想到那时,柳世尘竟然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当然还记得,他希望以后我们能结成亲家嘛。没想到这么多年即使往日的一切都改变了,这句话还是成为了事实。”说着,杨凌竟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时光,似乎永远不会亏待谁,却也不会善待谁。它就在那里,处于一种公平公正的角度看待着每个人,任其自由发展,不带感情色彩。
“你说我们和他们的关系会影响到茗儿和徐勿云么?”笑了一会儿,杨凌听了下来,一脸正色地问道。
“我想即使我们和徐家的关系恢复不到以前,也不会影响到茗儿他们两人的。就正如我们一样,我们爱茗儿,自然不会干出让她不幸福的事情,以我对徐尊的了解,他应该也是如此的。因此我系那个事不宜迟,我明天就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他吧。”
“这么着急啊?”
“不是我着急,而是我们的茗儿,你看她最近……寒假以来,整天都是这样的,都已经瘦了那么多,别说你没发现或者不心疼。最开始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即使想帮忙也不知道从何帮起。可是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就已经赶紧付诸行动啊。”
“哎,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杨凌看着头发有些凌乱的柳世尘莫名地感叹了一句,说完之后连自己也突然感觉伤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