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袁洋站在叶小萱家的房门前,想起那天朱思承离家的那天下午找到自己,给了自己一串他家的钥匙,说他有事要出一趟远门,叫自己照顾好叶小萱,从那天以后他就真的人间蒸发了一样。袁洋默默地掏出钥匙,轻轻地插进缩孔。袁洋认为时间还早,嗜睡的叶小萱应该还在睡梦中。打开门果真发现客厅空空地,一个人都没有,袁洋松了一口气:叶小萱平时很嗜睡,可是要是心情不好的话她就睡不着,如果她还睡着的话差不多就可以说明她心情还不错。袁洋蹑手蹑脚地走向厨房,打算帮叶小萱熬粥,却听见叶小萱的房间隐约传来什么说话的声音。袁洋奇怪地走近。
等到走近时袁洋才发现叶小萱的房门并未掩上,他有种不好的感觉,一下子推开门,这举动把正坐在地上倚着床的叶小萱下了一大跳。
“小叶。”袁洋轻轻地叫了一声,看了看放在地上的笔记本,又看了看正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叶小萱,袁洋有些不好意思地抓着头:他的反应却是过激了啊!不过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他怎么可能淡定地起来?
“这么早就起来了啊?”袁洋不敢正视叶小萱的眼睛,就顺势打量着四周问道。
“嗯。昨天晚上没睡,睡不着。”叶小萱收回了视线继续看自己的,语气也很冷淡。袁洋很担心叶小萱就这样就变回了以前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人,而不是其那段时间那个有血有肉敢言敢怒的属于他的叶小萱。
“你能告诉我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袁洋的心漂浮着,感觉有什么东西就要离自己远去,他得伸手抓住,不!是得紧紧拽着才行。袁洋在叶小萱的跟前蹲下,一脸认真地看着叶小萱,他不相信叶小萱真的能够忽略自己这么大一张一直放在她面前的脸。
果真,一会儿之后,叶小萱有些不耐烦地将头抬起,看着一脸真诚无比地看着自己的袁洋说:“袁洋,我们家的私事你还是不要介入地好。”
“可是,要是我不介入就一直只是你们家的私事,我真的就无法插足你的事情吗?即使我们曾经那么好过,好到我以为有你的地方就是天涯海角。还记得你跳崖那次吗?那次你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可是现在呢?那些伤痛是不是都已经远处了?有些事情如果你不选择面对的话它就一辈子都阻挡在你的面前,可是只要你选择战胜它,那么它就只是人生路上的一道坎而已,只是成为过去的一个曾经。我那天曾给你说过,我们是在一起的,不管发生什么,可是你为什么将自己独自包裹起来呢?这样,让我们都很难受的你懂吗?”说到最后,袁洋忍不住哭了出来,确实叶小萱一脸坚定地看着袁洋,似乎完全不为所动。
“小叶,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袁洋将叶小萱拥入怀中,使劲地抱住。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让你也困恼。”叶小萱的声音很轻,可是袁洋依然听出了她带着哭腔的鼻音。
“没事的,没事的,你不给说才是我最大的困恼。”袁洋轻拍着叶小萱的后背,用前所未有的温柔。
“你知道那天我看见什么了吗?”叶小萱轻轻地诉说着,两人的姿势没有变,叶小萱将全身的重点都以下颚为支点放在了袁洋的肩上,可是袁洋却感觉这个姿势很享受,这是信任的姿势。
“我原以为周汨桐和我爸爸是……两情相悦的,可是我看到那盒子里边的东西才知道那是有预谋的。”叶小萱的声音在颤抖,可是袁洋知道叶小萱已经进步了很多,她现在敢于面对以前不敢面对的事情了。
“预谋?”
“是的。因为我看见了一份盖有四人印戳的协议。协议我只看了个大概,意思是一起将我爸爸的公司扳倒之后收益四人平分。里边还有一份带有周汨桐签名的协议,协议的内容是叫她破坏我们家,让爸爸无暇兼顾公司。爸爸是一个注重家庭的人,我一直都知道。我一直都没有去仔细想过,爸爸是那么有风度而绅士的一个人,他又那么深爱着妈妈,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原来真的是有人故意的。”叶小萱的声音很苍凉,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地苦笑了出来,袁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真的帮到叶小萱,这些情节很超越,让人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他只能轻拍叶小萱的后背以示安慰。
“最让我接受不了的事里边有一张手写的协议,署名竟然是朱思承——我的舅舅,原来他不甘心我爸爸的生意不愿意做大,而答应了别人,两人私下想要把生意做大。我想,他应该是我们家变故的导火索吧。我记得在我撞见爸爸和周汨桐的事不久之前家里边的气氛就已经不对劲,听说是舅舅干了什么事,导致公司损失很大。那段时间爸爸也总是会唉声叹气,妈妈有时也会说舅舅几句。可是那时我还小,什么都不知道关心。就是那时,周汨桐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眼前,总是和爸爸一起四处奔走,也许是她在那段时间安抚了我爸爸,才会有之后的事情吧……不然爸爸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就和她在一起了,明明在一起工作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生什么的。”说完后,叶小萱嚎啕大哭起来,情绪失控地拍打着袁洋。袁洋什么也没说,动也不动地任凭叶小萱拍打着。
等到叶小萱的哭声渐渐小了,最后变成了时有时无的抽泣的时候,袁洋问了一个他一直没有想明白的问题:“意思就是你舅舅收集了很多导致你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证据,那他到底是想干嘛?”
“他想……报仇吧!”叶小萱将头抬了起来,两眼无光地看着前方。她很难想象朱思承竟然潜伏这么长时间,他一直隐忍不发的原因是什么呢?她想了好长时间,终于得到一个答案:之所以还没有行动,是因为时机没有到。能让一个人这么有耐心的结果,肯定是和付出等价的。这样说来的话,想必他一定筹谋了很久,肯定会是一件大事的。
“所以,你就不愿意给我说这件事么?你个笨蛋,你到底是在想什么啊?”袁洋有些愤怒地看着叶小萱,低头一口狠狠地咬在叶小萱的唇上以示自己的不满。
“说好了,有什么我们都要一起面对的。”袁洋一只手将叶小萱的头摁在自己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抓着叶小萱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感受着他的心跳,似乎是一个无言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