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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投资 (4)

这看起来似乎太过疯狂了,就算外人能够理解马云可以6分钟搞定孙正义——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也很难相信他们在洗手间里就决定了8200万美元的流向。也许他们当时就对未来的一切都做好了安排,甚至这种安排一直延续到我们在下文中看到的收购事件。一切都有可能,但我们不得不说,这只能是一个除了马云和孙正义以外,谁也无法猜透的谜。

而留在场内的蔡崇信,只看到“他们两个人去洗手间的时候还是显得有点紧张,再到会议室的时候却都笑容满面了”。孙正义在员工持股一事上也作了让步,双方就在这样的基础上达成了一致。孙正义向阿里巴巴注入8200万美元资本金,由阿里巴巴再向未来的C2C公司——也就是淘宝,注入3.5亿元人民币的资本金,其余资金留存于阿里巴巴公司内,以备淘宝未来可能之需。“这就是说,我们希望一次谈判就备足淘宝所需的所有资金,当然孙正义看好这个市场,如果以后觉得资金准备还是不足的话,他也会随时投入。”

这次谈判的结果在全球互联网经济领域都引起了巨大的影响。这是风险投资向纯互联网公司单笔的最大投资,也是孙正义在互联网泡沫破灭以后最大的投资。“加上对盛大的投资构成了孙正义的一个转折点。”马云说,“在互联网最高潮的时候,孙正义甚至因为对这个领域的投资增长,财富超过比尔?盖茨而短暂地成为全球首富,在互联网冬天的时候,媒体又都在议论他财富迅速缩水的事。而通过这两次投资,孙正义向外界表明了他对互联网的投资,既不像最热时人们想象的那么不顾一切,同时也没有因为股票的下跌而对互联网失去了信心。”

这次投资完成以后,阿里巴巴的另外一个变化是高盛作为天使基金退出了股东层。“与高盛的整个合作是愉快的,他们进入后仅仅4个月,软银就进入了。从软银进入的资金和它获得的股份看,高盛的投资当时就增值了4倍。当然,在当时的情况下,一家公司如果上市可能一夜之间股东收益就翻几倍,不过当时他们还是很高兴的。而当第三次融资结束后他们退出时,虽然阿里巴巴还没有上市,但他们还是获得了十多倍的收益,可以说他们的阿里巴巴之旅是愉快的。”马云说。

当马云碰上杨致远

与孙正义不同的是,马云与杨致远的交情要深远得多。因为孙正义是职业的风险投资商,而杨致远则是马云的同行。

1998年,美籍华人杨致远回到北京,而此时马云正在外经贸部运作那家叫做国富通的互联网公司。由于是同行,马云成为杨致远的陪客,当时正是北京苦苦思索自己和自己的团队的未来的马云得以有机会与世界互联界巨头之一的杨致远一起讨论当时正在像风暴一样悄悄逼近的互联网。

一谈之下,杨致远就对马云有了相当的好感。作为一个正在试图在全球发展的互联网公司,杨致远力邀马云和他的团队一起成为雅虎中国的中国代理。

不过有志于独立运作一个公司的马云并没有答应杨致远,本来也许会让马云成为一直到现在也非常有地位的“买办”身份的缘份到2005年变成了一次阿里巴巴与雅虎之间平等的合作。在马云创办了阿里巴巴之后,他倒是给杨致远写过一个电子邮件,认为将来在中国可能出现一个阿里巴巴雅虎公司。

这样的邮件不可能得到回应,在商业世界里,雅虎显然已经是一个成功者,而阿里巴巴则远远没有定型。

不过在这个邮件之后仅仅几年后的2005年,杨致远就感到了阿里巴巴的力量。这次轮到了杨致远给马云写邮件了,他在信里含蓄地希望与马云“坐下来聊聊互联网”。

高速度的互联网总是让人觉得惊奇,仅仅一个月后,马云飞赴美国。在卵石滩高尔夫球场,三个在IT世界里的著名华人:吴鹰、杨致远和马云一起打起了高尔夫。而其结果,就是在这一年的8月11日出现了所谓的“雅巴合作”。

很难单纯地把阿里巴巴和雅虎的合作称之为投资、并购或者是战略合作,可能把这些全加起来更为贴近批这宗并购案的本质。但是作者还是把这宗并购案放入阿里巴巴投资这一章节,在阿里巴巴的图景里,搜索引擎将成为其电子商务帝国中必然的一部分——雅虎只不过是一个结果,如果没有雅虎,那肯定还会有一个别的什么虎。只不过碰巧的是因为马云和杨致远的相识和惺惺相惜,使得阿里巴巴同时得到了两样东西——一个搜索引擎和一笔10亿美金的投资。而雅虎中国与阿里巴巴的这场恋爱,因为远远没有结束,我们还无法对其根本性的结论。

雅虎是一个奇迹,一个由杨致远和他的同伴从兴趣发展到巨大产业的奇迹。当杨致远和大卫?费罗在1994年因为爱好而建立自己的网络指南信息库的时候,他们绝对不会想到之后他们电脑里的这些小玩意儿最后会给他们带来滚滚财源,而雅虎也会成为位居全球第38位消费者知名品牌。

而当雅虎成为一个真正的商业组织的时候,作为华人的杨致远也很早看到了一个拥有巨大人口的中国对于它的价值,因为这一点,雅虎几乎是全球最早来到中国的互联网公司之一。

但是雅虎在中国却并没有赢。从1998年就开始开拓中国市场的雅虎,几乎是虽然在中国早早地进入了盈利状态。但却因为业务繁杂,在互联网使用者迅速上升的中国处于市场份额严重下降的状态,而这是远在美国的杨致远所无法容忍的。到了2005年,雅虎的市场份额已经下降到总额的7%的时候,杨致远和雅虎的高层已经忍到了极限。在这种市场份额的前提之下,雅虎中国纵然盈利,未来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发展。

而同时,马云和他的团队在商业上的天才却一直为杨致远所关注。如果说马云从1998年开始的阿里巴巴之旅可以不断地得到投资和人才的话,其核心的原因就在于马云真正地了解中国市场,马云的核心能力是从中国变化的形势中发现商业的梦想,而他的团队则具有把梦想实现的能力。

不过很难说杨致远看没看到核心,但无疑阿里巴巴快速成长的表面他是看到了。出自一个新经济领军人物的本能,杨致远看到了阿里巴巴这个奇迹,虽然他还没了解到支撑这个奇迹的根本。

被称为“雅巴合作”的这一宗并购,因为其数额的巨大而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其效应甚至已经影响到了并购本身,10亿美元的背后,到底是阿里巴巴成为了雅虎中国的新老板,还是杨致远拿下了一个很有希望的中国互联网公司几乎一半的控制权?这是旁观者们非常想知道的答案。或者还有一个投资于阿里巴巴的孙正义悄悄地逸出了还在黑暗中前行的阿里巴巴。

按马云的说法,答案是“YES”,三个目标同时达到了。

有关雅虎搜索引擎业务进入阿里巴巴的情况,我们将在相关的章节里进一步阐述。而在这里,我们将着重看看杨致远和马云之间的投资关系。

商业是有其两面性的。而在互联网行业,这种两面性表现得更为残酷。互联网只有第一、第二和第三,行业的第四名很可能就没有生存空间了。因此这个行业的公司都以快公司的形式存在。虽然因为马云和他的团队大多出身于中小企业云集的浙江,因而深刻地了解中国传统行业中中小企业云集的现状,进而开辟了一种全球独有的为中小企业服务的商业模式,拿走了互联网网民中杨致远所谓的“最富的一群人”。但追随者的竞争却使这个地处浙江的公司时时处于竞争者的追赶之中,因为模仿是容易的。

因此马云和他的团队就必须处于奔跑的状态之下。从2005年开始,阿里巴巴因为率先进入有营收的状态,被世人发现其商业模式非常优秀,这种追赶就开始加速。行业垂直网站、与阿里巴巴高度相似而资历更早的网站都开始以阿里巴巴为目标,虽然马云不断强调“拿着望远镜也找不到对手”。但他心里应该明白的是,阿里巴巴要想领先就必须一路狂奔。

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中国在几乎所有行业的技术上,都不处于领先状态。中国公司都能够凭借的,只是一个巨大的本土市场。虽然互联网行业中国公司在技术上已经与发达国家非常接近,但究其本质,所有中国互联网公司实际上都还是技术应用型公司。中国公司在竞争的过程中,所依靠的就是规模,先发效应产生的规模,是所有中国公司在竞争中胜出的根本保证。

阿里巴巴说到底也没有逃脱这种宿命。在早期的历史上,阿里巴巴就是靠一路狂奔,以更早的起步、更高的效率、更大的工作强度,在互联网竞争中摆脱了对手,但要进一步筑高自己的门槛,与雅虎的合作也是必须的。只有这样,阿里巴巴才能一只脚踏进技术的门槛,彻底摆脱同样也疯狂工作的中国同行们的追赶。

但是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阿里巴巴想要拿到搜索引擎品牌雅虎,想要与世界上最老牌的互联网公司达成战略合作,那同时它就必须付出代价——它可以给雅虎的,就是阿里巴巴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最富的互联网民”中的一部分。因此,阿里巴巴的合作,就是在这种模式下的产物。

在这个合作中,杨致远的得到,更多是建立在他对阿里巴巴管理团队的信任这样一个基础上,他投入了10亿美元和雅虎中国,得到了40%的股权分配权。由此,我们首先可以来估算一下阿里巴巴现时的总值,这个总值对于阿里巴巴来说一直是保密的数据,作者也没能得到它。但是这个总值却可以通过与雅虎的交易过程推算出来,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智力游戏,我们不妨在阅读本书的时候顺便玩一下这个游戏:

我们假定雅虎中国的正常市值为2亿美元,那么加上10亿美元现金投入,雅虎投入的总值是12亿美元,而雅虎占的股份是40%,那么阿里巴巴的总值就应该在30亿美元,也就是240亿—250亿元人民币左右。

但是且慢,我们在前面已经得知,雅虎的投票权只有35%,那么严格地说它虽然占有40%的经济利益分配权(按马云的说法),其实它的股权应该不到40%这样一个数字,再推论一下,阿里巴巴的市值应该高于30亿美元。

另外要注意的是,我们的假定建立在雅虎中国的正常市值的基础上,而这是一个很难估计的数字,也许是2亿美元,也许不到,或者还可能超出,就看你怎么去估计它,进而你也会得到一个不同的阿里巴巴的总值。这样一个推理是建立在对杨致远和马云智慧的高度认同上的,你可以完全不相信它。

我们已经说过,这是一个智力游戏。但是做完这个智力游戏以后,我们可以看到杨致远的赢利点。不过,一个必要的前提是他对马云和阿里巴巴的团队的高度信任。

如果马云和阿里巴巴的团队能力足够的话,他们将在中国市场上击败eBay。如果这样,阿里巴巴的总值无疑将有一个迅速的提升。届时你把这家公司的价值估算为多少?这取决于你对“中国电子商务市场”这样一个概念的判断。要我说,这个概念值100亿美元,如果阿里巴巴取得了这一市场地位的话,它就值这个价。

于是,杨致远的账我们也可以算得清清楚楚,他的雅虎将有20多亿美元的赢利。

这是一个公平合理、双方共赢的交易。

而当雅虎与阿里巴巴的交易发生以后,阿里巴巴董事会的构成发生了变化。在董事会中,孙正义作为一个战略投资者,除了股权之外并无其他利益。而杨致远和他代表的雅虎除了股权利益之外,还有一个品牌利益,因为在这个交易中,拿下雅虎中国的阿里巴巴除了获得雅虎中国的资产以外,还获得了雅虎品牌在中国的使用权。

这宗交易之所以能够发生,日本软银的董事长孙正义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这个被马云敬重为极有战略眼光的投资者不仅是阿里巴巴的股东,还是雅虎的战略投资者。在雅巴合作中,他的存在为雅巴的合作打开了通道,而交易的达成,则为当时资金紧张的孙正义提供了退出的通道。雅虎当时投入阿里巴巴的10亿资金中,有相当一部分购买了孙正义在阿里巴巴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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