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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梭:抉择

墨索费斯始终给我一种很神秘的感觉,他有着落魄游侠的散漫不羁,也有着孤胆英雄的踌躇满志。他来找我,请我帮他做事,却没有用商量的语气,似乎咄定我会答应,只笑吟吟的看着我:“是不是觉得都灵顿很美?比这个宇宙中任何一个星球都要安宁平和,充满机械、生命与物质的和谐。”

“恩,我是这样觉得的……”我很欣赏联邦政府的治理理念,科技的应用被最小化了,人与自然融洽的相处,社会形态的最高境界不就是这样吗?!

“希望这个摇摇欲坠的假象可以维持的久一些吧!” 墨索费斯明明看着星光熠熠的夜空,却映出人烟绝迹的苍凉。

我很不喜欢他这种宿命的语气,似乎什么美好的事物,到了极致就会凋谢:“好吧,你说的事,我明天会给你一个答复。”

午夜的钟声响起,教堂外的人群迸发出兴奋的喝彩声,小宥带着金属摩擦的尖啸急速驶来,他完全转化为战斗机甲模式了,太刀已经出鞘,带着令人生惧的冷漠眼神,扫视四周的人群,我对他大吼:“你疯了吗?”

“刚才他们说这边发生了杀人事件,我赶去查看那具尸体,害怕我跟你分开的这一会时间,你就……”小宥没有继续说下去,蓝色的大眼透着哀伤的神情。

“对不起……”我心又软了,笑着安慰他,“其实你不用怕的,我单体格斗还是挺厉害的。”说着做了个漂亮的陈氏太极拳起式。

“姐姐……”小宥望着我手中的气球,声音既凉且轻,“死的那个人是斯丹利博士,加鲁贝托实验室研究员,也是负责格鲁迪亚虚拟项目的三个负责人之一。”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一松,气球飘了起来,越飘越高。

“三天一到,你就立刻返回达尔文,再也不要回来……”小宥依然看着气球的方向,尽管它已经飘远了,在夜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二天的行程本来是去参观博物馆和科技馆,刚刚起床就听到一则爆炸性的新闻——就在狂欢节的晚上,星际传送中控室遭到了异族突袭,整个系统被迫中断,详细情况还在进一步了解中。

新闻频道评价说:“都灵顿一直被认为是全星际联邦最安全的地方,它的整个星体都被——暗能力场罩——所保护,唯一的进出通道就是巨型漩涡传送塔。但是昨晚的事件打破了这一神话,整个都灵顿都陷入了不安与恐慌之中……”

机甲学院里的同学都表现出群情激奋的状态,左一句“杀了这些恐怖分子”,右一句“我们要用机甲扫平这帮臭虫”。

我问旁边的同学:“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还能有谁,只有生化武士的DNA检测无法通过中控室,为了完成星际传送,他们只能强行破坏传送塔。”

罗米欧倒显得很轻松的样子:“放心,沙漠之狐突击队都已经出动,生化武士的抵抗不了几个回合!”

上次是什么夜隼别动队,这次是沙漠之狐突击队,名字很骚包,能力很糟糕:“小宥也去了?”

“我不知道,他的行踪可不需要向我报备。不过现在外面很乱,你还是哪也别去,在这里等待传送塔修复吧!”

我点点头,脑子一片混乱,墨索费斯提出的交易,是让我去中央图书馆偷一份地图,事成后他付我五百水晶币。我本来觉得这种银货两讫的交易方式,既省心又安全,可是他搞出那么大动静才来到“都灵顿”,难道仅仅是为了一张地图?

在这样敏感的时刻,我很怕我又被做了炮灰,但是如果不去偷,最后害死了墨索费斯,我又觉得自己阶级立场不清。最悲惨的是,这件事我该怎么做,没有人可以商量!

中午11:45分,我出现在中央档案馆的门前,身份识别后,我顺利的进入了馆区,开始查阅编号TS-P701文件夹。“对不起,您的权限为C++级,无法查阅受限内容。”我确定四下无人,悄悄掏出小宥的身份识别卡,“您的权限为S级,通过授权,是否确认文件下载?是/否……”

下午13:05分,我走出图书馆,在门外的湖堤旁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数着湖里的黑天鹅,一共13只,不是我的幸运数字。

14:07分,墨索费斯出现在我身旁,他今天穿了黑色的燕尾服,装扮成一位跛腿的老绅士。

“得手了吗?”他连声音都乔装的很逼真。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紧张,冷冷的说:“那张地图我看过了,你要阿兹卡班监狱的地图干什么?”

“为了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他在我旁边坐下来, “你不会为了你那个小男朋友,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你跟踪我?”我悄悄抽出我的鞘翅剑,抵在他的背脊上:“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告诉我你们的目的,不然别想得到地图。”

他轻描淡写的推开我的剑刃,从口袋里掏出一袋鱼食散在湖里:“那份地图,我们老早就得手了。你既然坐在这里,心里就应该有了抉择。站在哪个阵营,你的命才能活的久一点。”

“我凭什么要帮你,五百阿克西琉水晶币,可不够买我的命。” 我看见远处有一列巡逻警,朝我们这边走近。

“阿穆蕾莎,别人不知道你的来历,我却知道,你觉得你身份暴露后,星际联邦会放过你?”他戴好他的礼帽,一瘸一拐的离开……

我在学校操场上做着倒立,这是一种减压的好办法,血液可以更多的回流到大脑,充分激发我的思考潜能。倒了一会,就看见倒着的小宥走过来,“干吗?地心引力对你失效了吗?”

“我觉得这样似乎举起了星球。”

小宥也在我旁边做起了倒立:“确实有不一样的感觉。”

“你干吗去了?”我看见他的衣服上有不明显的划痕。

“我以为你不想看见我!”他听出我关心的语气,眼里又燃气小火苗。

“斯丹利博士……到底是谁杀的?”我扭过头,单刀直入的问。

小宥没有瞒我:“通缉榜上排名第一的职业杀手,绰号‘M’。”

我啪嗒就摔倒在地了,再站起来一看,小宥同学的号召力也太强了吧——满操场都是模仿倒立的同学,好像参透了什么玄机一样,齐刷刷的如插了秧的水稻田。

还没来得及感慨一番,我的肚子就突然开始绞痛,自从我投生在这具体健如牛的身体上,还是头一次有生病的体验。小宥赶紧把我送到医务室,老校医戴着老花眼镜,慢条斯理的问:“经痛嘛?”

“从来不痛。”

“哦,有胃溃疡嘛?”

“从来没有,就是刚刚倒立了一下。”

“哦,我来把把脉……”

小宥急了,猛拍桌子:“你拍个X光片子,不就看出来了?”

校医更恼火,也拍桌子:“小子,我还不是怕拍了X光,把你儿子拍流产了,你们这些年轻人,最喜欢搞七捻三,搞过了又不负责,哼,我是看多了!”

这是一枚庸医,手上一定出过个把命案。小宥看我疼的脸色煞白,汗透衣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胡乱输了一些聚核能量给我,能量慢慢渗透进我的小腹,竟然感觉好了很多。

我靠在小宥瘦弱却有力的臂弯里,却感觉从没有过的惊慌,为什么平静的生活总是这么短暂。强行突破的传送塔、偷来的阿兹卡班监狱地图、谋杀的斯丹利博士,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似乎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

老校医在一边吐槽:“分明就是一对露水小鸳鸯,还不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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