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在海边和沈某人厮混,穿着比基尼和他一块出门的时候终于不再脸红。坐在沙滩上晒太阳的,被他黏黏的胳膊环住肩膀,也可以泰然处之。嚷嚷着要跟他学做饭,帮着择菜的时候,某人手臂从身后绕过来,凑到耳边说话,我除了站的更直点,倒也没有夸张到推开他。
晚上的时候沈某人在别墅里看从国内带过来的谍战片,陪着他看的太累,有时候倒在客厅的床上,早上醒来的时候身后有人环抱,枕头是沈某人的胳膊。大惊着坐起来,查看自己衣衫完整,后面的人也只是合抱而眠,才拍拍胸脯将惊讶缓解。
他夸奖我越来越有做女朋友的自觉,又得寸进尺的询问,可不可以以后都这样做安全的抱枕,我不说话不应答。晚上的时候房主却拿钥匙打开卧室门,穿着睡衣爬上床。我前半夜担惊受怕不敢入睡,总怕会有什么殊死搏斗,最终总会眼皮打架撑不下去,一觉天明,醒来发现枕头又换成手臂:
“一晚上不动弹的当枕头,不疼么?”
“不疼,很舒服。”
我拿松软的枕头丢到他脸上。
以前一颗心满满的,现在像被挖空了。半推半就的接受别人。
照顾安好,宠溺无边。有个爱自己的人陪在身旁,远好过不爱的人住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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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闲的时光短暂,在海边逗留二十多天,我们安排机票回国。结果回国刚下飞机,离开机场没多久,就遇上了麻烦。
回市里的路上车爆了胎,他下去查看,我被惯的懒散,只顾坐在车里等他修好,听到有人跟他交谈,说是附近几十米就有一个修车的店铺。沈寒良去找人修车,我等了很久也不见他回来。开门刚要下车找他,就感觉被尖锐的物体抵住了后腰。
被胁迫的从路边的高速围栏翻下去往山下走,走了不多远身后有人追上来,打斗之中被推倒在一旁,沈寒良被几个人围着,我想冲上去帮忙,却被他厉声呵斥回去报警。
一边跑一边打电话,歹徒被他牵制着没人来追。爬上高速路拦车救人,却没人愿意帮忙。
我慌忙下去找他,刚下去跑到一半路,沈寒良已经一瘸一拐的过来。右手手臂上一道刀伤,流血染红了半条胳膊。腿上也被刺破,走路勉强。我好不容易搀着他回了路上,帮着他包扎的时候,警察终于赶到了。
回去之后他卧床养了好几月,直从秋天一直养到冬天。我跟他开玩笑说,他在国外照顾了我半个月,回国之后我却要搭上好几个月。
每天下了班就过来陪他,晚上休息在陪床的位置,虽然病房条件不错,可医院来苏水的味道总不那么安神。终于熬到他从打石膏到拆石膏,从拄拐杖到恢复双腿健全的正常人出院回家。
白子嘉从美国回来之后也常来看沈寒良。只是说话不留情面,说是幸好我没事,不然跟他拼命。我心想自己舅舅着实护短的没有道理,沈寒良为了救我才身负伤残,不被感谢还落下了埋怨。
几个月之后,为了证明他腿好的利索,沈寒良常拉着我去S市周边的临安雪场滑雪。在那好几次碰见过生日那天见的谢沐沐,终于忍不住问沈寒良:
“她为什么总在这。”
“沐沐么,前年的时候来玩了几次上了瘾。所以宋锦文把雪场买了下来,现在雪场是她家开的,你见不到她才奇怪呢。”
我闭嘴不说话,虽然知道宋锦文是世家公子,也没想到他为了讨好人这么大方。之前听说因为谢沐沐喜欢在Herry Park唱歌,宋锦文才出手包了下来,现在又是雪场。不知道谢沐沐如果想去月球,宋某人会不会造一艘飞船。
见我沉默不语,沈寒良开口了:
“小洁,你要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也可以买下来送你。”
坐在去雪道的缆车上,我因他这句话出神,我没什么想要的东西,倒是更期盼有人陪在身边,三餐温饱,四季和睦。仅此而已。
冬日的时候在市里的几家孤儿院做义工,给小朋友送入冬的棉衣和围巾手套,教他们唱歌跳舞,给他们讲故事。我记得自己小时候就最怕过冬天,孤儿院没有多少保暖的设备,一到冬日单薄衣服就冷的不行。
现在有能力给他们尽一份心力,看着小孩子们开心的样子,喜欢他们脸上的单纯。好多孩子一见我来就喜欢围着我,还有小朋友喜欢拉着我说悄悄话。我努力的扮演好一个善良的大姐姐的样子,希望能给他们带来更多的快乐。
苏文有时候,也会跟着一起来凑热闹,福利院的小朋友都认识他,不过不是认识电视上的那个。每次苏文出现的时候,总是提前把自己打扮成公仔,他扮过功夫熊猫,哆啦a梦,圣诞节的时候还客串过圣诞老人。
还好是冬天,套着厚厚的公仔服装也不会觉得热,反而是特殊材质更加保暖。苏文扮演卡通人物,声音动作学的惟妙惟肖。每次大汗淋漓的蹦蹦跳跳,总是抢我这个义工的饭碗。他只要一来,我就没什么事情做了。陪着小朋友一起坐在地上,被他扮演的公仔逗的前仰后合。
偷偷的也很感动,知道他是怕自己身份曝光,才裹得厚厚的。堂堂的一个影帝,放下身段和孩子们闹成一团,每次有孩子们想看他公仔服背后的样子,他总是吓唬他们:
“我真人的样子很丑哦,你们看到会吓坏的。”
小孩子们嚷嚷着问:“公仔叔叔你为什么很丑啊。”
苏文回答:“公仔叔叔遇上过火灾,所以才要变成卡通人物才能陪你们玩哦。”
小朋友们开心之外又开始同情他,我却觉得这样的解释似乎在哪里听过。
一整个冬天,他都没有接戏。从《关河引》杀青之后,这个人就整个的闲了下来。因为跟他熟识,我常常有意无意关注他消息。不过不知怎么,即便《关河引》即将登上贺岁档期,也很少见他参与影片宣传。新闻广告,更是无处寻觅。
我问苏文,最近消息怎么这么少,他推脱说和经纪人又闹僵了。
想起以前沈寒良说过,这个人脾气格外清高,能在圈子里存活,全凭演技过人。可是现在看来,演技也未必总是管用,看着他这样半雪藏的状态,对于他来福利院拌公仔打发无聊的行动也就不加阻拦。
我固定周末都会过来,苏文也一次不落,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更换不同的打扮,今天出现的时候,穿的服装是变形金刚。小孩子嚷嚷着让他变形,我没想到苏文还有上佳的形体功夫,虽然穿着厚厚的道具服,仍然可以轻松的下腰,还把变形金刚的脑袋从腿下面钻回来。
休息的时候我对他表示惊讶,说没想到你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柔软。苏文说你别小看我,我小时候可是学了十多年京戏的。正聊着电话响了,是沈寒良。
挂了电话我拉着苏文就往沈寒良说的地方赶。车上苏文脱掉了变形金刚的衣服,问我到底怎么回事。我说一时半会跟他解释不清楚,只催促他全速往郊外的佘山开,更何况,其实我也不知道倒到底出了什么事。
到了的时候三个人对峙,白子嘉举着枪,脸上表情恐怖,似乎已经被刚才的谈话激得怒火中烧。我刚冲下车,就听见对面的简则成轻蔑的应对了一句:
“白子嘉,你不要以为只有混黑道的才玩枪。”说着从风衣里掏出一把银灰色的手枪指着对面的人。
我喊了一声舅舅,又看看简则成端着枪凶狠的样子,想了一会还是像白子嘉的方向冲。他看起来更容易失控,手指就在扳机上扣着,子弹随时可能出膛。
可是还没等我冲过去,枪声响了。
下一秒回头,沈寒良已经背对我倒了下去。
不知道他是怎么突然冲过去,在白子嘉扣动扳机的时候,扑过去用后背,替简则成挡了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