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的时候,楚君故早已回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项青青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就要上楼。走到靠沙发这边的时候却被楚君故硬生生的拽住了胳膊:“今天去见谁了?”
“朋友!”项青青别过脸不去看他。
“朋友?”楚君故捏住项青青的下颚冷笑:“甩了司机去和旧情人偷情,你还真长本事了?”
偷情?用这样不堪的词来侮辱自己和刘子衿,他也配?项青青直视楚君故的眼睛,平声说道:“是又怎样?”
楚君故拽着她的头发,笑的与发欢畅:“被我睡了,他都不介意!啧啧,还真感人!”
项青青心中恨极,脱口而出:“是啊!我们都这样了,不知道杨茜师姐会不会介意?”说完还不忘向他展现一脸的笑容。
楚君故瞳孔急速收缩,猛的用力将她死死的压倒在沙发上。项青青的腰抵在沙发背上,身子却几乎90度翻倒下去。楚君故只一推,针织连身裙就滑倒了胸前,露出内衣和黑丝袜。楚君故几乎发狂,弄的她钻心的疼。项青青其实说完杨茜的名字,心底就已经后悔了。激怒楚君故,够她受的。
楚君故和杨茜的事情,项青青是知道五六分的。他们是高中同班,后来又一起考入B大。只不过楚君故念的是应用数学,杨茜学的是中文。杨茜人如其名,真真担得起倩女的名号。高中的时候,她性格温和,不喜张扬。白白的让别人占去了校花儿的名头。念大学的时候才崭露头角,成为公选的文学院院花儿。
楚君故和杨茜大三的时候曾一起搭档主持B大的迎新晚会。那时候项青青才刚上大学,还和一群高中同学去给他们捧场。晚会有四个主持人,分为两组。楚君故和杨茜恰好是一组。中途的时候出现了意外。
他们两人报完节目准备下场的时候,杨茜穿着高跟鞋,不小心踩了空。眼看她就要摔倒了,幸好楚君故眼疾手快,稳稳的把她抱住了。楚君故把杨茜抱下台,惹得底下一片惊呼。后来再上台的时候,楚君故很绅士的扶着杨茜。底下的观众再也忍不住起哄。
另一个男主持见状打趣道:“君故啊,美女在怀,有什么感觉?”大家立刻安静,等着看好戏。“恩,说实话吗?”楚君故故弄玄虚。“当然。”楚君故摸着自己的胸口叹气:“心跳加速。”此言一出,台下终于闹翻天了。当晚,就有人把这一精彩片段上传到了B大的BBS上。他们两人的绯闻也炒的沸沸扬扬。
其实高中的时候,就有一些关于他们的传言。项青青那时候还八卦的问过楚君故。楚君故一反常态,板着脸骂她:“小丫头片子,懂个屁!”绝对是恼羞成怒!项青青和李若冰私底下讨论的时候,得出结论。
“心跳加速”事件之后没多久,他们终于修成正果。只是,这段恋情并没有维持很久。他们毕业的时候,杨茜提出了分手,独自去了杜克大学深造。杨茜走的时候,楚君故和她都去机场送行。楚君故当时死死的搂住杨茜不肯放,一遍一遍的哀求。“对不起,你不要走。我会努力比以前做的好!”那样的低声下去,那样的苦苦乞求。她在旁边都忍不住动容。杨茜还是走了。她一根一根的掰开了楚君故的手指,那样决绝。只留下楚君故颓然坐在地上,看着她远去的背影。
从此以后楚君故再也没有提起过杨茜。
楚君故上楼的时候,项青青已经蜷缩在沙发上动弹不得。楚君故向来睚眦必报。折磨的她手段层出不穷,信手拈来。过了很久,项青青才终于恢复???些力气,套上外衣,扶着楼梯上楼去洗澡。她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一遍又一遍的搓着身上的皮肤。项青青好几次都想把自己身上的皮揭掉。那样她才会觉得自己不是那么肮脏不堪。
半夜的时候她突然醒了,觉得眉头疼的厉害。大约是洗澡的时候泡的太久了,有些着凉。她迷迷糊糊的裹着小毛毯下楼去找药。经过书房的时候,门竟然虚掩着,透出一道昏黄的光束。项青青没敢往里面看,却能闻到一股很浓的烟味儿,刺激的她连着打了两个喷嚏。项青青怕自己的动静又惹怒了楚君故,急忙往下跑。刚下楼就听见书房门“嘭”的一声被关上了。她找了两片药胡乱喝下,又赶紧上楼,重新缩回被子里。
楚君故几乎在书房坐了一夜。他怔怔的看着桌上的文件,直到烟头烧到自己的手指。不顾手上的灼痛,楚君故从外套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桌上的档案袋。封皮右下角“刘子衿敬上”的瘦金体大字,终于一点一点的烧成灰烬。
第二天早上项青青下楼的时候,楚君故竟然还在。刘妈看到她下来,急忙去厨房端了早餐过来。项青青只吃了半片面包,喝了几口牛奶。楚君故见她吃完,站起来对她说:“走吧!”她愣了一秒,才想起来今天是小年,他们今天得赶到日内瓦去看许叔叔。
许叔叔,不是别人,正是楚君故的爸爸许卫国。许家是外交官世家。楚君故的爷爷、爸爸,还有两个叔叔都是外交官。项青青念书的时候见过几次许叔叔。他和妈妈曾是同一个文工团的战友。据妈妈说,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去前线慰问演出过。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妈妈和许叔叔还有更深的感情,更不知道他就是楚君故的爸爸。
其实项青青如果稍微留意,是能过发现一些线索的。高中的时候,她的班主任许老师就是楚君故的姑姑。记得那时还有同学疑惑为什么楚君故和许老师不同姓。楚君故也曾经提起过做外交官的父亲。那时她和楚君故每次出去玩儿,楚君故都会去量身高,她很好奇。楚君故一脸痛苦的告诉她:“你不知道我被爷爷逼得那个惨,之前逼着我去学文,就是让我将来考外交官。我要长到1米9,那才安全。”原来外交官是有身高限制的,不能超过182厘米。
楚君故以前叫许君故。初二那年改的姓,随他妈妈姓楚。那年他的妈妈去世了。不是病故,也不是意外事故,而是跳楼自杀,从香山别墅的顶楼花房。项青青很久以前就知道楚君故的妈妈不在了。她刚上初中的时候,楚君故正好转到他们学校,插班念初三。不过那时他们并不认识。后来熟稔之后,她曾经好奇的问过楚君故为什么从北京转到他们的小城市。楚君故沉默了很久才告诉她:“我妈妈走了!”她现在还能清晰的记得楚君故当时的眼神,那样孤独,那样无助,与平时简直判若两人。
只是,那时的项青青做梦都不会想到,她的妈妈就是造成这出悲剧的“元凶”。在项青青的记忆里,妈妈和爸爸感情很好,从来都没红过脸。妈妈以前常对她说:“遇到你爸爸,是我的福气!”甚至念大学的时候,妈妈还一直唠叨:“你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像你爸爸这样的,不要挑那些只会甜言蜜语的花花公子!”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妈妈和许叔叔有特殊的感情。
直到那一年除夕夜。楚君故像是一头发怒狮子,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死死的抵在别墅楼顶的栏杆上。她几乎快要窒息而死,楚君故却越来越用力。渐渐的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可是在昏厥之前,她还是听到他充满恨意的在自己耳边说:“十年前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母亲从这里跳下去!那时候我就下决心,绝不会让害死我母亲的人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