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变化顿时把问天惊的不轻,真是天地自有玄机在,世人不可全知晓!
豁然间,问天感觉自己动了,准确说来应该是牌子动了,悬浮于半空中发出嗡鸣之声,而邪面道人的尸首之上冒出一个魂体,观其相貌赫然正是邪道人,不过魂体的邪面道人看到牌子却是身体发抖,惊慌异常。
“这牌子太古怪了,刚才我只是摸了一下,便全身法力混乱,神智不清,才导致自杀而死,如今化为魂体,不知道这鬼东西还要干嘛,看来先前那混蛋小子也是被这牌子给夺了魂魄。”邪面道人心中暗道。
就在道人暗忖之际,虚空中一声轻呤响彻,道人魂体吓的大惊失色,忽地飞窜到一边,双目紧紧盯着场面中的诡异。
呼!呼!呼!
一股黑色烟雾包裹住那块牌子悬浮于半空之中,四周阴气开始旋转翻腾。
而道人躺卧于地面上的尸体上面窜出无数股细小黑气,这些黑气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全部朝牌子风拥而去。
立于牌中的问天却是大气也不敢出,被这异变给吓的不轻。
道人一见牌子的诡异,感受着附近无数的阴气汇聚,心中顿时慌神,好在他本是修道之人对于这肉身皮囊不是那么在意,虽然毁了他大半辈子的苦修,可是总比魂飞魄散强。
他一咬牙,魂体化为一阵烟雾便朝远处飞去,此时距离天明还有段时间,他必须要赶紧找出阴气浓郁之地汇聚魂体,不然也逃不出魂飞魄散的命运。
道人去之后,山腰处阴风吹拂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停了下来,四周又恢复了宁静,先前一直悬浮半空的牌子也是把无数的黑气全部吸入完毕后,又落到地面上静静躺着。
而处于牌子中的问天一见到如此玄奇之事,早就被弄的了,可是回过神来之后,它又看到空间里面多了几股黑色气流,一股本能窜上心头,顿时食欲大动,就要开始疯狂吸收掉这些‘美食’,就在它准备饱餐一阵的时候,忽地脑中灵光一动,硬是停止下了吸收的动作。
“先前我被这牌子吸进来时,这空间里面也是有无数的黑色气流,而如今又有了几道,不知道这下我能不能出去?”问天边想边动,反正这四周的黑膜也不会对它造成伤害,它运起全身力量猛的朝一处黑膜撞去。
这次却是扑了个空,它恼怒起来,突然它双目一看四周,脸上又变的激动异常,四周环境却是不在局限于那个小小的空间中,赫然正是出了牌子里面。
如今在看它的魂体,透明烟雾状的身躯却是比上原来要厚实不少,手足挥舞间隐隐带有阴风呼啸。
“贼道人应该就这哪些修道之人,只是被他逃了魂魄,不知道何时才能报仇!”问天看着邪面道人横卧在山壁下面的尸首几眼,也不去过问了。
虽然它不会学道人的毁人尸首,但也不会真好心去帮仇人埋葬尸体,它还没有那份大度。
问天飘到自己肉身上,淡然道:“那道人说我还有阳气,只是魂魄离体,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复活,要真不能复活,做这孤魂野鬼也确实太惨了!”
一夜时光过的极快,隐隐天际之上黑幕在慢慢褪去。
山中风急,伴随着黎明的悄然登场,问天的魂体猛然间被一阵山风刮的生疼,它又是一番不解,要说晚上的山风根本不能让它有任何感觉,反而许多时候,山风中还带有不少如同细线般的黑色气流让它大为享受,如今这山风却是让它难受。
“看来这天色渐明,阳气大盛,我这魂魄却是不能在白日里面活动的!”问天本就聪慧,加上如今魂魄离体,灵智更是大开,张嘴就把原因说的七七八八,当然也有不少理论是听以前在村子里面听老人谈神论鬼时得来的。
鬼怕烈日,何况是身为魂魄的问天呢?刚才那山风只是夹杂了不少黎明的阳气,如若是太阳初升时的光芒,它此时已然被吹的魂飞魄散了,那能还在那里胡乱猜想哦!
“痛就痛吧!”问天想着先前触碰老爹的尸体时,那股子奇寒,心中顿时一怯。
接着它看着鱼肚白的天空,又平心静气下来,双手紧握成拳,不由胆气一壮,魂体跳了起来,朝肉身扑了过去。
霎时间,肉身之上白光一闪,悠悠地便传来一声低咛。
良久过后,天已渐明,照的山腰一片白亮,问天一眼睁开、一眼紧闭,发觉无事之后,双手撑地立了起来。
问天身体完全立起之后,活动了下僵硬有点发木的手脚,顿时感觉胸口一疼,猛地扒开颈部衣衫,只见胸口处出现一团拳头大的黑纹,黑纹似图似字,十分古怪。
他看不出个所以然之后,合好衣衫,朝先前老爹尸体躺卧处走去,那里空无一物,只有地面上淡淡的血迹在说明着什么,一步一磕,速度奇慢,仿佛一步天崖,一步海角一样。
嘭!
问天双腿重重的跪了下大哭起来,先前化为魂体时的所有委屈、伤痛,都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哭声响彻整个山野,直震的四周树叶摇晃。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问天立起身子,用血迹沾满的衣袖抹了几下脸庞,道:“爹,你安心去吧,问天会照顾好自己的。”
问天望着四周呆立良久,神情哀默,忽然他感觉自己老爹没有死,还好好活在他身边,他蓦地朝身侧摸出一把,却是发现手中空荡荡。良久后他把衣衫拉拢了几下,径直朝山下走去,刚走了几步,他又猛然回头,脸颊之上涓涓清泪又流了下来。
终于问天收拾好了心情朝山下走,豁然‘哐当’一声轻响,他感觉脚下碰到什么东西,他低头一看,正是那块黑漆漆的牌子。
他没有捡起来,暗道:“这东西太古怪了,先前那道人只是碰了一下便发疯自尽,如今不知道会不会我碰了也是一样。”
问天寻思了片刻,看着那黑漆漆的牌子,心中翻滚不已,但是为了不冒风险,他还是不去理会那牌子,径直走了过去。
下坡之路上,问天又回过头看着这处山腰,忽地跪了下来,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然后向着太阳初升的地方走去。
问天下了山腰,又走出了山脉,此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有用不完的力气,只要喝喝清水,便是一天不吃饭也是没有问题。
这般瞎走乱闯过了半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面他只是吃过几顿饭,关键是他发觉只要自己吃饱一顿,十来天不吃饭也饿不死。
而这几顿饭,全部都是他徒手抓来的,基本都是野味,山脉中山鸡野兔也是不少,本来他刚失亲人,心中郁闷发堵,加上性子也急,一见到野味便快步追了上去,大有不死不休的味道,而那些个野味却是倒了他的大霉了,被他追的精疲力尽而死。
翌日,问天来到一处城镇,听闻别人唤作西凉。
问天依旧浑浑噩噩,进了城时因为与守城官兵发生嘴角,他便动手将一众官兵全部打伤。他武功已有小成,加上体内有股无名的气流运行全身,气长力大,所以数十壮汉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整个西凉城也是不小,问天躲开官兵追捕后,便跑到一处大户屋檐下睡觉。
他一路走来,根本无心梳洗,加上青衫上的血迹发黑、发臭,所以完全是个小叫花子的标准打扮。
也许的一路疲乏,或许又是他还不愿意接受父亡的事实,反正他这一睡便是五日光景,偶尔醒来,随便跑一客栈酒楼偷点肉食吃饱之后,又回到原地呼呼大睡。
这一日,他正在假寐,主要是他刚又睡了三天,如今实在是睡不着了。
忽然他感觉身边落来一个东西,睁眼一看,是个大白馒头,虽然被地上灰泥沾满,但还是冒着腾腾热气,一看便知是刚出锅的。
问天立刻便知道是有人把他当做叫花子了,顿时大怒,抬头朝街中望去,却见街中站着一群少年公子小姐,个个衣着华贵,气质儒雅,而这群人并没有在意问天,自顾看着四周摊贩、房屋,俨然是一群出门玩耍的富家子弟。
这群公子小姐身边也跟着几个家丁仆人,其中一名獐头鼠目的家丁看着问天抬头瞧看,顿时手指着问天,呵斥道:“小叫花子,给你馒头,你就好生埋头吃你的,不要随便乱看,免得扫了我家少爷的兴致,知道吗?”
问天一听,怒目大睁,看着家丁那喋喋不休的大嘴,心中一动,笑道:“狗奴才,给小爷我闭嘴!”说完,他运气臂力,将馒头对准那家丁的大嘴奋力扔去。
那家丁那里反应的过来,忽见一事物朝其飞来,大嘴张的更大,顿时泥沙夹杂着臭味塞满嘴边。他呜呜发不出声来。
“陆三,你怎么了?”旁边的几个家丁一见他的模样,全都笑问道。
陆三用力把嘴边里面的馒头抠了出来,又吐了几口黑色唾沫,指着问天骂道:“这兔崽子拿脏馒头扔我嘴里。”
几个家丁一听,勃然大怒,本来他们在这西凉城里面就是横行无忌的主,如今怎肯被一小叫花子给欺负,全部手挽起长袖,满脸杀气便要朝问天围去。
他们刚起身,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你们要干什么,今天我带几位贵客的公子小姐逛街,你们非要在今天给我找不痛快吗?”
几个本来气势汹汹的家丁,一听此言,立刻讨好的收起架势朝身后看去,只见身后走进一名面貌俊俏,肤色白皙的儒衫公子,此人瞧了几眼屋檐下的问天,便转身又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