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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练功

沼泽地会面之后,傅凡心中诸多不解。每日在山间挑水时,恍惚间,总会觉着有人站在木桶上,当日素月亭亭而立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真是情意迷人眼。

自打沼泽地上,与素月挑破心事之后,傅凡对素月的情感愈发地强烈了。

这日里,傅凡挑着水桶,在山间漫步,忽听得草丛间一阵笑骂声。傅凡一时好奇,放缓了步子走近去,原来草后的一块巨石上,坐着杜风回和薛璐两人。听了一会,只听得两人甜言蜜语,一身的疙瘩全起来了。

傅凡不忍打断这俩人,轻声离去。走在路上,又想杜师兄婚前百般不愿,没想到成了婚,当即变了个模样。傅凡忽又想起素月来,心想若是能与她一同待着,也如杜薛二人一般轻声细语,该有多好。想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便御着木尺往玄隐山飞去。

此时正值清晨,山间多风,一路行来花香鸟语。才走到迎客亭处,傅凡定睛一看,却见亭中一袭白衣,款款而坐,凌心依轻倚着栏杆,眉间淡漠,正望着山下缓缓流动的溪水。此间此景,真如仙境仙女一般。

傅凡一时不知该不该上前打搅,不想凌心依早已察觉到了傅凡,只是佯作未见。好一会儿,凌心依对着山谷,淡淡地说:“既然来了,何不进来一叙。”这话自然是对傅凡说的。

傅凡想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近,步入亭中。石柱上的对联犹在,只是此间尚未到桃花盛开时节。

傅凡才入亭中,顿时闻及一股淡淡的幽香,只见凌心依仍望着远方,未转过头来。傅凡心中一阵尴尬,心想这人真是傲气,也不加计较,说道:“凌师姐,当日你与我送信,后似乎与那人交上手了,这人神秘莫测,不知师姐有没受伤?”

凌心依这才转过头来,说道:“那人确实厉害,我非他的敌手。那人击了我一掌,也不逞凶,只令我立刻离开曲阳山。怎么,你与那人认识?”

傅凡心想,黑衣人神神秘秘,多半是邪非正,又与我父母相识,我可不能透露他的行踪,忙说道:“不认识。”

凌心依点点头,也不起疑。隔了一会儿,又说道:“你来玄隐山,可是来找素月的?”

傅凡见心事被人知晓,一阵尴尬,说道:“师姐猜的没错,不知,不知素月此时在哪,师姐可否告知?”

凌心依摇摇头,轻声说道:“你无需找了,她不见你的。”

傅凡听了,不禁一愣,说道:“素月为什么不见我?”

凌心依眉头轻皱,打量了一番傅凡,说道:“素月和你约见,难道没与你说明白?”瞧着傅凡迷惘的模样,当即明白了,又说:“素月与你怎么说的?”

“素月说,有些事,待到九山会武之后再告诉我。”傅凡想了想,说道:“师姐,究竟是什么事?”

这时候,远处石阶上走下来三个女弟子,离得虽远,却也瞧见了迎客亭中的两人,指指点点,不知在说些什么。

凌心依久在山中居住,心中这些弟子们平日无事,最喜多舌。见了三人的笑脸,面色不悦,随即站起身来,便欲往外走去。

傅凡不知其中缘故,一把拦住凌心依,说道:“师姐,你且慢走,素月究竟要与我说什么?”

不想凌心依一言不发,忽地一股刺骨的寒意,如潮水般撞向自己。傅凡站立不住,摔倒在石柱边上。抬头一看,凌心依的身影已没入远方的树林中。

傅凡正自恼怒,没想凌心依所习的玄冰之气,尚有后劲。霎时间,傅凡只觉浑身上下,如是浸入冰河之中,不住地打着寒颤,不多时,肌肤上便结上了一层薄冰。好在这时候,左手之物生出感应,将傅凡体内的寒气一股脑吸收了,这才解了傅凡的苦楚。

傅凡此番,可是吃足了凌心依的苦头,心想此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却是个厉害人物。

虽听了凌心依之言,傅凡仍是不死心,在玄隐山找了素月许久,未果,又见众弟子们左推右阻,心下不悦,索性离了玄隐山,飞回曲阳山去。

却说傅凡回山之后,见师兄们聚在后山,勤修苦练,为即将到来的九山会武做准备。别看周大成等人平日里笑哈哈的,真是用起功来,当即似是换了个人。傅凡心想,也罢也罢,素月说九山会武之后见我,我便老老实实等着,眼下无事,我何不也为会武准备一番,黑衣人传我的功法尚未练过,不如试上一试,死马当成活马医,说不定真有奇效。

想到此处,傅凡当即回到房间,紧闭房门。毕竟黑衣人曾嘱咐,此功法不可轻易在人前显露。傅凡端坐在床上,将所记的法诀又前后记诵一遍,随即依照上边的功法开始修炼。

黑衣人所传之法,名为鬼行五术。说到此术之由来,却是有数千年的因果。鬼行五术为上古奇术,原为南方深山里一支蛮族部落的祭祀之法,后来部族式微,族人各自散去。机缘巧合下,此法又被魔族中的古老教派——阴山鬼门得获,奉为镇教之宝,历来只有鬼王才能修习。

却说阴山鬼门原起于阴山之地,以山为名,创派以来,日益强盛,隐有成为魔族第一教派之势。后又得“鬼行五术”之法门,与教中的“万血灵术”同为两大旷世绝学,其势更盛。然则第十一任鬼王无能,致使教中内乱,人族与妖族乘势打压,阴山鬼门自此一蹶不振,不得不迁出阴山旧址,在世间销声匿迹。又过了数百年,阴山鬼门经过长时间的休养生息,又有了与人族妖族争霸的实力,便以少咸山为都,重现人间。

然则在阴山鬼门中,鬼行五术的功法早已失传,万血灵术虽有古谱记载,却是缺了最关键的一截功法,若强行修炼,必会被自身精血反噬,一命呜呼。是以后代鬼王,已是无人会使这两大奇术。

此间缘由,傅凡自是不知的了。

傅凡盘坐在床上,心中记诵鬼行五术的总纲,其言:鸿蒙初判,天地始分,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地气上为云,天气下为雨,雨出地气,云出天气,……又人分阴阳,生极为阳,死极为阴……阴阳二气,原合天道,世间之人,以吸食阴气,有悖人伦,实为弃珍宝如沙砾,大谬,大谬……

傅凡渐渐明了,原来鬼行五术修行的诀窍,在于以人死后的阴灵鬼气为食,待到体内的阴气积攒至一定程度,阴至极而生阳,阴阳交汇,修习鬼行五术的第一步才算完成。再到后来,则是诸般道法变化,其中多是蛮荒古法,种种神妙,均是傅凡从未想到过的。

然则这第一步说来简单,可真是修习起来,却是有大大的难处,一则世上阴气虽多,却是虚无缥缈,疏密不一,要吸食到足使阴阳交汇,真是难上加难;二则修仙之人,以灵气为基,感悟天地,而灵气至阳,与阴气相冲,是以修习鬼行五术,须得体内灵力全无才可。

不想傅凡只是记诵了这门奇术的法诀,对这些难处一无所知,真依照法诀上的法门修炼。也是傻人有傻福,傅凡体内的灵力全被左手吸食,空荡荡的,与阴气相冲的难处便不复存在,而傅凡在古墓之中,曾有万千远古残魂入体潜伏,此时却是祸转福,正好解决了阴气来源的难处。

傅凡依法修炼,只觉气海之中,忽生出数不尽的阴气。这些本是有灵性的阴魂,然则鬼行五术乃是远古祭祀之法,何等霸道,硬生生将阴魂撕碎,化为阴气,到了后来,左手心里的东西,也受不了这股力量,竟将往日吸食的阴气也吐了出来。转眼间,无尽的阴气充斥在傅凡的气海中,交汇融合,到了极致,渐渐有阳气生出。到了这时,阴阳二气逐渐交融,左手之物忽又吐出一股浩瀚的灵力,融入到气海之中。

不多时,傅凡体内阴阳交汇,鬼行五术的第一步已然达成。傅凡只道这门功法易练的紧,却不知旁人若无此机缘,须得费上十余载,才能达到这一步。

便在此时,傅凡忽然发现,自己苦修多日的乾元大始道,其第一层心法竟也在不知不觉中练成了。

原来傅凡对这门功法修习已久,只是每练出一丝灵力,便被左手之物吞噬,落得无功而返,而傅凡此时气海中灵力充沛,便如平添了几十年的修为,乾元大始道自然功成。

得意间,傅凡忍不住跳下床来,只觉肚子咕咕直叫。打开房门,见天色已晚,才知自己埋头修炼,已过了半日时光,当即往厨房跑去,找些食物先将肚子填饱。

眼见九山会武之期将近,不仅是曲阳山,其余八山弟子也是勤加修炼,以图在比武之日,一展风头。

这十余日里,傅凡一边修炼乾元大始道,一边修炼鬼行五术,两法齐进。不过一来时日不多,二来两大奇术均是不易修炼,眼看会武之日已近,傅凡的修为进展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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