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月只觉臂上一热,心头却一紧急忙挣脱了八阿哥的手道:“谢谢您了,我会记得还钱的。”说完便局促的头也不回进了府里。
身后却传来八阿哥高亢的声音:“记得,我叫永善,永善!”心月低着头继续走着未曾停留,离那声音也越来越远……
心月回到府里,便开始为洛柯熬其中药来,她蹲在升起火的灶台边,小心翼翼的看护着,火台上的汤药不一会儿也翻滚起了泡沫,咕嘟起声来。
心月对熬中药并不陌生,她想起:那一年放暑假的时候,妈妈身体本身不好,有一回在家为她做饭却被火炉熏得热中暑了,爸爸又出差不在家,只有她自己担心的为妈妈熬降署的中药,那是她第一次熬药,把两双手都烫起了白泡,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痛,反而很开心的将药端给病床上的妈妈喝,妈妈接过药看见那两双小手烫起的白泡,边喝边流泪,她看见妈妈的泪水一滴滴的流落在汤药里,于那药水混为一体……妈妈,我好想你。心月真的好想自己那个时代的一切,就连对她并不友好的舍友,她如今都好想念,想着想着,泪水也夺眶而出。
这时,翠儿从外头进来催道:“心月,药好了没有?少爷都醒了。”
“哦,好了,马上来。”心月说着扬起手背擦拭流下的泪水,翠儿见心月脸上挂着的泪珠却调侃道:“呦,怎么哭了?心疼少爷了吧?”
心月端起放置好药碗的托盘道:“胡说什么,我哪里哭了,只是这热气熏的,快走吧。”
“我哪里胡说啦,看看你那泪珠子,快擦干了在去吧,免得夫人误会。”翠儿好心提醒道。
说完两人便一同来到洛柯休息的房间,推开门,只见洛柯靠坐在床头,武淑君陪在一旁聊着什么,她见有丫鬟进来,便笑着对洛柯道:“柯儿,你把药喝了好好休息休息,娘去让厨房的人做点儿柯儿最爱吃的饭菜,好不好?”
洛柯只是嗯了一声便不在言语,武淑君对心月他们点点头走了出去。
洛柯将目光转向心月,呆呆的没有任何表情,心月看着洛柯那般陌生的目光,感觉好不自在,翠儿看出了些猫腻,便悄然无息的退出房外。
心月心里忐忑的走上前道:“你,感觉好些了吗?把药喝了吧。”洛柯没有回答,依然怔怔的看着她。
“要不我扶你躺下来吧?”心月有些尴尬继续道。
片刻,“为什么要那么说?”洛柯面无表情的说道。
“什么?”心月端起汤碗迷茫的问道。
“为什么要说是因为你,是你的错?这明明不是你的错,你为何要替我承担?”洛柯激动的大声道。
心月端着汤碗的手因洛柯的怒吼而颤抖,汤药溢出少许来。
心月顿时感到害怕无助,更是想要逃避洛柯的这种质问和他犀利的眼神,仿佛要将她吞噬般。
为什么?她自己也不确定是为什么。心月快被这种气氛憋的要窒息了,她需要呼吸,故她急忙站起身放下汤碗要离开。
洛柯又大声道:“为什么要逃?你有什么心事?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我的问题就让你那么想要逃避吗?”心月停下待要离去的脚步,回过头来,眼里亮闪闪的,洛柯看的出,那是她的眼泪。
他看着眼前的心月眼里噙着泪水,额角冒着汗珠,牙齿紧咬着下唇,面色苍白。他顿时觉得这样的心月让他心疼不已,也许是从这个时候,看着心月那楚楚可怜,惊慌失措的神态开始起,洛柯在心里便决定要守护这个女子,一生一世……
“我,可不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也不知自己未何要那么说,未何要那般做,我做错了,是吗?那么,请你不要在生气,我会改掉自己好冲动的脾气。你身体在恢复,不要动火,快喝了药吧。”心月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重新走到桌边端起汤碗走近洛柯。
洛柯没有说话,只见他接过心月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喝完后他将碗递给心月道:“以后不许那样了,你那样做会让我很不开心,知道吗?是我该来保护你才对。那,我要睡觉了。”洛柯还想说,你那样做会让我有多担心,多心痛,笨心月,连我额娘都不敢在上前劝慰,你是傻瓜吗?可他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的怜惜着这样为他努力付出的女子。
心月点点头,道:“恩,你快睡吧,睡一觉便就好了。”说着帮他掖好被角。
此时洛柯却睁着双眼看向头上方的心月,心月发现了,她不敢对视洛柯此时的眼睛,她怕一触及便一发不可收拾。
心月急忙直起腰,躲开洛柯的视线,她柔声道:“伤口还疼吗?”
洛柯笑了,白白的牙齿浅浅的酒窝,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看着心月那温柔的面庞道:“我很开心,你今天没有叫我少爷。以后都要这样,明白吗?”“谢谢你,心月。”说完他便闭上眼睛睡过去了。只留心月傻傻楞在那里,心跳不已。
心月轻轻走出屋,关好门,却发现夫人在门外伫立着,心月紧张的急忙道:“夫人,少爷把药喝了,已睡下了。”
“恩,你快回去吧,让翠儿在这儿就好。”武淑君板着脸说道。
心月作揖道:“是,夫人。”便走开了。她心里慌乱极了,夫人为何那般口气?会不会听见了什么?
武淑君看着心月渐渐远去的身影,皱着眉目暗想:听到柯儿说的那些话,真叫我担心,以柯儿的身份将来婚配的必是大家闺秀,怎可能是府上丫鬟?我要多加留意才对,不能让柯儿对她生得好感。想完便叫来翠儿交代几句,转身离去了。
心月纠结的回到厢房内,她告诉自己,以后不能在那么放任自己了,自己只是府里的一个无名丫鬟而已,怎能对少爷牵挂不已,真是不该。
心月决定,以后照顾洛柯日常还是让瑞雪她们好了,自己应当与之保持距离才对。今日已经似乎觉得夫人察觉到什么。她心虚的想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