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人参事件已经过去有些时日了,皇上虽然没有责怪淑妃,但这段时间也没有宠幸淑妃,自然淑妃把这笔账记在了宁妃的头上。这,就是凝香的目的。
凝香觉得这几日身子好多了,便在御花园走走,看着正在盛开的花朵和追逐嬉戏的蝴蝶,她突然想到了在金角寨的那段时光。如今已是盛夏,在寨子后面的上坡上,应该也开满了漫山遍野的野花吧,还有蜜蜂嗡嗡的声音……女孩子最快乐的时光就是在父母身边承欢膝下的日子,而现在那些日子就只是回忆罢了。都说宫里嫔妃之间难以相处,处处都是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凝香一直在思考怎样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下来,不,她要的不仅仅是生存,她还要辅助她的爱人完成千古帝业,让他成为千古圣君。想到这里,凝香紧握着拳头,暗暗发誓:我将以善心待人,但人若犯我,我也将绝不饶恕。毒人参事件只不过是她给各位嫔妃的见面礼罢了。
凝香一边在回廊上走着,一边分析进宫这几日来的所见所闻,真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这里面不知道又藏着多少秘密:
首先,淑妃的大女儿是大公主,但小女儿是三公主,那二公主呢?这位从未谋面的二公主的生母又是谁呢?宫里除了凝香以外,只有四妃,有子女的只有淑妃与德妃,难道二公主的生母是宫外人?
其次,德妃平日里深居简出,待人也和善友好,她是真的与世无争,还是在暗地里培养自己的势力。朝堂上宁妃与淑妃都有自己的势力,而德妃只有个哥哥,还只是掌管骁骑营而已,怎么比得上宁妃的大将军父亲。一个皇子可以给她带来富贵,也能带来危险,德妃这时候选择明哲保身,也是聪明之举。
再次,贤妃既是嫡王妃又生了皇长子,为什么没被封为皇后呢?难道是宁妃从中作梗?还有皇长子是怎么夭折的,为什么贤妃会每日诵经念佛不问世事呢?这都太奇怪了。
最后,从宁妃为荣王的侧妃到最后进宫,少说也有五六年了,为什么一直无所出呢?难道是得了什么怪病,生不了孩子吗?如果是这样,那宁妃也是个可怜之人,老来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难怪她平日会那么张扬跋扈,除了仗着自己娘家的势力,恐怕也是为寂寞与空虚吧。
这宫里的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不知不觉的凝香走到了元宝殿,这是宫里拜祭先人的地方,无论是嫔妃还是宫女太监都可以来这里拜祭,不分尊卑贵贱。凝香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想进去给她上柱香,她走到元宝殿的门口,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佩琴姑姑。
她到这里来做什么?
凝香踮起脚慢慢的走到门边,她看见佩琴姑姑拿着一炷香对着观音拜了拜,又说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凝香将耳朵伏在门上,想尽力听清楚。
“惠妃娘娘?”佩琴姑姑口口声声叫着惠妃娘娘,还让娘娘放心,她一定会照顾好四皇子的。
四皇子?皇上只有一个儿子啊,哪来的四皇子?惠妃,应该住在承惠宫啊,可凝香在承惠宫住了这么久,主殿一直是空着的,难道,闹鬼吗?凝香想的背后直冒冷汗,正要转身离开,去被叫住了。
“昭仪主子请留步!”
“哦,佩琴姑姑。”凝香回过身,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主子心里想必有很多疑问吧?”佩琴姑姑走到凝香身边,这个气场绝对有震慑力,她继续说道:“您记住,您是主子,这皇宫是您的家,鬼鬼祟祟站在门边绝对不是主子能做的事。”
“是,佩琴姑姑,我记下了。”
“老奴说过,既然皇上派老奴来伺候昭仪主子,老奴就一定会忠心耿耿,如果主子对老奴心有芥蒂,可以把我打发回离人苑。”
“离人苑?”凝香看着佩琴姑姑,“你,你以前是伺候冷宫妃子的?”
“是的,不过在那里的人称不上妃子,也谈不上伺候。”佩琴姑姑走到凝香前面,背对着她说:“老奴希望,主子永远不要去哪里,凤仪宫才是您的归宿。”
“姑姑,您过奖了,凤仪宫是皇后的住所,凝香不敢有非分之想!”
“以前不敢有,现在可以想,我会帮你。”说完给了凝香一个肯定的眼神。
居然有这么大胆的姑姑,凝香越来越看不透她,她是宁妃派来试探自己的吗?凝香不敢继续和她交谈下去,“姑姑,我有些乏了,先回绮兰殿了。”说完就快步离开了。
在回承惠宫的路上,凝香仔细琢磨着佩琴姑姑的话,谁是四皇子?惠妃又是谁?
“大胆,见到本宫居然不行礼。”
那是宁妃的声音,凝香想得入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宁妃,“臣妾见过宁妃娘娘!”
“不要以为皇上宠着你,就可以恃宠而骄了,宫里是有规矩的,本宫早就说过,我可没有贤妃那么好说话。”宁妃好像终于找到机会了,“今儿是我,明儿是不是可以无视太后了?”
“臣妾不敢!”凝香虽然觉得委屈极了,但一个小小的念头已经在心中发芽——除掉宁妃。以宁妃的为人,恐怕早已在宫中树敌众多,除掉她又何须自己动手,最要紧的是想一个四两拨千斤之策。
“一个小小的昭仪,你还想当皇后吗?”宁妃贴近凝香的耳畔狠狠的说,“哈哈哈哈,贤妃是嫡王妃又什么样?德妃生了儿子又怎么样?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们也休想的到。”
这个宁妃好嚣张,凝香直直的看着她。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本宫,你要明白谁才是这宫里的主人,今天不过是小小的警告你,以后知道要站在那一边,明白吗?”宁妃说着,突然又笑起来,“当然,本宫也不会亏待你。”
“奴才只知道现在分位最高的是贤妃娘娘,凤印在她手里,宁妃娘娘不过是辅助罢了,皇后未立,还得太后说了算。”一个声音从墙角里传出。
“放肆,是谁,给我出来!”
“奴才参见宁妃娘娘,愿娘娘年年有今日,最好是花有百日红。”佩琴姑姑从墙边的竹林里走了出来。
凝香着实吓了一跳,这个姑姑居然敢顶撞宁妃,她果然不一般。宁妃会怎样对付她,她现在好歹是承惠宫的人,凝香要怎么保住她呢?
“原来是佩琴姑姑啊,怎么不在离人苑呆着,跑来逛御花园,这么好的兴致啊?”宁妃居然说得和颜悦色。
“回娘娘的话,奴才现在承惠宫当差。”
“什么,承惠宫?”宁妃显得很惊讶,看了凝香一眼,这个眼神似乎充满了危机感,“那本宫就恭喜姑姑重回承惠宫啦,希望你死在承惠宫才好。”
“要死也死在凤仪宫啊,娘娘还不明白吗?”
“你有那个本事,只怕别人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宁妃走到佩琴姑姑的身后,用一个阴冷的语气说:“看谁能笑到最后?”说罢,就带着一行宫女太监离开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凝香已经忍不住了,她一定要走到这个佩琴姑姑是什么来头。
回到承惠宫,佩琴姑姑开始给凝香讲述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