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深夜。
“这么晚了找我来有什么事?”凝香解开斗篷,递给一边的竹琦,并示意她退下。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计划?”一个美丽的身影转过来,露出一个凄白的脸,成为婕妤之后,皇上就再也没宠幸过她,灵翠苑每天都是冷冷清清的,宫女们也都有些势利,看着她不得宠了,便逐渐的怠慢起来,好不容易想了个计划,也被凝香破坏了。
“无冤无仇?是谁害我出宫的?这笔账我记着呢!”
“你有证据吗?凭什么说是我害你?”
“有证据,你还会站在这?”凝香不想跟她废话,转身就要走。
“上官凝香,你是个什么东西?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哈哈哈,差点忘了,我家的看门犬也是贵族出身的,比你个乡下丫头身份高贵多了,你不过是皇上捡回来的一个陪睡而已,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我劝你照照镜子,别做着山鸡变凤凰的美梦了!”
“啪!”凝香一个大耳光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她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冲上去便想还一个耳光,凝香往后退了一步让她扑了个空,又狠狠的踹了一脚让她重重的摔在地上。
“这演的是哪一出戏啊?”一个声音划破了夜空,贤妃的出现让两人吃了一惊,“我睡不着,出来走走,尚婕妤不必行此大礼吧!”
“上官昭仪杀人啦,上官昭仪杀人啦!”她突然大叫起来,一旁的凝香和贤妃不知所措,她大叫着,时不时的锤锤地面,就像一个败了仗的泼妇一样,她的声音穿透了整个皇宫,围过来的宫女太监越来越多,这次夜晚的秘密会面已经完全变了质。
慈寿宫,清晨。
太后端坐在中央,很严肃的样子,皇帝坐在一边,凝香、尚婕妤跪在底下,贤妃站在一旁。“看看你们做了什么事?深更半夜好热闹啊!
“回太后,臣妾想着前段时间和上官昭仪有些误会,便晚上约她出来聊聊天解解心结,没想到……”她说着就哭起来,“没想到,还没等臣妾说完,昭仪她,她就发了疯似地朝臣妾扑过来,想……想杀了臣妾!”
“请太后明察,臣妾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尚婕妤的事情,不过她自己不小心摔倒而已。”
太后看了看这两个人,也不好表态,一个是皇上的旧爱,一个是新宠,还要慎重处理才是,“皇帝,你看呢?”
“昨晚的事情,有谁作证啊?”皇上说。
“回皇上,奴婢看见上官昭仪,”她的宫女说得有些小声,“看见上官昭仪欺负,欺负尚婕妤了。”
“明明是你们主子自己摔了,怎么怪到我们主子头上了。”竹琦有些打抱不平。
“太后,贤妃姐姐也在,您问贤妃姐姐吧。”尚婕妤看了贤妃一眼,似乎想让她帮自己。
贤妃缓缓地站出来,行了礼,“回太后,臣妾也是后来才到的,之前发生了什么,臣妾并不清楚,”这个回答倒是两方都不得罪,“但是,臣妾到的时候,确实看见是尚婕妤自己摔倒的。”
“什么?你眼睛瞎了吗?”尚婕妤转过头,冲着贤妃嚷道。
“放肆,这是什么场合,也容得你大呼小叫!”皇上狠拍了下桌子,但**的事情还得太后说了算,“母后,你看怎么处置?”
“依我看这是一场误会,就这么算了吧,大家一宿没睡,都回宫歇着吧。上官昭仪,你对哀家的处置有什么意见吗?”
“太后娘娘圣明,这就是一场误会。”凝香恭敬的回答。
“还是昭仪明事理,以后大家要和睦相处,明白了吗?”
“臣妾谨遵太后娘娘教诲!”
“那,你对我的处置有意见吗?”等大家跪安之后,太后转过身对皇上说。
“一切就按母后说的办吧!”
“我知道,你心里护着上官昭仪,但你别忘了,你的兵权还在尚婕妤父亲的手上,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
“儿子明白了。”
“行了,还有一堆国事处理,你去忙你的吧!”
……
灵翠苑。
从小到大她哪受得了这般委屈,每天不知道摔碎了多少东西用来解气,几个陪嫁的宫女也开始对她有起怨言来,真是江山易改脾气不改,若不是看在她娘家的势力,谁能受得了她呢?
“贤妃娘娘到!”
贤妃直径走到主位上坐下,命所有宫女太监退下,她已经很久没有露出这种不容置疑的霸气了,虽然她也是明日黄花,但她到底还拿着凤印,大家都不敢造次。
“妹妹请坐吧!突然想起你来,就来和你聊聊天。”贤妃说的很温柔。
“姐姐今儿来不止是聊天吧。”
贤妃拿起一片花瓶的碎片,“这个花瓶对于一个百姓家庭来说,可值十年的收成,可惜了啊!”
“若是你就来可惜这些花瓶,我可没工夫陪你。”她说着便朝里屋走去,故意把贤妃冷落在外屋给她一个下马威。
“站住,今儿我来,是找你讨债的。”
“什么?”
“你怕荣王继位以后,我母凭子贵被封为皇后,就害死了我的皇儿,你真狠啊,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我儿子,你还给我……”贤妃一把冲上去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瞬间她的脸胀得通红,又慢慢的变得卡白,她挣扎着,但贤妃像发疯了似地怎么也不松开手。
“咳、咳、咳……”贤妃最后还是松了手,尚婕妤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椅子不停的咳,好半天才缓过气来,“原来你跟那个乡下丫头是一伙的,都想杀了我!”
“我早就想杀了你,不过,不能让你这么便宜就死了。”贤妃走到主位上坐下,“这些年我诵经念佛,就是在等这一天,今儿我来,就是告诉你,你离死不远了。”
“你是来宣战的吗?若你生的是女儿,也许就不会死了,哈哈哈……”她大笑着站起来,“死了个儿子又怎么样?你还可以再生,我呢?我一辈子都不能做母亲了,这还不是拜你所赐。”
“你说什么?”
“应该是我要拔下来你的皮,让大家都看看这个贤良淑德、识大体的贤妃是个怎样的人。还在王府的时候,我万万没想到我每天喝的芙蓉茶居然是嫡王妃特调的毒茶啊,你神不知鬼不觉害我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哈哈哈,你不仁我不义,大家不过扯平而已。”
“什么?我……”贤妃有些无奈,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害死她皇儿的理由不是争权夺势、不是为了皇后的位置,而是为了报复,这个秘密已经很久没谈及了,久得快要被人遗忘。那年冬天,在荣王娶侧王妃的前一夜,他把嫡王妃叫到房间里,告诉她,想个办法不要让这个侧王妃怀孕。
“没话说了吧,那就滚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