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莫粼已经渐渐占了下风,白语心里暗叫不妙,从袖中拿出几张符咒贴到地上的几颗石头上,口中念咒。
几颗贴上符咒的石头慢慢发热,渐渐的冒起了烟雾,变成烙铁般的红色,白语在空中划了个决,其中的两颗便飞了起来,向着傲因的方向一划喊道:“去。”
方向是向着傲因没错,但此时唐莫粼正与傲因击打,其中一颗便直直的冲着唐莫粼去了,唐莫粼侧身一闪躲过飞石,吼道:“你到底要打谁。”另一颗正好打到傲因身上,那傲因吃痛,想要逃离时又反而被唐莫粼一刀拦住。
白语挥鞭趁机把短杖卷了回来,对唐莫粼喊道:“狼妖,别让它逃了。”拿回短杖又连着把几个烧烫的石头冲着傲因打过去。
傲因见到飞来的火石却是惊慌失措起来,左右躲闪,同样躲闪的还有唐莫粼,他不仅要躲开飞来的石头,还要想办法不让傲因逃离。
傲因每被石头击中一次,戾气便弱上几分,躲闪也越来越慢,唐莫粼抓住时机,一刀刺入它的胸口,只听一声嚎叫,那熬因顿时化作一滩血水。
白语走到那血水面前说道:“你这鬼东西,害了那么多人,活该有此报。”又看向唐莫粼,“你呢,你到底又是什么鬼东西。”
山寨上出现点点星火,人声从断断续续到嘈杂一片到喧闹不止,想来是知雨弄来的官兵正巧赶到了,那只小燕子果然是没有让她失望。
一条闪电在云层中闪过,在云层中似乎长出了树枝一边,一瞬间亮如白昼,照亮了唐莫粼的九条尾巴,也照亮了他手心里的黑色珠子,把珠子丢向白语道:“这是你的东西,还你。”
这一夜,白鹿岭的雷雨一夜未停,一夜未静。
雷电在乌云之间穿梭,给层层乌云镶上银边,山神庙内的小老鼠下的吱吱作响,在地上散落的稻草之间来回跑动,庙内的柱子模模糊糊的能看出原本的漆色,雷电闪过照亮庙内的山神像,神像上的漆色也已经有片片脱落,里面露出的白色石膏也因为时日已久而成了黑灰色。
白语和唐莫粼一前一后跑进庙内,白语甩了甩头上的水珠,两跟手指夹住符纸一张,口中念诀,符纸升向空中照亮了半个山神庙,回头骂道:“桑月你都还给我了,咱们也就两不相欠了,还跟着我做什么?”
白语问还跟着她做什么,唐莫粼连一眼也舍不得看她,找个地方坐下很酷的说了两个字:“躲雨。”意思就是他并不是跟着白语只是找个地方躲雨罢了。
他要是真的仅仅只是躲雨,白语也不好赶人,不对,应该说是赶妖才对,毕竟这庙也不是她家开的,可是若只是躲雨,从白鹿岭一路过来找躲雨的地方走的都是一样的路,最后有找到同一处避雨,那就不怪她多想了。“咳,咳。”白语咳了两声:“躲雨是吧,可惜这庙太小,你占的地方太大,小爷我只好去别处了。”说毕转身作势就要离开。
“你给我回来。”唐莫粼喊道。
唐莫粼的这句话是和雷声一道出来的,白语一手附上耳朵,装聋作哑道:“什么?我听不见,外面雷声太大。”她说的这句话当然是真的份儿少,假的份儿多。
唐莫粼双眉一皱,定了定气后说道:“我给你让些地方总可以了。”
“不好意思,我还是听不见。”然后又小声哼哼,“要是怜悯就算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装大爷的人小爷我见过不少还没见过……”
白语无赖的性子一上来,唐莫粼只好退让,“我有事问你,答完我后,你再走。”莫非这妖界的妖的教养和人间界的竟然如此不同,这狼妖只是多长了几条尾巴,不长脑袋,白语冲他不屑道:“你这哪是求人的样子。”
唐莫粼这回倒是没有生气,冷笑一声回了一句:“你也算人?”
这种话白语已经忍了好多次了,反正不知道谁说过,一而忍,再而也可忍,三而忍无可忍,既然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抽出风纱翎,“别怪我没说过,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其实这句话她确实没说过。
唐莫粼也同样拿出他那把破刀,“那就再比试一场如何。”
“正合我意。”一鞭子随着这刚刚的回答落了下来,唐莫粼也不不躲闪,只是用刀硬生生挡住她那一鞭。
白语此时心情本就不好,这唐莫粼又是摆明了跟她唱反调,火气更盛,第一鞭未收回来就打出了第二鞭,这样所说会让力道变小,但却会快上许多。
但是这第二鞭倒是没有打到唐莫粼的身上,也没有打到其它的地方,而是在半路折了回来,一头吊在半空中,似是人一般在二人之间来回左右摇晃看来看去。
“风纱翎!”白语的那张脸立刻像是换了一张,刚刚还是杀气腾腾怒气冲冲,现在却是一脸的欢喜,这欢喜倒是没持续多久,她又换上一副火气的模样,哼道:“刚才不帮我,现在又不打他,该不会是你看上了这只狼妖了吧。”
白语的话说完,只听见啪的一声,那风纱翎已经向唐莫粼打去,这一下唐莫粼措不及防,倒是凭借自己天生的野性或者说是妖性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这一击,再看地上一条鞭痕赫然入目。
风纱翎还要再打他,被白语的一声够了止住,“回来吧。”白语说完这一句风纱翎便像是个孩子一样乖乖的回到了白语的手腕上。白语抬起两只手腕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生病了吧。”左右两只手腕上的白布条相互搭了两下,“累了?你累了倒害得我……丢了面子。”
唐莫粼不理会她的风言风语,盯着他那把破刀看了许久,白语倒是不乐意了,“喂,我说狼妖,你不是有话问我吗?你倒是快问啊,竟然还让小爷我等你。”
唐莫粼道:“为什么那东西我伤了它那么多次都没用,反而被你用石头一打就受不住了。”白语明白他说的‘那东西’指的是傲因,“你当那是普通的石头吗?那是被我烧的滚烫滚烫的石头。”
整个唐莫粼自然是知道,反驳道:“那不还是石头。”
“嘘……”白语止住他,“你娘亲没有告诉过你,请教别人的时候不要插嘴吗?那些是普通的石头,可烧烫了之后就是能杀死傲因的火石,哎,你该不会还不知道那家伙叫做傲因吧!既然这样小爷我就不耻下答的教一教你,你可要听好了。据神异经,西荒经有记载,说,傲因,类人,穿着破烂衣服,手为利爪。袭击单身旅人,喜食人脑。舌头暴长,有时伸出盘在地上休息,用烧烫的大石掷之,可杀。”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向着唐莫粼打去,“你可明白?”
唐莫粼打走那块飞来的石头,“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
“我不是说了吗?神异经,西荒经有记载,当然是读书读来的。”师父关她禁闭的时候她偶尔还会翻看两眼,看着看着就记住了。
“神异经?西荒经?你们水族都看这些书?”
“水族?”白语不耐烦的反问道:“我倒是要说说你,一会儿一句鱼精,一会儿一句水族,你这眼睛也未免当摆设当得太敬业了,我明明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还有一件事你也要记得,我是修道之人,搞不好哪天让小爷我不高兴了,小爷我就把你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