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最近，为何这么快乐？”敬亭凑在我身边，嘴里仍旧不住地塞东西。“这个太子赐的什么糕，真好吃！”
“水晶龙凤糕！”我白了一眼如今越发丰满的吃货，“与其说是来看我，倒不如说是来看吃的呢？！”
荣姐姐捂着嘴笑，“婉儿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吗？气色比先前好很多了。”
“哎！别说别说，让我来猜猜！”敬亭忽而又来了兴致。“听说编注后汉书的舍人们有好多英俊的，你不会是看上了罢！”
“敬姐姐如今说话越来越大胆了！荣姐姐也不管管！”
“你别打岔，听说石澜之也在里面？如今如何？”荣姐姐心在别处。
“左不过仍旧是正人君子的模样！”
“管他做什么！”
“谁让你她死的？！”突然门被踢开，不是别人，正是长久不见的母亲。“那个贱人！凭什么这么痛快的死！”
“什么！？”荣姐姐大惊失色，“敏敏？你！死了？！怎么回事！”
“哼！有人给你撑腰了，就这么无法无天了？！”没曾想，身后紧随的是赵全。“心够狠的啊！这才几岁，就懂得杀人于无形！”
“你闭嘴！”我怒喝，又转而对母亲道，“婉儿是想让母亲顺心。”
“顺心？说的好听，她这一死，我的满腹委屈和痛苦如何倾泻？我不过就是教训了一顿，你就迫不及待将她弄死，是嫌我折磨她折磨得看不下去了吗？还是良心发现，忽然要为我这个母亲尽份心意？！真不愧是我的女儿！可真够厉害的！”
“母亲多想了，婉儿只是不想母亲伤心。况且，她原本奄奄一息，病入膏肓。”
“病入膏肓？真是说笑，这病也来得太快了！怎么你一看过就死了？”赵全阴阳怪气地质问。
“我怎么做事，不牢您操心。宫里头事情那么多，成天跟在母亲身边不会累吗？！”
“你说什么？！”母亲话音刚落，一记耳光响亮，我的头瞬间晕晕沉沉。“你就这么对我？！我是因为谁走到这一步的？！跪下！给我跪下！”
“姐姐，婉儿一时冲动。。”荣姐姐还想为我求情，而眼见着这双决绝凌厉又仇恨的双眼，我不由自主，不由自主慢慢，慢慢跪下来，最终一声地板的叹息应声而至。
“不是你，我会走到这一步？！不是你，我为何要平白无故受这些苦难？我如今，不过是发泄，小小惩戒一个宫婢，你就迫不及待要来教训我？！你很了不起吗？！”
我默默地听着，心绪只觉停止，冰寒之气从地上蔓延而至全身，旧时的残疾隐隐作疼，好似回到当初坠马无援的时刻。我为何要回来？为何不一死了之，一走了之？
哦，原来是心底的这份愧疚和牵绊，原来是人生一世的责任和情谊。
让我往前太难，后退又觉心累。
“好好想想，今时今日，究竟谁谁的错？！”最后一句话，解完挤压的愤恨，母亲转身离去，随之而去的还有犹如跟屁虫般形影不离的赵全。
“你真的杀了敏敏？”敬亭立即追问。
“究竟谁怎么回事？”荣姐姐也很担心。不免有多说了许多话，这才平了此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