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他给予她的承诺
就在众荷之间
我把我的一生都
交付给你了
没有什么可以斟酌
可以来得及盘算
是的没有什么
可以由我们来安排的啊
在千层万层的莲叶之前
当你一回眸
有很多事情就从此决定了
在那一个充满了
花香的午后
----选自席慕容【缘起】
看着步伐坚定，缓缓走向自己的陆晨曦，云端的心不禁有些慌乱。
他不是生气先走了吗？怎么现在又会站在这里，而且看他的样子乎是在特意等着自己。云端惊讶的看着一步步走近自己的陆晨曦，一时间猜不出他为什么会站在这里等自己。
走到她旁后，陆晨曦将其中一杯热饮递给她，他此刻的神色已经变得平缓许多，不再像先前那样怒气冲冲了。看着云端有些苍白的脸，他语气轻柔的对她说：“经常看到你来这家店买饮料，我就想，你应该很喜欢喝这里的东西。”
云端接过那杯温热的饮料，打开来一看，竟然是热可可。
她惊讶看着他，没想到，他竟然会注意到。
对于云端的惊讶，陆晨曦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到底要拿这个别扭的小丫头怎么办。
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那个早晨开始，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就已经成为了自己关注的目标，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在她的心中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位置。是毫无关系的同学，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朋友，还是，其他的，更重要的人呢。
第到想到这里，他不禁就会生她的气，气她那无所谓的语气，气她那不以为然的神情，更气她这段时间总是若即若离的刻意与自己保持着距离，却不告诉自己其中的原因。
而对于围绕在自己身边打转的那些女生，她竟然只是觉得打扰到了她休息，一想到刚才在水池旁她说话时冷淡的语气，和那漠然的表情，陆晨曦忍不住的就想狠狠的咬她一口。
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啊……嘶……”
云端难以置信的看到陆晨曦竟然拉过她的手，猛的咬了一口。看着手背上那成排的牙印，她有些哭笑不得瞪着他。
所以呢，这一口是他请自己喝饮料的代价，还是她惹他生气的惩罚呢？
陆晨曦不说话，只是看着她不停的笑，很欢快的笑，好似所有的烦恼都在他咬她的那一刻消失了，他笑得自己都快起鸡皮疙瘩了。
没错，在这之前陆晨曦的确是在生她的气，但所有因她而生的怒气在走到这家奶茶店门口的那一刹就全部都烟消云散了。空气里浓醇的奶香味让他想到了她被冷水冻得发红的双手，心疼也就瞬间取代了气愤。
“手还冷吗？”看着她那双红通通的手，陆晨曦心疼的问道。
“已经不冷了，谢谢你。”云端低声说着，她紧紧握着手中的热可可，情不自禁的深吸一口，顿时，那股甜甜的奶香味灌满自己的胸口，温热的暖意取代了心底的那抹寒冷。
“如果你真的想谢我，那可不可以提前取消我们的吵架。”陆晨曦看着低头躲避着自己的云端，语气恳切的问她。
“咦？”云端一时没有领悟到他话的含义，她抬头愣愣的对他说：“我们在吵架吗？”
“……我以为我们在吵架。不然你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要不就是不冷言冷语的？”陆晨曦调侃道。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自己不理不睬，但从她刚才神情，他已经知道她并不是有意要无视自己的存在的。这让他的心多少好受了些。
“我可没时间跟你吵架，也不会跟你吵架。”他的口才，自己只能望尘莫及。
“你可以跟我吵架，也可以跟我生气，胡闹，撒娇，任性，什么都可以，只要让我知道原因就行了。”陆晨曦看着她四处乱晃就是是不敢看自己的眼睛，认真而诚恳的说。
“为什么？”他的话让云端的心莫名的失跳，想要从他的话里确认些什么，可是又害怕结果不是自己所想的。她的心，有些纠结，却仍然满怀期待的问他：“为什么我可以对你生气，胡闹？”
“因为……只要你别无视我的存在，别对我不理不睬，其他的任何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包括你对我发脾气。”
“我凭什么对你发脾气。我又不是你的谁……”云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热饮小声的说，她不敢直视他闪烁着光芒的眼眸，那光芒太过炙热，仿佛可以溶化她的冬天，更会引诱着她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
“关于你是我的谁，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还是自己去想吧。”他撩过她嘴角的发丝，温暖的指尖滑过她被风吹得冰冷的脸颊，为她抹上一层绯红。继续说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是不会直接告诉你的。”
如果直接告诉了她，他怕又把她吓跑了。虽然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她这几个月里对自己冷淡的原因，但他猜想应该是自己之前的表现太过急切了，把她吓到了。
他的话让云端心猛然一颤，她不是笨蛋，他话的意思自己听得很明白。但是……她的心仍旧犹豫，躲开他温热的手心，窘迫得不敢在抬头看他的脸。这一刻，他的温柔让她心慌意乱。
陆晨曦决定慢慢来，反正现在他们都还小，以后的相处的日子还有很多，足够自己敲开她的心了。
两个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默默无语的并肩走在香樟树下，温热的饮料渐渐暖和了云端冰冷的手还有她纠结不安的心。
“你并不喜欢喝热可可，对吗？”在香樟道的尽头，繁闹的路口，看着云端手里未曾开封的饮料，陆晨曦可以肯定她并不喜欢这种甜到腻人的饮料。
“咦？你怎么知道？”想不到他居然看出来了。
其实喜欢喝这种甜腻腻的东西的人是兔子而不是她，自己只是会经常买来带给兔子喝。
“那你为什么会经常买？”陆晨曦纳闷的问道。
“我是帮朋友买的。”像是怕他会误会，云端又急忙补充道：“就是前面书店里的兔子，她比我更喜欢吃甜的东西。”
“那……你喜欢喝什么？”陆晨曦去过那家店，也知道她口所说的兔子是一个女人。
“嗯……是青梅雪梨。”这款冰饮是那家店的招牌饮料，但只有夏天才有。
“可惜现在是冬天。等到夏天的时候，我请你喝。”
“是……只请我一个人吗？”云端小心谨慎的问着，他此刻温柔得仿佛春风一般的眼神，和之前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让她的胆子变得略微大了些，如果可以，她想确认他眼底的温柔是不是只属于自己的。
“那是当然了。至今，你是唯一的一个。”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给了云端最肯定，也是她最想要的答案。
这一句话，确定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是唯一的。
云端愣愣的望着他，她清楚的看到在他的眼底倒印着自己的影子，也看清了眼底那抹浓烈且狂热的情意。她从未想过，在他的眼底居然可以有自己的倒影，而且正被某种狂热且执着的东西包围着。她的心，突然变得好暖，好热，而且热得发烫。
“你不喜欢我请你吗？”见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不说话，陆晨曦弯下腰与她平视着，眯起眼睛瞪着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你是在想怎么拒绝我吗？”
陆晨曦直视她的眼底，希望自己的话可以抹去她心底的不安。他知道她的心总是处在一种极度不安的状态下，她将自己隔绝在世界的以外，并且小心翼翼看着这个世界，看着身边的每一个人。只人有人稍微表现得不友善一点，甚至只要是一个充满疑问的眼神，她就会将那个人完全屏蔽在自己的世界以外。他知道她很不安，可是却不知道那与她年龄极为不符的不安从何而来，是在害怕被伤害到吗？
他有好几次都想问她，可是话到嘴边却了咽了回来。因为他看到她一直在极力隐藏着自己那浓重的不安，极力想让自己看来来平凡一点，能融入周围的人。既然她不想被别人发现，陆晨曦也就不会问她。他只是努力的想要将她的不安从她的眼底，从她的内心去除。
“不是。”看着他突然靠近脸，云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急急的解释道：“我没有要拒绝你的意思，我只是在想，如果要是让孙丽丽知道了，她一定又会很生气的。”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但陆晨曦闻言却是浑身一怔，她情急之下说出的话，似乎让他联想到了什么。
“咳……不是就好。”他直起身继续往前走，可是在他平静我外表下，是一颗不平静的心。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许多事情，本来他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但现在它们在他的脑海里一一回放。忽然间，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她为什么会与自己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几个月以来，所有的事情都是从她摔倒在花坛旁以后发生的，而当时站在她身边就只有孙丽丽一个人。看到她摔倒在地，额头布满鲜血的那一刻，他的心像被一只手狠狠的捏紧，身体在第一时间向她跑过去，但周昊宇却一把拉住了他。顺着周昊宇的视线望去，陆晨曦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高二，正是早恋抓得最严的时候。为了不引起老师和同学的怀疑，他不得不止住自己的脚步，远远的望着她被其他的同学扶进医务室。
那时，陆晨曦并没有多想，也没有去怀疑云端为什么会突然摔倒，但是现在想来，他一切的疑问都有了答案。他也知道谁应该为这件事情负责了。
云端看他突然间又不说话了，只是皱着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天边的晚霞，忍不住就想对着他翻白眼，用那种凶巴巴的态度请客，谁不会想要拒绝呀，只不过是她胆子小，不敢罢了。
但他的话，真的让她安心了许多，小小的窃喜从她的心头爬上她的嘴角。
“你不回家吗？”既然心里已经有底，陆晨曦就不想在这种事情让浪费心思。
是他自己没有处理好所有事情，导致忽视了她的感觉，她当然有权利对他生气。
“我跟朋友约好了今天去找她聊天。”
糟糕！她好像有些喜欢上他微微皱紧的眉头了，那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他似乎正在为自己苦恼着什么。
“是很喜欢吃甜食的那个朋友？”
“嗯，我说过了她叫兔子，是前面那家文具店的女老板。”急急的把话说完，云端才从他含着笑意的眉眼中反应过来。低下羞红的脸，她这是在对他解释什么吗？这样说，岂不是让他会误会自己别有居心。
“嗯，我知道了。天冷了，你记得要早点回家。”他咧嘴笑着对她说，露出他一排雪白的牙齿，愉悦和了然于心的神情让云端有些不知所措，仿佛自己极力想隐藏的心事，此刻全部都被他看穿了似的。
“知道了。”云端闷闷的回答他。
她低下头转身往车站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去看他眼睛里那个神色慌乱的自己。本就白晰的脸颊似沾染上一抹夕阳绯红的余辉，显得她非常可爱。心头，却因他的叮嘱而变得暖暖的。
“云端！”
身后，他低沉的声音穿透过冰冷的空气，化作一阵风将她包围在其中，让她停下疾速奔走的脚步，应声转回头，才看到陆晨曦并没有离开，原来他一直都站在原地看着自己的背影。
见她停下脚步，陆晨曦突然向她跑来，迎着夕阳无限的光影，让云端觉得此刻跑向自己的陆晨曦变得温暖而醉人。让她的心跳失控，也让她的眼睛浸染了一片湿意。
“你听着，从这一刻开始，我的身边除你之外不会再围绕着他的任何的女生，我也不会再让人打扰到你的安静。所以，你不用再躲到图书馆去，你只要记住，以后都必须要呆在我能看见的地方，不许在躲着我了，听到了没有？”
陆晨曦双手握紧她略显消瘦的肩膀，深吸一口气，将自己内心深处的话一字不留的全部都说了出来。
云端像是被她的话吓到了，又像是难以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完全没有反应，只是看着他无比坚定的眼睛，不说一句话。
他真的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吗？
他真明白那些话的含义吗？
他真的，可以做到吗？
“我向你保证，所以，你能答应我从今以后不再躲着我吗？”
云端不知道他是否真的理解那些话的含义，他知道那些话对于自己来根本就是一种承诺吗？
“我知道这些话代表了什么，我也知道它们对于你的意思是什么。所以，这是承诺，是我给你的一生的承诺。我向你保证，这一生，除了你我不会再看其他的女生。所以云端……”陆晨曦停顿了一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自己因紧张而狂跳的心，又好似是在给云端接受这些话的时间，“你，可以答应我，只留在我的身边吗？”
云端不知道自己竟然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可她知道，他此刻眼底的坚定与执着让她心安，他因紧张而发颤的声音让她心疼，所以，她只能应声符合着他点头。
“我答应你。”
陆晨曦的心因她的回答而落下，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他无比欢喜的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拥有了她。
从那天以后，陆晨曦就变得不再和颜悦色，他生冷的拒绝了所有的女生，淡淡的和她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虽然表面上他对云端的态度与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但他看她的眼神却温暖了许多。
云端知道，这是他在履行着给自己的承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