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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不烂给了福聚两个选择，“你要么跟着老子去抢，要么去地里干活。”
地里干活的人已经很多，石不烂真正需要的是强盗，他们从大陆带来的土匪没有多少，但这些岛民多是些窝囊废，根本当不了强盗。石不烂很看好福聚，觉得这小子有点聪明，还有点儿硬气，是当强盗的好材料。
福聚从没想过要当强盗，但他却对石不烂说：“我跟着你。”
石不烂得意地笑了，“行，小子，今天就跟老子出去长长见识。”
跟着石不烂的好处立刻就显现出来，能到更多的地方走动，福聚很快就对丘壑这个地方有了大概的了解，知道这帮强盗有几十个人，为首的有三个，石不烂是老二，所以总是说二爷二爷的。老三叫海不干，福聚也见到了，在他跟着石不烂准备出去的时候，路上碰到了一起，石不烂还和海不干聊了几句。
“老三，你这几天有收获吗？”
海不干尖嘴猴腮，长的有点儿小，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强盗头儿，“有咱三兄弟在，这人还不都得跑了，我看咱们得换山头了。”
“换山头？”石不烂惊讶地看着海不干。
“这破地方已经快榨干了，听说有些地方还有城，咱们应该占个城玩玩，那里的女人说不定更水灵。”
“那敢情是好，可咱这几个人……恐怕打不过人家吧？”
“所以咱得多招人才行，我和大哥说了，可他就是不着急。”
“急有个屁用！这地方哪里还有人，都是些窝囊废……我这刚招了一个，还是个嫩伢子，不知道哪天才能混出来。”石不烂说着，伸手把福聚从后面拉出来，拍了拍他的后背，“瞧这身子骨，不知道出去是抢人还是让人抢？”
周围的强盗都发出哄笑声。
福聚尴尬地看着海不干，不停地提醒自己，装，一定要装好，先安全的活下来，再慢慢找他们的弱点，想办法逃走。
海不干不屑地看了福聚几眼，“能多一个总是好，只要敢杀人就行。”
“这不正要带着他出去见见血。”石不烂轻松地说着。
福聚的心又紧紧揪了起来，跟着石不烂出去就要抢劫，抢劫就要杀人，如果他不杀，石不烂就能看出来，到时恐怕就不会放过他……福聚没有听清石不烂和海不干接着在说什么，他已经完全走了神儿，直到被人推了一下，才发现海不干已经离开，而石不烂带着人要上路了。
虽然强盗们一直说抢不到东西，但其实并不是岛上没有人了，而是没有东西可抢，无论动物还是植物的生长都有周期，而强盗们的抢劫显然过于频繁，抢不到东西他们的戾气就控制不住，控制不住就要杀人。
福聚不能让石不烂看出异常，他也得装的像是强盗，冲进屋子里四处乱翻，还得装作暴躁一脚把桌子踹倒，直到石不烂揪着一个面如死灰的男人来到他的面前，福聚明白最担心的事情来了。
石不烂把刀递给福聚，“杀了他。”
福聚犹豫着把刀接过，看着石不烂没有动。
“怎么，不敢杀？”石不烂非常不满，“想跟着老子就得杀人。”
“不是，我是想……”福聚紧张地说，“让他们活着，他们才会种出粮食给我们，不然我们也没东西可抢。”
“这些贱人都把东西藏起来了，不杀几个他们不会说实话。”石不烂怒视着福聚，“你杀……还是不杀？
福聚没有选择了，他如果不杀人，石不烂也许就要杀他，经历了这么多劫难，他都能活下来，如果现在死了，之前的努力全变的不再有意义。
这一次，我一定还要活着！
福聚双手握着刀，笔直地插进男人的胸口，一丝犹豫都没有，脑子里拼命想着，反正他是个没用的人，死了就死了，自己杀这样的人不算杀人……
石不烂拍拍福聚的肩膀，“行，小子，老子果然没看错你。”
杀了人，手上沾了老百姓的血，就是纳了投名状，就成了真正的强盗，就不用再怀疑他有二心了。
福聚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去想……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以后才是最重要的，自己要摆脱这些强盗，还有一定要带上清水。
福聚却一直没有再看到清水，他不敢贸然行动，担心努力会化为乌有。强盗们夜夜都寻欢作乐，尤其石不烂这三个匪首。福聚每次都悄悄观察着，女人中确实没有出现清水，看来石不烂没有说假话，清水在他眼里还算不上是女人，他根本看不上。这才让福聚心里稍稍宽慰一些。
直到那一天，福聚发现石不烂的心情特别好，吃饭的时候把他喊到旁边，并且给他倒了一碗酒，“小子，这个是赏你的？”
坐着的只有三个人，云不散、石不烂、海不干。
云不散打量着福聚，“老二，这就是你说的那小子？”
“你看看怎么样，大哥？我从来没见第一次杀人手不抖的……这小子以后或许会是个人物。”石不烂的语气里充满了赞许。
如果不是石不烂说起，福聚自己都没有留意，那天他杀人时手真的没抖吗？
“那也许他不是第一次杀人。”云不散怀疑地看着福聚，“年纪小，未必没杀过人，到这岛上的要不是麻子就一定有些来历。”
石不烂看着福聚，“说实话，小子，你以前杀没杀过人？”
福聚摇了摇头，当然不是实话，他不仅杀过，还杀过两个，第一个是船夫，第二个就是这些强盗的手下。但这也不能完全算是假话，那两个人都不算是有心要杀，而且也没用刀，根本没有那种把锋刃刺入人体时的心惊肉跳。福聚也无法想像，自己当时为什么没紧张害怕，也许是走神儿了吧。
海不干不屑地说着，“这有什么，我第一次杀人就像打死只蚊子。”
“行呐，小子，你和我们老三有一比了。”石不烂又夸奖起来，或许福聚是他发现的，让他在另两个人面前觉得长了脸，“这酒，小子，喝了。”
福聚露出尴尬的表情，“我……我不会喝酒。”
“人都杀过，酒怎么能不会喝？不会喝酒的能算是男人吗？”石不烂哈哈笑着，“还是童子**，晚上二爷给你安排个娘们开****。”
福聚犹豫了一下，端起碗……这什么味儿啊，一股烂谷子霉果子的味道，福聚不是没喝过酒，但在大陆时喝的都是白酒，这岛上尤其强盗这里，想酿白酒可没那个技术，他们只能做些最简单的米酒。
福聚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就像是在经历生死考验。
石不烂满意地点点头，“小子，以后跟着二爷好好干，二爷保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这岛上过的像神仙。”
福聚谄媚地点点头，“谢谢二爷……二爷，我……我……”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像个娘们儿似的扭扭捏捏。”
“二爷，我来了还没见过我妹妹，我想去看看她。”
“这点儿小事，只要你表现的好，我保证以后不会有人欺负她。”
福聚急忙点着头，“是，二爷，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那就去吧。”
“谢谢二爷。”福聚有些受宠若惊，又急忙说：“大爷，三爷，那我先走了。”
石不烂摆了摆手，招呼着其它两个人，“来，我们喝。”
云不散看着福聚离去的背影，“老二，这小子年纪不大，可看着没那么简单，毕竟他出身官家，不像普通穷小子那么没见识。”
“老大，你就放心吧，我防着呢，你看他那小身子骨，如果敢有二心，我立刻把他剁了，把他的心挖出来。”
福聚几乎是飞着去找清水，当然是心飞着，人还是得慢慢走。
清水忙了半下午，正准备随着其它人一起吃晚饭，就听见有人喊她，在这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名字，当然除了……清水惊讶地扭头，就看到站在栅栏门口的福聚，立刻什么也不顾地跑了过去。
福聚和看管的强盗说了几句，强盗打量了福聚一下，摆了摆手，福聚有些欣喜地绕过强盗进到了栅栏里，立刻被迎上来的清水紧紧抱住。
“福聚哥哥，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福聚轻轻拍拍清水的肩膀，“我说过，我们会活着的，你还好吗？”
清水抬起头看着福聚，眼眶里的泪珠已经在打转儿。
福聚急忙松开清水，从口袋里掏出一团大树叶子，扒开之后里面露出一块肉，“这个给你，快吃吧。”
清水认识，这是她们刚刚锅里做的，是一头野羊，只有二三十斤的样子，炖好后直接让强盗就拿走了，连口汤也没留下。
“你怎么会有这个？”清水怀疑地看着福聚，几天来他已经了解了很多，这种好东西除了强盗别人是不会有份的。当然，清水并没有想到福聚成了强盗，她以为这是福聚偷的，这要让强盗发现……
“放心吧，这是我分的，你就放心大胆地吃吧。”福聚笑着说。
清水更加怀疑地看着福聚，“你怎么会分到？”
福聚拉着清水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低声说：“因为我加入他们了。”
“你也当强盗了？”清水震惊地差点喊出来。
福聚急忙把手伸到清水嘴边，示意她不要喊叫，“当然是假的，不这样我们就没法活着，先骗他们我们再想办法。”
清水有些明白，神情立刻变的委屈，“福聚哥哥，我怕，一天也不想在这儿。”
“我也怕，但是我们现在逃不了，只能和他们周旋。”
“可……可你也当了强盗，不是也要……”
福聚默默地点点头，“也要去抢……”福聚没有说出杀人的事，他觉得这个时候清水不会理解，所以不应该让她知道。
清水惊恐地看着福聚，仿佛看着陌生人。
“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儿，不然骗不过他们。”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你……你去抢别人，也会有危险的。”
“放心吧，我会小心的……快吃吧。”福聚把手里的羊肉放到清水嘴边。
清水犹豫着咬了一口。
“好吃吧？”福聚笑着问。
“好吃。”清水露出甜蜜的笑容，“福聚哥哥，你也吃吧。”
“不用，我还有，我现在和他们混在一块儿，能吃好东西的机会多着呢，吃的肯定比你好……不过还得再委屈你才行，你必须和这些女人待在一块儿，如果换到其它地方，我怕会更不安全。”
清水点点头，她明白福聚的意思，突然想到了什么，表情变的紧张，“对了，福聚哥哥，我看到我二哥了。”
“二宝？”福聚也非常紧张，“他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里，他也被强盗抓来了，在地里干活儿。”
福聚愣了一下，突然明白，“你的意思是说……”
清水用力地点了点头，“就是他们，那天就是他们这些强盗。”
“那其它人呢，你的爹娘还有……”
“他们都被强盗杀了。”清水低下头抽泣起来。
福聚紧张地四下看了看，发现周围的强盗没有关注他的，这才松了口气，“强盗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吗？”
“没有，我和二哥都是偷偷说的，没有人知道，他不会说出去的。”
福聚点点头，“那就好，这件事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让强盗知道。”
“我懂，那天你和强盗说了假话，如果他们知道，就会……”
“看来我们没有任何选择了，必须逃走，时间久了难免要暴露。”
“可我们怎么逃呢？而且又能逃到什么地方？我听其它人说，这附近根本没有太平的地方，逃到哪儿都会被强盗追到，所以他们根本不想逃，在这儿虽然被强盗欺负，可是却不用担心另外的强盗，而且能吃上东西。”
福聚犹豫着，“是的，这附近的地方都被强盗糟蹋遍了……要想能好好活着，只有把他们全部杀光。”
清水惊愕地看着福聚。
福聚面色凝重，无奈地说：“要是知道山大哥在哪儿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