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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澳门寻幽

四百多年前,漂洋过海的葡萄牙人,在一处妈祖寺庙前登岸问路,并记下了它的名字:妈阁。以后葡文的“MACAU”成了这个弹丸之地的正式名称。明年12月20 日,号称“东方蒙地卡罗”的澳门将回归祖国的怀抱。

在香港工作,去澳门的机会很多。由于澳门太小,很多公司实际上是归香港管理,高速喷射船一小时就到,非常方便。提起澳门,总是和博彩业分不开,同时又是个男人享乐的好地方。香港法律禁赌禁娼,香港人没事儿就跑到澳门找乐儿子。好在澳门恰好是以赌和色闻名于世,敞开了随便折腾,东北话讲,想整哪嘎达就整哪嘎达,不用担心谁来扫黄抓赌。很多香港人只留下回港的船票钱,钻进赌场一通豪赌。最近又有不少大陆贪官、富豪加入了这一行列,赌场里一掷千金,好不威风。听说不少赌场里中纪委、安全部都派了内线,专门盯着那些贪官。赌场周围既有豪华的娱乐场所,也充斥着当铺、茶餐厅;赌徒们从赌场出来,赢钱的左拐进了夜总会,看艳舞、喝酒泡妞爽到天明;输钱的朝右拐,直接就是当铺、粥铺,黯然神伤地喝碗稀粥,感叹世态炎凉。如今澳门的国际游客少的可怜,是景点的地方全让我们大陆同胞挤占了。在葡京赌场,参赌的和看热闹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大陆旅游团。其实很多人是好奇心强,那天碰上一个天津人,在赌场里转了一圈,高声对同伴嚷道:“屁大点儿的地方,这有嘛呀!”

香港和澳门都是殖民地,但由于“老板”不同,造就了两地人性格秉性存在较大差异。香港头顶着大英帝国的光环,再加上天然良港,经济上领先周边,使香港人优越感很强,到哪儿都趾高气扬,牛皮哄哄。而澳门人,由于葡萄牙在国际上已经日落西山,成为了三流国家,澳门经济结构单一,提起来就让人想起赌和嫖,没啥儿别的本事,所以澳门人很本分、朴实。在香港人眼里,澳门人就是乡下人。据说不少澳门土生土长的人,有不少竟从未进过赌场的门。一开始我不太相信,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和一些澳门人接触后,我相信这是真的。“小赌怡情”,其实澳门老百姓进赌场,有时是玩玩,有时是试试手气。在葡京里,玩赌大小的台子前挤满了人,不少澳门的阿公阿婆拿着一张小纸片,一丝不苟地记着前面出来的数字,估计胜算有把握了就压上点小钱,赢了就乐呵呵地过关到珠海的拱北,买上些便宜的副食品。输了也无怨无悔,继续锲而不舍地守候。百家乐台子前也大多是老头、老太婆。他们闲着无聊,天天来赌,一般一群一群的,开牌了都要大呼小叫一番,然后也不管认识不认识,互相叫着,指着人家说,这个人运气好啊,总是赢!赢的人哪,自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却又流露出暗爽的表情来。他们一般都同仇敌忾,赢了一起高兴,输了也一起垂头丧气。

说澳门是弹丸之地一点儿也不过份。澳门由澳门半岛、沊仔岛、路环岛组成,面积仅23平方公里,人口45万,相当于北京一个区下面的街道大小。两座高大洁白的跨海大桥将半岛与岛屿连接。走在与珠海隔海相望的地方,手机信号一会儿是澳门的,一会儿又是中移动的。其实细细品味澳门,远不止博彩业带给人们的感受那样单一。澳门的许多建筑都是典型的葡萄牙风格,有一点欧洲小镇的味道,与香港的英国式高楼大厦完全不同。走在澳门的街道上,没有香港闹市那种高分贝噪音和污浊空气的侵袭,心情十分恬静轻松。与香港相比,澳门是个适合生活和居住的地方,而且文化气息更加浓厚。当年富丽堂皇的圣保罗大教堂,清代诗人屈大均有诗曰:“相逢十字街头客,尽是三巴寺里人”,足可见当时盛况。历经三次大火,如今只剩残垣断壁,留下了一个大三巴牌坊,成为澳门的标志,也是游客云集的地方。不过,澳门的赌和色,给社会治安留下不少隐患。当年葡国统治时,官匪勾结,对黑社会整治不力,常有命案发生。这几年快回归了,葡国人忙着捞钱撤退,也懒得掺和儿那点烂事,各方势力反倒形成平衡,社会秩序趋于稳定。

澳门的夜晚更透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奢靡。白天游人如织的市政厅前广场,此刻被柔和的灯光所环绕,四周的葡萄牙式建筑,市政厅、旅游司、邮电司几座大楼和玫瑰教堂,都是16世纪至17世纪的文物。广场四周的街道,店铺林立,五光十色的灯箱、灯饰让人目不暇接。

在澳门,寻找一块幽静的地方很容易,别具一格的黑沙滩让人流连忘返。同时,别忘了品尝一下葡国大餐,还有那葡式的蛋挞,很正宗。

1998年5月于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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