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五国约以伐秦①。昭阳谓楚王曰②：“五国已破秦，必南图楚③。”王曰：“然则奈何?”对曰：“韩氏辅国也④，好利而恶难⑤。好利，可营也⑥；恶难，可惧也。我厚赂之以利，其心必营。我悉兵以临之⑦，其心必惧我。彼惧吾兵而营我利，五国之事必可败也⑧。约绝之后，虽勿与地可⑨。”
楚王曰：“善。”乃命大公事之韩，见公仲曰⑩：“夫牛阑之事，马陵之难，王之所亲见也。王苟无以五国用兵，请效列城五，请悉楚国之众也，以图于齐。”
齐之反赵、魏之后，而楚果弗与地，则五国之事困也。
【注释】
①五国：指楚、韩、魏、燕、赵五国。约：以语言或文字互订共守的条件。此犹言联合。伐秦：姚本作“伐齐”。鲍本“‘齐’下有‘秦’字，原注‘衍齐字’。”从鲍本改。②昭阳：楚国将领。楚王：指楚顷襄王，名横，公元前298~前263年在位。⑧五国已破秦：姚本作“五国以破齐秦”。鲍本无“齐”字，以作“已”。从鲍本。图：谋取。④韩氏：即韩国。辅国：犹言唇齿相依之国。⑤好利：喜欢好处。利，利益，此犹言好处。恶难(ｗù误ｎàｎ南去)：讨厌危难。⑥可营：可以使它迷惑混乱。营，通“萓(ｙíｎɡ萦)”，惑乱。一说，鲍本：“营，犹求。可使求我。”可供参考。⑦悉兵：尽其全部兵力。临之：面对韩国。因为韩国惧怕危难，所以楚国用强大的兵力威胁它。⑧败：破坏。⑨勿与地：不给它土地。地，指后文中的“城五”。⑩大公事：楚国大臣。公仲：韩国相国。牛阑之事：未详。牛阑：即牛欄山，在今河北顺义县。王之所亲见也：姚本此句中“‘亲’字在王字前。吴师道补曰：“亲”字疑当在‘见’字上。”从吴补改。以：与，和，跟。请效列城五：请列五城效的倒装。即请排列出五座城池献给韩国。列，排列。效：献给。图：姚本“图”作“廧”。鲍本：“廧”作“图”，从鲍本改。困：困境。
【译文】
赵、魏、韩、燕、楚五国联盟进攻秦国。楚相昭阳对楚王说：“五国如果打败了秦国，秦国一定会乘机向南进攻楚国。”楚王说：“这可怎么办呢?”昭阳回答说：“韩国韩珉在韩国独断专行，贪图私利，害怕危难。贪图私利，可以对他施以利诱；害怕危难，可以对他进行威胁。我用重利去拉拢他，他内心一定会被利所诱；我发动大军去威胁他，他一定会感到害怕。他害怕我们的大军，又贪图我们的重利，这样五国联盟攻秦的事，一定会失败。他们的盟约被撕毁以后，即使不给韩国割地，也是可以的。”楚王说：“好”。
于是他派大公事去韩国，会见韩相国公仲，说：“当初牛阑之役，马陵之役，都是您亲自见到的，大王如果不与五国联合攻秦，我们愿意献出5个城邑，不然，我们就出动全军来和齐国共同对敌。”
韩国与赵、魏解约以后，楚国果然没有割地给韩国，而五国联盟攻秦之事就落了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