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秦并赵，北向迎燕。燕王闻之，使人贺秦王①。使者过赵，赵王系之②。使者曰：“秦、赵为一而天下服矣，燕之所以受命于赵者③，为秦也。今臣使秦而赵系之，是秦、赵有郄④。秦、赵有郄，天下必不服，而燕不受命矣。且臣之使秦，无妨于赵之伐燕也。”赵王以为然而遣之。使者见秦王曰：“燕王窃闻秦并赵，燕王使使者贺千金。”秦王曰：“夫燕无道，吾使赵有之，子何贺?”使者曰：“臣闻全赵之时，南邻为秦，北下曲阳为燕⑤，赵广三百里，而与秦相距五十余年矣，所以不能反胜秦者，国小而地无所取。今王使赵北并燕，燕、赵同力，必不复受命于秦矣⑥。臣窃为王患之⑦。”秦王以为然，起兵而救燕。
【注释】
①燕王：指燕王喜。秦王：指秦王嬴政。②赵王：指赵悼襄王。③燕：姚本作“兹”，鲍本作“燕”，从鲍本。④郄：同“隙”。⑤曲阳：地名，在今河北晋县西，不属燕国。郭希汾本：“曲阳故城，在直隶晋县西，地不入燕，盖饰辞。”⑥受命于秦：姚本此句“受”字下无“命”字，鲍本补“命”字，从鲍本。⑦窃：姚本作“切”，鲍本作“窃”，从鲍本。
【译文】
秦国与赵联合，赵北向伐燕。燕王闻知，使人去向秦王道贺。使者路过赵，赵国逮捕了他。使者说：“秦、赵合一，而天下就都服从了。燕此时所以能够听命于赵，为的是赵与秦合。如今臣下出使于秦，而赵囚系臣，这说明秦与赵有仇隙。秦、赵有隙，天下必定不服，而燕也就不听命于赵了。再说臣使秦，并不妨碍赵国伐燕。”赵王以为有道理，就释放了他。使者面见秦王说：“燕王私下闻知秦与赵合，燕王派使者用千金来称贺。”秦王说：“燕国无道，我使赵国吞并它，你道贺什么?”使者说：“臣听说，赵国全盛之时，南邻是秦，北界的下曲阳是燕，赵广袤300里，与秦相持50多年了。赵所以不能反过来胜秦，是因国小而地盘又不能扩展。如今大王使赵国北上吞燕，燕、赵协力，必定不再听命于秦了。臣私下替大王担忧。”秦王以为使者的话有道理，遂起兵来救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