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秦攻卫之蒲①。胡衍谓樗里疾曰②：“公之伐蒲，以为秦乎?以为魏乎?为魏则善，为秦则不赖矣③。卫所以为卫者，以有蒲也。今蒲入于秦④，卫必折于魏。魏亡西河之外，而弗能复取者，弱也。今并卫于魏，魏必强。魏强之日，西河之外必危。且秦王亦将观公之事，害秦以善魏，秦王必怨公。”樗里疾曰：“奈何？”胡衍曰：“公释蒲勿攻，臣请为公入戒蒲守，以德卫君。”樗里疾曰：“善。”胡衍因入蒲，谓其守曰：“樗里子知蒲之病也，其言曰：‘吾必取蒲。’今臣能使释蒲勿攻。”蒲守再拜，因效金三百镒焉，曰：“秦兵诚去，请厚子于卫君。”胡衍取金于蒲，以自重于卫，樗里子亦得三百金而归，又以德卫君也。【注释】
①蒲：邑名，在今河北长垣县。②胡衍：卫国人。樗里疾：见《西周策·秦令樗里疾以车百乘入周》注。③不赖：不利。④蒲入于秦：姚本作“蒲入于魏”，吴师道补鲍本曰：“一本‘蒲入于秦’。”据文义一本为是，从一本。
【译文】
秦攻打卫的蒲邑。胡衍对秦相樗里疾说：“您去伐蒲，是为秦呢?还是为魏呢?对魏有利，对秦就不利了。卫之所以成为卫，是因为有蒲。如今蒲归于魏，卫必转向魏。魏自从失掉西河之外，而一直不能收复，是它不够强大。现在使卫入于魏，魏必然强盛。魏国强盛那天，西河之外必定危险。再说，秦昭王也要考察你的行事。损秦以益魏，秦王必定怨恨您。”樗里疾说：“那该怎么办呢?”胡衍说：“您放弃蒲，不要攻打，臣请替您去通知蒲邑守将，来向卫君施加恩德。”樗里疾说：“好的。”胡衍因而入蒲，对它的守将说：“樗里子知道蒲十分危急，他曾说：‘我一定攻取蒲邑。’现在臣能使他放弃蒲而不来攻打。”蒲守再拜，因献黄金六千两，说：“秦兵真的撤走，请卫君厚厚地待你。”胡衍在蒲得到金钱，并因此受卫的重视。樗里子也得到6000两黄金而归，又对卫君施加了恩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