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位玉厨神,乍一听到这个消息,震惊得一时回不过神来。但是震惊过后,纷纷都揣摩起来。
他们也来了好多天了,这每天都是各人的徒弟制作膳食,他们每个人的心中自然对这几个人的厨艺有所了解和比较。这会听完玉冰枫的讲述,心里也是有了怀疑,再看玉天奚的惊慌害怕的神情,哪还有不明白的呢。几人也是有些气愤不已,心中责怪白玉厨为了自己徒弟能赢得比试,竟然在背后搞这种小动作,当真是让他们看不起。
但是,心里再气愤,眼下事情还没有完全断定,即使是脾气最为火爆的赤玉厨,也只得怒气冲冲地瞪着铜铃大眼,毛发竖立,嘴巴抿得紧紧地暗自生气。
“玉天奚,你说说这道菜到底是不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做法,还是有人暗中指导的?”蓝玉厨耐着性子,瞧着玉天奚一小步一小步地挪到前排,这才双眼一瞪,爆出一团精光,肃声问道。
玉天奚到了前面,依旧低垂着脑袋,这会他心里矛盾得很,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白玉厨按捺不住了,立刻抢着开口,道:“天奚,你就实话实说就是了,难道你自己想出来的法子,亲手做出来的菜还能造得了假不成?”
白玉厨一说完这话,不止低着头的玉天奚终于抬起了脑袋,朝他望去。连同蓝玉厨在内的其他人,也都循声望着他,均在心下鄙夷不已:事到临头了,还想着欺骗大家,真是虚伪到家了。
蓝玉厨冷冷地望过去,白玉厨一接触到他的目光,顿时像被冻到似的,哆嗦了几下,眼神闪躲着不敢跟他对视。那种眼神,像是把他心内的想法和打算一并看穿了,骇得他无法与之直视,迫不得已别开了脑袋。反正话自己已经提醒了,玉天奚也不是个蠢笨的,应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才是对的!
“天奚师侄,你师傅说的话,你听到了?可真的要实话实说才好啊,否则,等被我查出来,后果可就严重多了!你,好好想想,要怎么说才是真正对你好的!”说完这话,蓝玉厨反倒淡然地坐下来,端起已经有些微凉的茶水,轻轻抿了一小口。
本来,听到他开头那句话,众人还在诧异,难道蓝玉厨相信白玉厨的话了?可是后面说的话,却打消了众人的疑虑,也让大家更为佩服蓝玉厨此刻的淡定沉稳,不愧是大师兄,瞧人家这话说得,太有水平了。只有玉瑷觉得她师傅真的就是一只老狐狸,人家白玉厨说的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他可倒好,整个把人家的话给曲解成另外一个样子,而且最后还威胁警告,真是坏到家了!
大厅内,一时间寂静无声,大家都在等着玉天奚要怎么解释今天的事情。
此刻厅门未关,初春的夜晚凉意十足,呼呼的寒风从外面刮进来,吹得烛火摇曳不定,显得气氛有些诡异。虽然屋里生的炭盆,但仍旧抵挡不住侵袭而来的瑟瑟寒意,眼下无人说话,便觉得有些冷了。可是,长辈们不发话,没人敢动弹一步,生怕引起师长们的不满。
“把门关上吧。”蓝玉厨瞧见玉瑷似乎是打了个冷颤,心疼得不行,命令道。
玉瑷本来是低着头想把衣服再紧一紧,听到师傅的声音,立刻抬头瞧过去,看到师傅满眼关切的目光,顿时颇为感动,还了师傅一个大大的笑脸,便感觉到蓝玉厨肃穆的神情似乎柔和了些。
“天奚师侄,你也思考得够久了,这一大群人饿着肚子等着听你的解释,你真不打算说点什么?”蓝玉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冷眼瞧着下面站立的玉天奚,“呯”地一声把茶杯盖给扣上,厉声问道。
玉天奚被惊得哆嗦了下,心晨挣扎了很久,蓦地抬起头望向上面坐着的蓝玉厨,眼神亮了些,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但开口说出的话依旧是抖抖嗦嗦的,:“大师伯,我、我说,这、这道菜,真是、是、是我想出来的,我、我、我说的,是、是实,话!”最后两个字,他是咬着牙,加重语气说的。
“哦?”蓝玉厨没想到他考虑这么半天,最后还是咬定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于是,眼睛一眯,冷冷地说道:“天奚师侄,你确定这就是你最后的回答?你要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没有藏得住的秘密,今天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可要动真格的了。”
“蓝玉厨,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徒弟都承认这道菜是他自己想出来的,你还想怎么样?难不成非得逼着他说是我背地里把正确做法提前告诉他的,你就开心了、高兴了?你是怎么做大师兄,怎么做人家师伯的,威逼不成还恐吓、威胁上了。我告诉你,这个什么并列第一我们也不稀罕了,留给你自个徒弟吧。哼,明明就是自私虚伪,非装成一副正直大度的模样,既然你想独占这个第一,也不用搞这么多事,我们不要了。”白玉厨勃然大怒,急轰轰地就站起来,对蓝玉厨大吼道,“天奚,走!既然不相信咱们,那咱们也不用留在这儿了,反正也比完了,明儿抽完签你就走了,师傅也得离开这里。咱们也不需要理会别人的想法和看法,清者自清。以后你可得给师傅争口气,别再让人看扁了!”
玉天奚巴不得赶紧离开这里,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当成犯人似的审问,还得接受众人异样的眼光,早已让他自尊心大大受挫,面子里子全都丢了个精光,这会心里正为自己师傅这番话喝彩呢,想也不想就跟在白玉厨后面往外走。
“四师弟,事情还没调查清楚,你就着急要走,那我们就只能认为你们是做贼心虚,害怕得想逃走了!”蓝玉厨对于白玉厨的这一番冷嘲热讽看似一点不在意,仍旧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叩叩”声,眼皮也没抬一下,但是说出的话却让背对着他的两人迈不动步子。
其余众人不由得在心里大声叫好,蓝玉厨这话说得真妙。他们看戏看到现在,明眼人都能看得清楚到底事情是怎样的,结果白玉厨还在不住地狡辩,他们早气得七窍生烟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无耻的人。现在看到他作贼的喊捉贼,心虚害怕得想要逃跑,有那心急的已经站起来要上前拦下他们了,可还没等他们有下一步的动作,蓝玉厨适时开口的一番话,就让这俩个家伙有苦说不出,想跑跑不了了,真是看得他们好爽啊!
“怎么,四师弟,你们怎么不走了?既然不走了,那咱们就来好好说道说道吧。”蓝玉厨心中不屑地偷笑,嘴上却一点也不含糊,趁热打铁,再加一把火。
“你、你、你真是欺人太甚!”白玉厨气得面红耳赤,平时的温润君子风早已不知被刮到哪个旮旯去了,此时面目狰狞,目眦欲裂地怒视蓝玉厨,咬牙切齿地低吼。
“我欺人太甚?呵呵,”蓝玉厨怒极反笑,站起身来朝白玉厨走近几步,毫不示弱地瞪回去,“真是可笑。我自问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可是你处处针对我,这次的事,你也别把我们大家当成傻子,光凭那道菜的味道,我们就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想当初这道菜,难住了一大批的厨界高手,才一夜的时间,就能做出和正宗的海蜇炖肉相差无几的味道来,你觉得我们会相信吗?”
“原本,我还以为是你徒弟天赋好、水平高,在极短的时间内把这道菜不但成功做了出来,而且还做成这种水平,极为欣赏。现在看来,应该都是你在背后指导的。你作为师长来说,怎么能够背地里做出这种事来,你以往的傲气哪里去了?”
蓝玉厨现在非常生气,不仅是因为以前白玉厨针对、敌视他的种种,就只这一件事,就能让他颜面扫地,若是传回厨师王国,肯定更得受到特别严厉的惩罚。
但是,他们这几个师兄弟一起出来了这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把徒弟给带了出来,终于能回去了,却出了这样的状况,他作为大师兄,肯定不能置之度外。可是,他不想把这件事捅到上面,他想给白玉厨个机会,让他自己坦承,可是,对方却不但不领情,反而对他恶言嘲讽,激得他不得不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但是他心里却一点也不好受。
“对,是我背后把做法告诉他的,怎么样,你开心啦?你不就是想事事处处都要赢我,把我踩在脚下就这么高兴,蓝玉厨,我恨你!”谎言被拆穿,伪装被揭露,白玉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赤红的双眼瞪着蓝玉厨,厉声大喊道。
“呵呵,你恨我?你为什么恨我?你明知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一直都是你,是你把我想象成这个样子的,你嫉妒我厨艺比你好、人缘比你好,嫉妒师傅他们更为器重我。我一直忍让、包容你对我的所作所为,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失望,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呢?”蓝玉厨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地凝视着他的双眼,继续说道:“你一直以来针对我,但是都是光明正大的,但是现在你却为了让你徒弟赢过我们,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你太偏激了。”
“但是,四师弟,我还是期望你能变回从前那个虽然高傲、自负,但是却光明磊落的汉子,我不要求你能对我改观,但是也请你不要让我们这些师兄弟们寒心、失望,不要被自己的心魔束缚住,算师兄我求你了。这次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上报师傅他们,只愿你听了我这番肺腑之言,能好好反思一下,以后咱们师兄弟们能和睦共处。除此之外,师兄我也没什么要说的了,都回了吧。”
说完这番话,蓝玉厨黯然神伤,好像整个人的精神一下子全抽走了,显得疲惫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