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离开曲和时,没流一滴泪水。她希望她记忆中的励至,永远是那个带给她欢乐的励至。
策划部励至走马上任,没有了他曾经眷恋的身影,他感到一阵空虚。
“难过什么?江禾是你逼走的,”卜安生哼道。
他拨打江禾的手机,停机,想看看她阳光的笑容,空间却已经封闭。他只能对着那个灰暗的头像,直到这个头像也消失在QQ联系人中。
江禾下飞机呼吸着北国冬天鲜冷的空气,池早与太哲洙接上她。她望着湛蓝天空点缀的巨大棉花糖,仿佛触手可及的白云,她好想大声呼喊。
“你的事我听说了,”池早嘻嘻笑道:“早就让你悬崖勒马你不听。没事,我跟你说图安这地方,绝对是疗伤的地儿。带你玩两天,保证你忘掉在曲和的伤心往事。”
“有吃喝玩乐就好,我会忘记一切的,”江禾笑道。
晚上陶淘赶来给她接风,故意问道:“高富帅哥哥还好吧?我可想你们了!可惜你来,我又要回去了·”
“不想回去可以申请继续留下啊,”江禾笑道。
陶淘头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我还是喜欢曲和。我觉得东北这地儿,民风彪悍。你来,算是把我拯救了!”
“是不是曲和有什么牵挂啊?你看你池早姐,这图安有了牵挂不也入乡随俗了吗?”江禾趣道。
“没有的啦!”陶淘害羞地捂住脸:“人家还是孩子,还没有心上人的啦!”
图安是座不夜城,晚饭后池早和太哲洙拉着江禾去看冰灯、滑雪圈。
“我听说保垒没有娶成恬静?”池早问。
“是啊,就差那么一步,早儿,有时我觉得缘份这东西,确实存在。”江禾感叹道,她偷偷看着太哲洙:“你怎么样?拿下他的父母了吗?”
一向乐观的池早露出一丝苦笑:“难啊!拥有一段纯粹的感情怎么就这么难呢?”
两人的雪地靴踩得雪沙沙直响,仰望天空闪亮的星星,太哲洙看着这两个女人,烦闷地点燃了一棵烟。
“明天带你们去爬山吧?”他笑道。
“好啊,”江禾笑道:“不过,哲洙,明天能不能带我去你们家坐客?”
太哲洙一愣,看看池早。池早一笑,江禾又要多管闲事,她一定是想去劝动太哲洙的父母。
“我劝你放弃吧,”池早摇摇头:“他父母的战线很难突破!”
“没试怎么知道?”江禾犟强地坚持。
“我觉得应该带你去看足球,”太哲洙笑道。
“为什么?我对足球可没什么兴趣,”江禾不明白太哲洙的话。
“你和图安足球队的精神一样:劫富济贫!”太哲洙说完哈哈大笑。
原来,太哲洙是在笑江禾自己感情的事都处理不好,却为温诠和池早两人行侠仗义。江禾明白过来,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觉得一般老年人对我挺有好感的,所以我决定去攻克你的父母,”江禾笑道。
“这么自信?”太哲洙不可思议道:“如果你能劝动我的父母,那是可我和池早的大恩人!”
太哲洙的父母居住在传统的朝鲜族民房中,在图安市打理着一家酱汤馆。知道儿子有汉族朋友要来,便充分发挥朝鲜族热情好客的民族精神,关闭门店在家里忙活准备饭菜。虽然他们也知道,江禾是池早的好朋友,有可能是来当说客的。
一进门江禾就迫不急待地脱下了羽绒服,与外面的天寒地冷相比,东北的民房里热得那叫一如火如荼。进门除了门口一小处换鞋的地方,满屋子的土炕,两口朝鲜族式的铁锅正热腾腾地冒着蒸气。
“快来,江禾,”太母热情地拉住江禾的手,望着她冻得通红的脸爱怜道:“可怜的孩子,外面太冷了,快拖鞋上炕暖和一下。锅里正熬着牛尾汤,一会儿给你们暖暖身子。”
江禾仔细打量着这位朝鲜族阿妈妮,脸上涂着厚重的粉妆也难掩满脸的皱纹,衣着鲜艳。池早说过,朝鲜族的女人很喜欢化妆,不似汉人那么保守,可这么开放的人为什么对待儿女的婚姻问题上却如此坚持?
上了炕,江禾笨拙地学着太哲洙盘腿而坐,池早已经学得很溜了。
桌上摆着几道太母亲自腌制的泡菜:辣白菜、萝卜块、牛筋和英菜。还有寿司。江禾与对池早对视一笑,看来这朝鲜族的招待还真是除了泡菜就是汤。
太父穿着朝鲜族传统的肥裆裤,拿来一瓶自制烧酒。
“哲洙,来给江小姐倒上,”太父命令道。
太哲洙低头应允。江禾急忙摆手表示不喝白酒。
“那喝啤酒?”太父慈祥地问道。
“啤酒量还行,”江禾一笑。
太父递给太哲洙一个眼色,太哲洙急忙下地穿鞋出了门,不一会儿提了一箱啤酒回来,将啤酒递给江禾。江禾接过酒瓶子,冻得一哆嗦差点失手将酒瓶滑落。
众人哈哈大笑。
“怎么样禾禾?这啤酒比咱那冰镇的还要凉吧?我跟你说东北的天气就是天然的大冰箱!”池早笑道。
“可不吗?这么冷,我还真有点适应不了,”江禾笑道。
太母在不停地忙着上菜,江禾想要站起身来帮忙却被太父拉住,待菜上齐后江禾招呼太母一起坐,太母擦擦手让她先吃。
“有客人在,女主人一般不上桌吃饭,”池早小声道。
啊?江禾傻了!这让她怎么好意思?难不成她成慈禧皇太后了?她吃着太母看着?
“阿妈妮一起来坐吧,没有外人,”江禾局促地站起来。
“你坐,”太父拉她坐下:“不能坏了规矩!”
靠!江禾心中暗想:这太父不是在暗示她免开尊口为池早当说客坏了他们族内的规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