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还在流血!”大眼在树上喊道。
没错,虽然周围因为豪猪的挣扎一片狼藉,碎草和尘土混着腥臭铺天盖地,显的这只野兽异常地凶猛。但是撒的到处都是的鲜血,也说明这只野兽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丘克左右望了望,抱起一颗裸露在树下,有成人脑袋那么大的石头。向前冲了两步,呲着牙,大吼一声,用力把石头举过头顶向豪猪砸了过去。
那只可怜的家伙因为太过于着急挣脱套索,同时黑鸦在旁边又不停地干扰,完全没有注意到丘克掷过来的石头。不过它很幸运,因为青苔让丘克滑了手,石头并没有砸中它的脑袋。
但在石头击中它的身体时,巨大的冲击力还是将它砸的倒向了一边。
机会!
雅格冲上前抄起地上的短矛,看准豪猪的肋下,用力的扎进了。因为冲的过猛,脚下又被血水打了滑,短矛刺穿豪猪的腹部时,矛尖又顶在了地上。豪猪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剧烈的抖动着。
不同角度的力道使得短矛的承受到了极限,发出了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声响后,折断了。
双手攥着只剩下半截断矛的雅格,此时大脑一片沸腾。他的手不受控制的,不断向着豪猪的身上连续的刺着。鲜血就像喷泉一样伴随着一个个窟窿,汩汩的往外冒。
渐渐的这头野兽终于一动也不动了。
雅格感觉自己的双臂像灌了铅似得重的抬不起来,只能坐在豪猪的尸体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脸的血迹合着粘稠而又浓郁的腥臭,让他不停的想要作呕。
“太惊险了,这次要不是有丘克和大眼,现在躺在那儿的估计就是我了,教训啊教训。”雅格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想着。
“丘克、大眼,谢...谢谢你们啊。”
“没事儿,老大你没事吧?”丘克一把把雅格从地上搀起来,这家伙就是力气大,才十岁的年龄,长的就像个小山丘一样,如果身上再有些棕色的浓毛,远远看上去和一只熊仔差不多。
雅格看了看手里的断矛,不禁心疼起来。这支矛是柔丽安姑妈在他十岁的时候送给他的。作为他能独立打猎的庆祝礼物。
虽然他也不知道向来都是温文尔雅,只懂种植草药和饲养小动物的姑妈,是怎么做出这么锋利好用的一把短矛的。
大眼此时也从树上滑了下来,他们在原地又休息了一会,雅格提议先去小溪洗个澡。就这么浑身血迹的走进村庄,不被围观才怪呢。
丘克将豪猪放在院子的地上就和大眼走了,雅格答应让他们明天来拿熏好的猪腿肉,这是做为他们协助的回报。
相比较之下,他比小罗塞斯就要大方的多了。上次那只树熊,罗塞斯只给了和他一起的林奇一个熊肝(这还是因为肝脏无法保存的原因)。林奇偷偷告诉雅格下次要把罗塞斯一个人丢在鼠兽的地盘里,雅格向他竖起了大拇指。
把黑鸦栓回它的狗窝,雅格就来到了大屋旁边的工坊。这个时候父亲准在这里。
工坊里被打扫的很干净,每件东西的摆放都很整齐,工作台上放置着各种工具。墙角堆叠着制作武器的原材料和成品,各种已经被制作完成的武器,有条理的或挂或摆的放置在合适的位置。
这是吉姆的老习惯,他常说军人就应该有良好的内务。他还常说军人就应该有整齐的着装,他还说军人就应该当天的事当天做,军人就应该这样、军人就应该那样...说的雅格从很小就知道他是一个老兵。但一细问他在哪里服役,他又不说了,时间久了雅格也就懒得问了。
雅格走进工坊,老吉姆正埋头给做好的箭矢刻上自己的标记,那是一个牙齿的图样,雅格曾经问过父亲那是什么动物的牙齿。老吉姆说那是狮子的,狮子的牙齿象征着荣誉与勇气。
于是雅格他也想给自己的箭矢刻上狮牙标记,但父亲说他应该用自己的图腾。雅格问父亲自己的图腾应该是什么,他说雅格以后会知道的,该明白的时候就会明白了,命运会指引他的。
这句话听起来挺深奥,父亲常常会说一些深奥的话,雅格也习以为常了。
其实他并不理解一个普通的猎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的箭矢刻上图腾,父亲回答这是一种习惯和信仰。
但是村庄里其他的猎户都没有这种习惯,而且要在几百只箭上,都刻上这玩意。意味着你至少要花掉整整两天的时间,这两天说不定就能猎上一只肉多脂满的跳脚麋鹿,反正对雅格来说这就是浪费时间。
“老爹,我回来了。”
吉姆放下了手中的活,抬起头盯着雅格看了一会儿,削瘦的脸庞棱角分明,斜飞的剑眉下,细长的眼眸蕴含着锐利。削薄轻抿的嘴唇上留着一字胡,眉间一道细小的伤痕自左向右斜劈而下。
“你这次去打了什么?”
“一只林地豪猪,成年的!”雅格得意的说道。
“什么?!那玩意一个成年猎人都不敢轻易去碰的!你不记得我和你说过什么了?碎石山林的野兽对你来说是非常危险的,等你到十六岁的时候我会告诉你在那儿得到好处的方法,在此之前,你只要专心用些常见的猎物,磨练我教给你的知识就行了。”
“可是我已经和那些十六岁的孩子差不多高了,而且丘克和大眼也在,我还带了黑鸦。我知道哪些东西不能惹,你看,我不是凯旋而归了么。”
“那你能和我解释一下你的短矛和你皮衣上的这些烂洞是怎么回事么?”
“呃...一点小意外,下次我能避免的。”
“许多经验老道的猎人就是倒在‘小意外’上了,作为惩罚我要没收你的弓,直到下下个周末之前,你都要呆在家里,我这还有不少的活,姑妈也不会让你无聊的。”
“什么!弓就是猎人呼吸的空气,您怎么能这样,没有了弓我会窒息而死的!”
“是么,那至少比我去剖野兽的肚子找你要强。”
“...我要去告诉柔丽安姑妈!”
“去吧,撒娇告状是一个十一岁小孩儿的权利。对了,记得那只豪猪的慰灵仪式。”
“您!...啊~~~啊,我要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