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风伤势严重,骆虎失魂落魄不,岭上江匪顿时失去了主心骨。虽然陆迁等人人数不多,但众江匪无心应战,且战且退,伤亡惨重。好在还有之前天贵强令众江匪修筑的工事陷阱,也让陆迁和他手下的兵士们在刚踏进竹林就吃了亏,不敢再冒然深入,派人回去搬大部队了,为金竹岭上众人赢得了些时间。
天贵命人将张风抬回山寨,自己忙着给他做一些应急处理。一面命令众江匪一定要死守山寨到天黑。只等天一黑便全部趁着暮色转移到岭上后山中的风云洞中。风云洞乃是金竹岭后山山腰上的一个由于喀斯特地貌而形成的溶洞,因洞中有风穿过,洞口又常聚集云气,而被一众江匪称为风云洞。这山洞不仅隐蔽,而且上山路径陡峭狭窄,占据天险,背后还靠着金竹寨那个隐蔽而不为外人所知的小山凹码头,可守可退,是个藏身的好地方。天贵选择退居风云洞,主要还是考虑到张风重伤,众人无心恋战,不想再增加无谓的伤亡。而且想着张雨应该也快来了,在洞内等到张雨归来再做打算也不迟。
好容易等到天黑,金竹岭上剩余的众人便趁着夜色的掩护,全部逃入风云洞中躲避。而陆迁等人在黑暗中摸不清金竹岭上的虚实,自然不敢在进攻。一时间双方停止交战,相比于下午金竹岭上的枪声大作,此时岭上迎来了少有的宁静。而所有人都清楚,这种宁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罢了,并非真实的宁静。
风云洞昏黄的油灯下,天贵小心将一些白色的药末洒在张风的伤口周围。张风已经苏醒,疼痛让他满头是汗。过度流血让他人也很是虚弱。天贵将伤口处置好,安慰张风道:“大哥,没事了,你好好休息。”
张风虽是一个粗人,但见天贵只是一直给自己止血上药,并没有取出留在自己胸中的子弹,一下子便明白了什么。刚才还灼灼地看着天贵的目光,此刻如同一盏油尽的燃灯,顿时黯淡了下来。好一会,他苍白的嘴唇才努力翕动道:“好!”
陈夫子一直坐在张风的铺头,扶着张风。见如此情景,也不尽同情张风,出言安慰说:“张当当家的自当宽心。”说完便让一个江匪帮着自己安顿张风躺下。
天贵走出溶洞。
骆虎一直站在洞口,想进洞进张风,却又没有勇气,只得站在洞口紧张的朝里张望。水鬼老七奉天贵之命,寸步不离地守着骆虎,深怕他再出什么事情。
骆虎见天贵出来,便一把抓住天贵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大哥怎么样?”
天贵怔怔地看着骆虎,心中对他又气又恨。可是天贵也深知虎脾气直率,对山寨并无坏心。此次做出这样的事情全是因为平日妒忌张风对自己的倚重而起,自己也应当有些责任,于是心中的那股恨意恼意竟然又浓烈不起来,甚至还掺杂了些许无奈。此时又见骆虎脸上满是惊恐愧疚,对张风的感情可见一斑,又不禁有些动容,真真不知道自己该当如何来面对这个骆虎。
“怎么……怎么样啊?”骆虎见天贵不答,只是看着自己,不禁更是紧张,声音都有些打颤。
天贵冷冷地拨开骆虎地手,说:“子弹太靠近心脉,没有办法取出。”
骆虎顿时一脸惊惧,脸上的肌肉神经质地抖动了两下。他朝着山洞内看了一会,突然狠狠抬手甩了自己一个清脆的嘴巴,哭道:“大哥,是我害了你!”说完,猛地抽出腰中的短刀,就要冲着自己的心脏扎去。
天贵一直盯着骆虎,早防到他会有过激举动。此时眼疾手快的捏住骆虎的手腕,不让他寻死。
“你干什么?”骆虎涕泪交加,喘着气喊道,“是我害了大哥,我没脸活着!”
张风一直对自己不薄,这次又是为了就自己才中枪,天贵心中的难受痛楚不亚于任何人。但此时金竹岭上群龙无首,他只能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以稳定人心。骆虎的行为显然扰乱了天贵的心绪,他咬着牙用力地握着骆虎地手腕,眼睛紧紧地盯着骆虎的眼睛,白皙的面色突然因为激动而明显地涨红,但仅仅只是那么片刻,所以的涨红便消失了,面色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睛里却慢慢出现两颗黑色的小火星。小火星迅速燃烧、变大,最终变成两朵黑色的火焰。
骆虎吃惊地看着天贵眼中那两朵怪异的黑色火焰:这种火焰看似熊熊燃烧的烈火,却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寒冷刺骨,让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骆虎手上的劲渐渐送了。天贵趁势将骆虎的手腕甩向一边,短刀砰然落地,骆虎也瘫倒在地上。
“想死?还不是时候!”天贵强压住心里的悲愤,冷冷地说道。又吩咐一旁呆立着的众江匪:“下了三当家的枪,把他看好了,再有什么事,拿你们试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