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伴随着一声痛呼,肩头的剧痛使张振从昏迷中醒来。
张振睁开眼睛之后,又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脸,本能的恐惧还是让他超后挪动了一下身体,紧紧的靠在墙上,下意识的盯着这张脸的主人。
那人温和地道:“不要怕。”
“不,不怕。”张振机械的回答道。
“现在,是什么年代?”那人问道。
“年代?”张振的大脑终于开始启动。
此人衣着奇怪,皮肤如婴儿一般白皙粉嫩,身高足有一米九,面上五官的搭配说不出的和谐,泛出神圣的光辉,让人几乎要跪下膜拜。
张振站起身来,叫道:“现在不是2007年么?地球人不是都知道吗?外星人,一定是外星人!”
看惯了科幻片的张振,总喜欢把不能理解的事情归咎于外星人身上,这个人很不幸的也被张振当作了外星人。
张振并没有回答此人问话,有些急迫的问道:“赵明之怎么样了,怎么没有看到他呢?”
那人带着一丝遗憾的表情,无奈的说道:“你的那个同伴死了。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没办法救他。”
“死了?”张振显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当张振听说这个噩耗之后,疯狂的扑过去抓住那人的衣服,叫道:“他死了?”
得到更加确定的答案后,张振反而冷静下来,极度的悲痛已经让他忘记了这个人是怎么样从地下钻出来的。
张振后退两步,喃喃道:“兄弟,你死了?哈哈,你居然死了?我会给你报仇的,等我抓住了那个出卖我们的人,我要扒了他的皮!你等着吧,兄弟。”
张振恢复起平时的那副德行,点着一根中华,懒洋洋说道:“欢迎来到地球,不知道该称呼您先生呢还是称呼您小姐呢?或者中间类别?”
张振前后的反差让这人感到不适应,更让他不解的张振话中的“中间类别”是什么,“地球”又是一个什么球。
带着极度的不解,那人又问了一遍,这次更加详细了些,道:“请问,现在是康熙几年?”
张振的嘴巴张到能容下一只烤鸡,那根刚塞到嘴巴里的中华立刻掉了下来,落在衣领里,张振立刻惨叫一声,慌忙把衣领翻开,驱逐了那根可怜的中华。然后以看动物园猩猩的眼光赤裸裸的看着那人,叫道:“康熙几年?现在是公元2007年!”
这人显然没有听说过‘公元’这个东西,他还是一脸的疑惑。
刚才调侃那个怪人之后,张振的心情变得稍微好些了,他打量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中国电信的楼顶。
想起今天凌晨见到那个人从地里钻出来的情景,张振打了一个哆嗦。
那人显然正在考虑什么东西,并没有注意到张振。
张振趁着这时稍微的避开他了一点,他推了推楼顶阁楼上的那个门,上锁了。
“这个家伙怎么带自己上来的?”张振有些奇怪的低声自语道。
“小兄弟。”那人突然的声音吓了张振一跳。“你说现在是公元2007年?这是个什么年?谁在做皇帝?”那人看到在铁门边上的张振,过来问道。
张振忍着心中的害怕,哭笑不得的回答道:“拜托,大哥。我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外星人,不要跟我装糊涂,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时代,没有什么狗屁皇帝了。”
那人若有所思,喃喃自语:“没有皇帝?难道天下大同了么?”
“天下大同?或许吧!谁知道你那狗屁大同是什么意思。”张振不满的唧咕几声,不再搭理他。
“小兄弟……”
张振看着他年轻的面孔,翻了个白眼道:“俺可不是你的小兄弟,你怎么看起来也不超过20岁,告诉你某家24岁了……”
呵呵,那人突然畅快的笑了起来,继而放声大笑。
张振看了他一眼,郁闷的嘟囔道:“疯子!”
那人好不容易停下来,指着张振,喘了口气,慢慢地道:“24岁?我恐怕做你爷爷的爷爷的爷爷也有足了。”
张振一听火气立刻上来了,这时他已经忘记了恐惧,扑了上来,看样子想窜过来揪住他的衣领然后狠狠的打他几个耳光……
那人从容的躲过去,顺手一带,把张振跌了个狗吃屎。
张振立刻跳起来叫骂道:“你个灰孙子,我要去警察局告你侮辱人格。”他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去了警察局恐怕先遭殃的是自己。
“别急,别急,听我慢慢道来。”那人微笑着说道,“……”
开始的时候张振以为高政是一个僵尸之类的妖怪,这时听高政解说完毕,张振完全没了恐惧,扑倒在高政的脚下,一口气的道:“神仙,神仙大哥,请宽恕小弟的无知之罪。大哥您有什么爱好?婚否?我可以介绍几个小妞给你,我的手下前几天才从外地弄过来的,保证新鲜干净。”
没想到高政一脚把他踹开,气愤的道:“你居然买卖民女,该当何罪?”
张振脸上挂着委屈到极点的无辜表情道:“没有啊,她们都是自愿上我的夜总会工作的。你想想看,她们又没有一技之长,也没什么力气,眼看就要去街头讨饭,我好心好意的收在夜总会里工作,而且好意给你介绍几个终身伴侣,你居然这样对我。”
高政听得有些糊涂,立刻不好意思起来,道:“是我不好,没有弄清楚。”
张振哼哼两声,表示收到。
片刻便恢复以往的表情,一脸媚笑的凑过来道:“神仙大哥,你看我们认识这么久,是不是该上我家坐坐?”其实张振是想让他把自己带下去,毕竟自己和赵明之两天不在堂口,下边还不翻了天?
高政推脱道:“怎么好意思打扰?”
张振连忙作欢迎状,表示“不打扰,不打扰。”
两人凭空出现在一个无人的胡同里,张振揉了揉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自语道:“果真是神仙!发达了!”
更加卖力的讨好起高政来。
张振思索片刻,让高政这个神仙稍等一下,走到一处公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喂…胖子?……明之死了……不要哭……照看着兄弟们,最近不许他们惹事,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我们惹了个大麻烦……你怎么知道是日本人?报纸登了?登了就登了吧。嗯,我先去东边那个地方,待会儿给我送个手机过去,记住你亲自来,不要告诉任何人,堂口里肯定出了败类……那些****的居然清楚的知道我和赵明之的行踪……好了,先这样吧。”
放下电话,张振皱着眉头走回来,高政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等回家再详细的告诉你。”
张振带着高政窜上一辆公交,又转了几站,来到了一处经常藏身的小院。
张罗好茶水果品,等着吃喝的差不多了,两人互相述说了一下自己地情况。
张振本是河北沧州人,让一个打‘形意拳’的师父带过,但张振也没十分认真的练过,只当作一种消遣,所以基本功不是十分扎实,只是仗着迅速的反映能力还能摆平三五个汉子。
后来上了大学不几天,看到一个小子欺负别人就上去见义勇为,没想到打的人是张振大学所在地的公安局长的小子,当时正赶上严打,被那个公安局长弄了个不小的罪名。
同寝室的在得知打的那人身份之后,先知先觉的凑了八百多块钱让他跑路了,让那局长白白带人跑了一趟。
张振孤身来到上海之后,赵明之则看准了他一个外地青头的身份,找个小胡同逼他交钱,结果可想而知。
张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赵明之打成了自己的兄弟,随后的两年打打杀杀,渐渐的混出了明堂,成了黑鹰堂的老大,直到现在。
高政从康熙六年开始闭关,由于闭关的时候出了一点差错,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这个人不能肯定他自己闭关闭了多长时间。
说起昨晚的事情,张振气愤地道:“前些日子,那个日本人,就是倭奴。那小子居然在我堂堂中华地界上调戏我中华良家妇女,小弟看不过,拔刀把他杀了……”
高政点点头,一副正该如此的样子。
张振继续说道:“不过,那倭奴似乎有些势力,这不昨天那小子的后台来了,他们居然带着冲锋枪,你看我肩头让他们打的,赵明之让他们打死了。”想起赵明之,张振眼眶湿润了,这两年两人出生入死,亲如兄弟,没想到他英年早逝,居然死在日本人枪下。
几天前干掉的那个奸杀女学生的泼皮无赖小日本,是山口组现任老大的长子,晚上被‘飞刀’杀死的那个,是现任老大的次子,山口组若不出来寻事才是奇怪。
高政虽然不知道‘冲锋枪’为何物,但听说倭奴居然敢在中华大地上如此嚣张,气的来回在客厅里踱步,不时叫道:“反了天了,区区倭奴竟敢在我堂堂中华欺男霸女,反了!混帐东西!”
张振一副愤懑的样子,继续道:“还不止呢,他们居然屠杀了我们许多手无寸铁的百姓……”
“什么?”高政眼睛都红了,隔空一拳打出,墙上立刻多了个窟窿。
张振张大了嘴巴,神仙叫个不停,扑倒在高政脚下,哭嚎道:“神仙啊,你可要为无辜死去的人报仇啊,我可怜的明之兄弟啊!”
高政诧异片刻,无奈道:“起来,张兄弟。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师门严令,凡我修道之士,不可杀伤平民。我实在是……哎!”
张振听到这声叹息,知道利用高政为赵明之报仇没了希望,不过眼珠稍微一动,又哭道:“神仙,求你收我为徒吧。我学好了功夫,立刻去找那些倭奴报仇,扬我中华雄威……”
高政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张振,缓缓摇了摇头道:“单凭你的资质论,确实是个修道的好人选……但命中所定,恐怕活不到四十岁。”
张振大吃一惊,叫道:“天那,我居然活不到四十岁。”
高政不收他作徒弟,却不是他所说的原因。
从张振现在的面相来看,张振已经成了一个丧门星,而张振成为丧门星的原因,就是因为遇见了高政。
世间有三种霉星,扫帚星、灾星和丧门星。
成为扫帚星的人,注定一生霉运不断,与之靠近之人也会碰到大大小小的倒霉事,或者生病、或者破财。
灾星走到哪里,哪里肯定会发生大大小小的天灾,重者可引发海啸山崩,死人无数,但灾星本人丝毫无损。
丧门星又称天煞孤星,成为丧门星之人,谁与他靠的近了必死无疑,在家克父母,出门克朋友,不等结婚,相爱之人必定会被克死,注定一生孤苦无依,所以又称天煞孤星。
高志脸上泛起不忍的神色,可以说是他害的张振以后的一生注定要孤独。
张振的根骨极好,若他能跟随高政三年,必可大大的出息。
不过高政也有难处,他最多能教导张振三年,那还必须得求满天神佛保佑这三年中不会被张振克死。
高志沉思良久终于开口道:“不过……”
张振立刻来了精神,伸长了脖子等下边的话。
高政微笑道:“如果你肯立刻放下一切,跟随我三年,我似乎可传你些本事。”
张振喜的把杯中的碧螺春一口倒进嘴里,兴奋的叫道:“好!”
顿了一下又道:“我能不能招呼一下兄弟,跟他们告个别?”
高政运起‘狮子喉’神功,喝道:“痴儿,此时不走,恐怕想走的时候阎王不让你走。”
张振惊出一身冷汗,叫道:“阎王?难道是胖子?若不是胖子,谁能知道自己和赵明之两人的行踪?”
张振狠狠的咬咬牙,道:“日后一定要他好看!”
下一刻,两人出现在几间茅屋的面前,高政招呼他进去,安顿了张振,告诉他自己要去面见师父一次,吩咐了这几日不可四处走动,丢下一本入门的修炼书籍,解释了一番,凭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