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原始杂谈》,第一篇是介绍高政所在门派原始门的入门功法,张振决定先略过;第二篇是介绍“神仙”,张振细看一下,却都是猜测,原始门中也无人见过神仙;第三篇介绍“妖精”,其中有一段“彼妖精者,平时与人无异,所不同者可变身而已。暴怒时与禽兽无异,只识亲近数人。”;第四篇中更是乱七八糟,写的是一些传说。
开始的几天,如此的青山绿水让张振感到无比兴奋。随后张振又感到极度空虚,这里除了他和水中的鱼,都是不会喘气的死物。
张振无聊的按照那本书修炼起来,饿了出去在附近溪水里摸几条鱼,用打火机升了火烤来吃,没盐没醋,日子过的跟野人一般。
半个多月过去,高政也不见回来。
这些天,张振有些迷茫。
一方面,他深深的厌恶黑道生涯上的血腥,和那种“朝如青丝暮成雪”式的辉煌方式。
但每次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能梦境般的预见到养育自己的父母眼中那恨铁不成钢的怒意,妹妹眼中那中对他的痛恨,以及邻居得知他是一个黑社会后鄙夷的眼神。
他怀疑他还有没有退路,所以他只好生活在一个虚假的面具之下,从来不对别人表露自己内心的痛苦,即使是赵明之,也仅仅知道他不好过。
另一方面,他又无比沉浸在厮杀过后的快感中,因为那个时候他才会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真实。
难道要做一辈子见不得光的黑人,就算被枪毙的时候,也要家人交上五十块钱的弹药费用。
但张振想起那种刺激的快感之后,他又问了自己一句,何去何从。
一个月过去了,高政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或许一辈子他也回不来了,张振有些不好的预感。随后张振在附近转了转,惊骇的发现,无论往那个方向走都走不出三里的范围。
张振恨恨的骂道:“这算什么?坐牢?王八蛋!”
高政现在面对着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二百多年以前私自下山的旧帐,被师门长老翻了出来,而且加上最近私自带领外人进入原始门迷天大阵内,还私自传授了那人一些本门功法,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已经变成了丧门星。
这个帐么,一起算总比分开算来个明白。
经过公开投票,高政被判了个面壁五十年,连累师父空闻道长也落个面壁十年的下场。
令高政哭笑不得的是,高政一位师叔祖见到高政回来,兴奋的告诉他道:“小政啊,你总算回来了。长老们等你回来开审判大会已经等了二百多年了。”
这群吃饱了等死没事找事干的老不死的!
空闻道长倒是不急,面不面壁的还不是一样,外边的世界变化太大了,他不能适应外边的环境,也只好待在山上,待在山上和呆在面壁洞里对空闻来讲没有丝毫分别。
高政也只好无奈的面壁,同时自我安慰道:”面避也没什么不好,面壁的同时也可以静修嘛。“
张振就倒霉了,痴心等了半年,肚子里的真气有了不小的增长,前些年打拼天下落下的旧伤似乎也不发了,唯一可恨的是那个高政不怎么不守信用。
“说好了就几天嘛,真是的!还神仙呢。屎!”
最近这三个月,张振过得是茹毛饮血的日子,打火机断了气,而且钻木取火这个办法不是文明人所用的,无奈之下只好生吞活咽,还好附近溪流里的鱼生吃起来也别有风味。
高政实在是呆不住了,半年多了,也不知道张振怎么样了。虽说自己两人并无师徒名分,但人是他带上来的,而且是遇见他才让张振变成了一个丧门星,万一张振又出了什么差错,那他怎么能够心安呢。
不行,得去看看!
刚迈了两步,他才发觉自己是在面壁,没有掌门的命令,若出去可是要加上十倍的惩罚的。
高政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叫了守门的童子进来,吩咐他说有事要面见掌门。
童子片刻回来之后,道:“师叔,掌门师祖叫你过去。”
高政来到掌门空天道长的住所,行完礼,恭声道:“弟子高政见过掌门师伯。”百分百标准的恭敬姿势等着问话。
空天道长睁开眼睛,眼内金光一闪即逝,淡淡问道:“什么事?”
高政道:“前些日子,弟子回山带来的那个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弟子想过去看看……”
空闻一脸不悦地道:“那个丧门星?”
高政一脸的愁苦,道:“师伯,是弟子害他成了丧门星,如果弃之不理,弟子良心难安啊。”
高政看空闻的面色好转,立刻道:“弟子是否……”
空闻打断他道:“不行!立刻把他送走!这个人绝不能留在这里!称得上是“丧门星”的人千年难出一个,但一旦出现,这人走到哪里,哪里就要跟着倒霉!你是不是存心让本门死绝才高兴?”说道这里空闻已经勃然大怒。
高政还想说什么,但空闻已经闭上眼睛,高政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告退出来找张振。
忍受了几个月的寂寞生活,这时的张振已经快要发疯了,见到高政过来,火气上涌,也不管什么神仙不神仙的,冲上来揪住高政的衣领,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不是说几天就回来吗?老子在这里等了半年多了!”
当身体于地表来了一次亲密接触之后,张振咬牙切齿的看了看高政,才发现自己果然打不过他,气鼓鼓的不说话。
这个东西,随便的就把自己扔在荒山野岭就是半年!
高政堆起满脸笑容,好言安慰了一番,又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半年才回来。
张振稍微平复了一下,却还是为了这半年来的野人生活而感到不满。
高政拿出一颗‘易筋伐骨丸’递给张振。
张振疑惑的看着这个东西,奇道:“这是什么?”他被这颗晶莹剔透如黄色玉石一般的药丸吸引,脸上不忿地神色立刻消散。
然后在高政地示意下吞了下去。
高政微笑道:“张兄弟,你有什么要求没有?”
张振随口答道:“没有。”
高政眼神一暗,他本来想满足一下张振的要求,来弥补一下对张振造成的损害。张振随口所答,却让高政更加良心难安。
这时‘易筋伐骨丸’的药性已经化开,张振面色发红,身体内火烧一般,不片刻三万六千个毛孔呲呲喷出一股股恶臭的黑雾,肚里里翻江倒海,雷鸣山响,连忙找了个地方解决去了。
高政看着远去的张振的背影,脸上充满了苦笑和怜悯,是他害苦了张振,让他成了一个丧门星,自此张振会克身边的每一个人,如果与父母住在一起,就克父母,如果结婚,不等生子,妻子就会被他克死。
不过,从张振出生的那一刻他的命运已经被注定了,不管有没有高政的出现,在某一个时间张振都会变成一个丧门星。
但是从良心上高政却无法回避是自己害了张振这件事实。
那股臭味熏的远处传来,高政皱了一下鼻子,自语道:“这小子以前肯定吃喝嫖赌抽样样皆全,否则身体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脏东西。”
当张振宣泄完毕回来之后,抗议了一下那颗药丸带来的效果,才注意到高政正在盘算着什么,在迟疑中高政一掌砍在了他脖子上,立刻昏了过去。
高政从乾坤囊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乳白晶莹的玉瓶,拔开瓶塞,捏开张振的嘴巴滴了三滴进去,觉得还不够,一咬牙都给他灌了进去。
高政面上布满心疼地神色,这是原始门花六百多年的时间才搜集一瓶的灵石****,这半瓶可是他连哄带骗从师父师伯师祖师祖师叔那里弄到的。
不过比起张振注定孤苦无依的后半生,高政释然了。
运功帮张振把那半瓶珍贵的‘灵石****’化开,然后猛的一掌拍在张振头顶,一道白光从张振眉心激射而出,消失不见。
最后,塞了一块原始门的令牌在张振的衣袋内,留下一张纸条,把他送出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