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面露微笑的小哥儿,莲儿有些受宠若惊地行了个礼:“正是奴家,请问公子找奴家有什么事吗?”众人看见小哥儿绕过若水直接走向莲儿都很惊讶,毕竟比起若水,莲儿的姿色是大有不如的。
因为青楼的缘故,泗水城年轻的公子哥们很少捧丰乐园的场,极个别几个也多是冲着若水来的,毕竟在这个看脸的年代里,像莲儿这样相貌并不出众的戏子,很难获得公子哥们的青睐的。
听到莲儿的声音,小哥儿可以肯定眼前之人便是自己所寻找之人,看着莲儿有些紧张的模样,小哥儿并没有像以往打量其他姑娘那样肆无忌惮,微微一笑:“莲儿姑娘演唱的《秦河记》余音袅袅,哀而不伤,在下十分喜爱,而且我的好友也喜好戏曲,希望莲儿姑娘可以为我们再唱一段《秦河记》。”若是周云轩在此,定会大骂小哥儿无耻,他哪里喜好戏曲,分明是毫无兴趣。
莲儿见小哥儿对其《秦河记》推崇倍加,内心里自然十分欣喜,低着头说:“公子谬赞了,至于演唱《秦河记》等示意,这些都是需要请示馆主的。”
小哥儿转身面向事务官,轻声问道:“明天周云轩还有什么安排没有?”小哥儿非常随意的直呼周云轩大名,还是给众人带来了一定的冲击,毕竟无论是周王,还是周镇世子,周云轩的名讳不是能被人随意提起的。
事务官原本便知道小哥儿是世子大人的好友,料想身份地位自然不低,但看小哥儿如此随意地呼叫世子大人的名讳,心想自己是不是低估了这位爷的地位,赶紧上前回答:“下官不知。”说完怕小哥儿不悦,赶紧解释了一下:“下官官职低微,这种事情是没有资格知道的。”
听后小哥儿毫不在意,转身对莲儿说:“莲儿姑娘,请借步说话。”见莲儿有些为难的样子,小哥儿会意,对其柔声说:“放心,我不是坏人,就算你们不相信我,总得相信他吧!”边说便用手指了指站在门外的事务官。
莲儿弯腰行了个礼,低声说道:“公子误会了,奴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馆里有规矩,我们这些姐妹是不能分开行走的。”
小哥儿皱了皱眉头,看了看丰乐园的其他姑娘,摇了摇头:“怎么会有这么混账的规矩,亏得周云轩还整天给我吹嘘周镇是自由之地,人人皆有自由之身。”而后顿了顿嗓子,看着事务官,故意提高声音说:“回去告诉那个什么馆主,他的所作所为让你们的世子大人丢尽了脸,好好整改整改吧!”
丰乐园的姑娘们连连称是,内心自然十分欢迎小哥儿这样做,毕竟对于馆主要求众姐妹同出同归的规矩心里都是不喜的,倒是事务官的眼睛亮了一下,如果世子真的说过那些话,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讨好世子的机会,就算世子没说过这些话,那讨好眼前的这位贵人也是非常有必要的,毕竟看起来贵人和周云轩关系极佳,其一句话,自己也可平步青云的,而且自己只需向福裕馆馆主传句话而已,没有任何政治风险的。
想到这里,事务官赶紧站出来接话:“下官这就去安排。”说完便恭敬地退出门外,转身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倒是周云轩一番云雨后正搂着妙菡公主休息,二人说着一些悄悄话,忽然又打了一个喷嚏。妙菡公主赶紧拿出手帕帮其擦了擦嘴,关心地问:“身体不舒服吗?”
周云轩晃了晃身子,吸了吸鼻子,然后摇摇头说:“没有。”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出口骂道:“肯定是小哥儿这王八蛋,为了泡妞,又在背后诋毁我呢!”
与此同时,远在锦衣坊的小哥儿也捂着嘴打了个喷嚏,心想难道周云轩这小子也在背后说我坏话了,一边说着失态失态一边摸着自己的衣服,发现自己居然忘了带手帕,便厚着脸皮向眼前的莲儿说道:“在下一时出门太急,莲儿姑娘可否把手帕借在下一用。”
莲儿迟疑了一下,看着眼前这位彬彬有礼还算俊俏的公子,脸红了起来,不过还是将手中的手帕递给了小哥儿,小哥儿一边道谢一边擦着嘴上和手上的唾液星子,倒是身边其他人的表情非常精彩了起来。
在泗水郡,手帕是年轻人传情和定情的信物,若男子对女子有情,便会向女子讨要其随身手帕,而当女子也对男子有意时,便会趁机将手帕给了男子,默认二人的情谊,当男子接到手帕后,便会精心为女子再买一条新手怕作为还礼。
虽然小哥儿素来无耻,但其确实不知道这个风俗,故而也没有多么在意莲儿的表情和众人异样的眼光,擦嘴的时候倒是偷偷闻了一下手帕,然后若无其人的将手帕放到自己怀中,招呼锦衣坊的伙计:“把你们这最漂亮的手帕都拿出来。”
此时,锦衣坊的女掌柜恰好在坊中,听闻伙计汇报了外面的客人和世子貌似关系不一般时,便从内屋中走了出来,正好看到小哥儿向莲儿讨要手帕的情景,向伙计挥了挥手,同时自己走向女厅,命人拿出了十几条坊里最好的手帕。
锦衣坊的女掌柜前些年去过一次京都,倒也听其他人说过,自家世子大人和南相府、华府交情极好,而南相府中人多自幼习武,而眼前此人手掌细腻,定然不是习武之人,料想此位便是华府中人,出来向小哥儿行了个万福:“华公子,这些是坊里最好的手帕,还请华公子过目。”
小哥儿让莲儿挑选手帕,莲儿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站在那里也一动不动,小哥儿心里就纳闷了这还你个手帕还害羞什么啊,不过也没在意这个事,对着锦衣坊的掌柜笑着说道:“刚才我自报姓名的时候,你应该不在场吧,从哪里得知我的姓氏?”
锦衣坊的女掌柜面露微笑,不慌不忙说:“民女前些年间去过京都,常听人说起,世子大人和华白苏公子、南相泽公子感情极深,而公子您为人彬彬有礼,更像读书人,故民女斗胆猜测您是华白苏公子。”
“不错,在下正是华白苏,请问有何指教。”早前华白苏早就在众人面前报过姓名,此刻被锦衣坊掌柜认出来,倒也没觉得有什么。
锦衣坊掌柜慌忙表示不敢,同时开始恭喜小哥儿抱得美人归,小哥儿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抱得美人归,你什么意思?”
锦衣坊掌柜忽然明了小哥儿自幼长在京都,不知道泗水郡这边的习俗,赶紧小声给小哥儿解释了一番,说完后小哥儿愣了好长一段时间,脸一阵青一阵白。
小哥儿搓着手,一脸尴尬地走到莲儿面前,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莲儿姑娘,这个在下真是不知道,刚才孟浪了,并在下非登徒浪子,只是单纯倾慕莲儿姑娘的唱功,刚才的所作所为,还请莲儿姑娘海涵。”
莲儿此时心里倒是舒了一口气,刚才把手帕递给小哥儿,内心里多是恐惧,怕惹恼了这位公子,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故而刚才小哥儿让其挑选手帕时只是站着不动,毕竟其也是第一次和小哥儿见面,虽然小哥儿文质彬彬,给人的感觉非常舒服,但其身份高贵,也不是她这样的戏子可以高攀的。
莲儿抬头,柔声说道:“公子不必道歉,不知者不罪,公子刚才也是无心之失,只是公子可以把奴家的手帕还给奴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