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所求乎子,以事父未能也;所求乎臣,以事君未能也;所求乎弟,以事兄未能也;所求乎朋友,先施之未能也。庸德之行,庸言之谨;有所不足,不敢不勉;有余不敢尽。言顾行,行顾言。”(《中庸》第十三章道不远人)。
是孔子把求法之道的四要,深入浅出,应依循中道去实践,必能知行合一,天人合一,师生一体,心法更能因之薪火相传,生生不息。所以后来的孟子曰:“求则得之,舍则失之,是求有益于得也。求在我者也。求之有道,得之有命,是求无益于得也,求在外者也。”(《孟子·尽心篇》)是孟子道以求得、求益,求之有道的口诀。
明乎此,即知神光为何断臂求达摩心传,正说明了心心相印,师师密付相传的要旨。
易理
一、口诀:“心法求羲圣,医道求神农;清静求黄帝,太平求尧舜;行易求禹帝,大相求傅说;访贤求伊尹,明易求文王。”“通爻求周公,决策求太公;无为求老子,讲易求孔子;逍遥求庄子,安易求颜回;守易求曾子,修中求子思”。“尽心求孔明,办易求孟子;学法求神光,名医求扁鹊;正气求关公,救世求济公;断案求包公,装傻求愚公。”“说法求佛陀,慈悲求观音;微笑求迦叶,妙智求文殊;力行求普贤,大愿求地藏;极乐求弥陀,开怀求弥勒。”诸上正是神光求达摩的引伸。
二、盖《周易》四十八卦井卦,言佛性是“无丧无得”(意谓不增不减),正是“往来井井”之道。若能获得它,便能“养而不穷”,故九三曰:“求王明,受福也。”
王者指九五爻天位,如圣王,如君王,如历代法师,若能求之,不但能明明德,更能颐养天下。如孔子拜老子的“犹龙之叹”。如颜回拜孔子的“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美誉。
观井卦上是泰卦的初九与六五相易,方成今日的井卦之道。故泰言春天,是正月,若得之,可使万物欣欣向荣。
到了下经的四十八卦井卦,以“养而不穷”说明了“心传”的可贵,《周易》价值的妙处,但因三爻是人位,五爻是天位;五爻的天位如至善、如明师、如法师、如圣王,若能得之,必能天人合一,开启师师密付本心之要,故周公于井卦暗藏玄机,说明若得之九三爻,不但能天人一体,师生一体;爻象一变成坎卦,彖曰:“维心亨,行有尚。”大象曰:“常德行,习教事。”启示研易之人,若得之,必能利有攸往,利涉大川。
所以坎卦九二爻更以“坎有险,求小得”来说明虽求得内中,须行有尚,以开启心法之要。正似故事中神光的断臂求法后,须再修炼安住身心,然后“地老天荒”的走下去,使薪火相传以至无尽……这便是神光一花开五叶的神圣使命之开端。透视了“求而往,明也”(屯卦六四)的心法后,则知历代“师师密付本心,佛佛唯传本体”所求何物的那个东西……装病化人契华严
故事
约在佛灭度后八百年左右,印度有位世亲菩萨出世,而从“小乘”说一切有部出家,专以弘扬“小乘”佛法为志趣,对于“大乘”佛法,不但不信受弘扬,且还时加毁谤,认为“大乘”非佛所说。可是世亲的哥哥无著菩萨,和他刚好相反,是专门弘扬“大乘”佛法的一位菩萨。
无著感于世亲的毁谤“大乘”,会造成很大的谤法罪恶,而将来感受的苦报,则不得了。无著为了挽救世亲的谤法之罪,特别想了一个方便之法,即在一天派人去找世亲来。说哥哥病了,要和他见最后一面。
世亲到达后,无著对他说:“我现在病的差不多了,离去死期大概不远,请你来帮我一个忙。即在我的病床旁边,你来诵经给我听,使我减轻病苦。本来我应自己念的,但为病苦所缠,以致力不从心。”世亲听到哥哥这样说,觉得很有道理,不说是自己的亲兄弟,就是一个不认识的病人,也是义不容辞的事,何况是自己的哥哥呢?
世亲答应哥哥的请求,无著就指着床边几上一堆经书说:“这些都是我现有的经典,请你将这一一读给我听!
世亲照着一部一部读下去。原来这些都是“大乘”经典,是无著故意装病要世亲来阅读的。世亲觉得这些“大乘”经典的义理很高深、很微妙,越读越觉得“大乘”佛法的道理是不可思议的。回想自己常毁谤“大乘”,造下无边谤法重罪,不觉悲从中来,心里想到:“我以前愚昧无知,不知‘大乘’的殊胜,还常常毁谤‘大乘’,我每次毁谤‘大乘’都是出自于口,定然是这舌头助纣为虐。现在虽知忏悔,没有别法可想,唯有割下谤法的舌头,一方面可以使它不毁谤‘大乘’,另一方面也可稍赎我过去谤法的罪愆!”
世亲经过这样思考,于是就真的想要拿刀割舌。无著见了立即阻止他说:“你难道疯了不成?为什么要割去自己的舌头?舌头割去,怎么能再弘扬佛法?”世亲很沮丧地回答说:“你难道不知我造了谤法的弥天大罪吗?一向以来我都用这舌头毁谤‘大乘’佛法,现在不把舌头割掉,怎能消除谤法罪业?”
无著见到机缘成熟,便对世亲开示说:“你过去以舌头毁谤‘大乘’,诚如你所说,造了无边谤法罪业。现在你想弥补过去所作的过失,不是割了舌头就可以抵消的罪愆。为今之计,我以为,过去你用舌头谤法,现在唯有利用你的舌头,来弘扬‘大乘’,方是将功赎罪的办法。”
世亲听了无著的开示,觉得这确是最妙上乘,乃决定照着无著的指示去做。可是,世亲一向是修持“小乘”的,一下由小向大,研究大乘经典,不知应从那一部经典开始才对。无著知道世亲的困境,便建议他先从《华严经·十地品》开始研究,逐渐学习一切“大乘”佛法。
经过这次思维改变,世亲就专心一意的研究《华严经·十地品》。经过一番大彻大悟的研究后,便编造了一部《十地经》论,这是关于《华严经·十地品》专题研究的论书,是很有价值的,而且从此以后,世亲一直以弘扬“大乘”佛法为己任………启示
一、“众生无边誓愿度,恁么道,且不是惠能度。善知识!心中众生,所谓邪迷心、诳妄心、不善心、嫉妒心、恶毒心、如是等心,尽是众生;各须自性自度,是名真度。”
何名“自性自度”?
“即自心中邪见烦恼愚痴众生,将正见度。既有正见,使般若智打破愚痴迷妄众生,各各自度。”
“邪来正度、迷来悟度、愚来智度、恶来善度,如是度者,名为真度。”(《六祖坛经·忏晦品》)故事中的世亲在未得度之前,因有我执、谤佛、毁道,然因其哥哥无著的悲愿力,有那“不入大海,焉得明珠”、“众生有病,我有病”(《维摩经》)的愿力,终能度化弟弟由小乘进入大乘佛法境域,此其一也。
二、何谓华严?
《华严经》是一本深奥难以理解的经典。其正名为《大方广佛华严经》,所谓“大方广”是即大大方方广引之义。并且可达到领悟真实之佛陀的境界。其经有如以百花所尊严装饰的华丽庭园一般。
本书为“佛陀之觉醒”,也为佛陀证道后“初转法轮”礼赞之经。
更为佛陀一生讲经说法、五时八教之第一时(华严时),本书由三十四品所构成。所谓品,乃“章”之意。经中内容,以佛陀在七处会场,讲述八回经义。其中令人感到有趣的是,佛陀在书中始终默然不语,而周围之人大加赞颂佛陀,佛陀仅认为理解正确,若以舞台、戏剧来观此史实,不难发现其中有多采多姿的舞台效果,登场人物甚多,且各有特性。
“并兼有赞美佛陀之各种行为与独白,以及为了增添会场气氛的歌者。与阐扬佛陀教义的光辉,而表现的优越照明效果。”(参见《华严经入门》一书)它代表了佛家思想的“佛”之境域。
它代表了人世间追求宇宙本体论的指引。
它代表了上乘之人穷究之要的一本书。
而这位对华严精通契应佛理的无著,本乎“知道的讲给不知道”的人听,故以华严《十地品》中之玄妙、引导世亲由小乘到大乘境域。由华严入门,进入《十地品》的佛法境域,故能使世亲成为著作《十地经》的论者,并从此走向弘扬大乘佛法为己任;两位兄弟,共契华严进入无上法门之净土。
三、何谓《十地品》?其意义何在?
于《华严经》中占颇重要地位者,即《十地品》。此即分阶段叙述菩萨修行之境地。
1.“第一欢喜地”(具大悲心)。
即生大欢喜之所,此乃忆念诸佛、诸菩萨之心,所生之法喜,生大欢喜者,乃因“以大悲为首”之故,故为欢喜地。
2.“第二离垢地”(三聚净戒)。
此乃离烦恼垢,持清静戒之所。首先说三聚净戒,即摄律仪戒、摄善法戒、摄众生戒。
达到摄众生戒者,即摄取一切众生,普遍施予利益之利他行,故名离垢地。
3.“第三明地”(惟佛法为贵)。
明地又称为“发光地”,首先说明欲达第三地,须具有十种深心。及净心、猛利心、厌心、离欲心、不退心、坚心、明盛心、无足心、胜心、大心。此乃离烦恼,求佛道所必须之十心,谓之明地。
4.“第四焰慧地”(真妙之明珠)。
智慧之火能烧诸烦恼,故称为焰慧地。
5.“第五难胜地”(超越无明之暗路)。
于第五难胜地中,说能胜难断之无明。进入此阶段,即能悟知苦集灭道之四圣谛、世谛、第一义谛等真理,谓之难胜地。
6.“第六现前地”(专修惟心行之舍身者)。
于说第六现前地之始,叙述菩萨之赞叹世尊。更有天女,作天众伎乐,同于赞叹世尊功德。于第六现前地中,般若智慧现前,即说明有名之“唯心偈”。即说明世界乃因妄念所造作,十二因缘也依心而成立,称为现前地。
7.“第七远行地”(愿力与神通力)。
进入第七地之菩萨,能远离声闻、缘觉二乘之境地,故称远行地。
8.“第八不动地”(不坏之境地)。
修行完成,而不为所动,能自然实践菩萨行之地,称为不动地。
9.“第九善慧地”(说法无尽)。
进入第九地之菩萨,智慧殊胜,不论至何处,皆能演说妙法,欲入第九地,须具备十种智慧,其中有“欲入如来深密法藏”,即深入经藏之谓。若不入经藏,则不能了知佛之教法。僧范曾致力于研学法华、华严、十地、维摩等大乘经典,堪称为深入经藏之奥秘,如此称为善慧地。
10.“第十法雨地”(智慧之完成)。
如智慧之漫布,如甘露雨之遍洒,此即法雨地。其说法,如洒真理之雨,如云之弥漫,故称为法雨地。
总结:说明“初地”到“十地”之要点:
于初地发大广愿心;于第二地,严持戒律;于第三地,修习禅定;于第四地,专一修道;于第五地,琢磨方便智;于第六地,知甚深因缘;于第七地,修广大心;于第八地,发庄严世界之神通力;于第九地,以智慧光普照一切;于第十地,承受诸佛之大法雨。
能住于十地之菩萨,实非寻常之辈。即使初地之欢喜地,真能进入此境界者或乏其人。然而,以此十种境界,用来激励自己,勉为适用,也属必要。
故事中的无著,就以此要,点化世亲,使他由小乘人大乘,进入《华严经》,专精《十地品》,并能专心弘扬大乘,著作《十地经》。而成为《华严经》的成立、发表、继承、成长。流传中有那十位重要人物之中的第五位(一、普贤菩萨,二、文殊菩萨,三、马鸣菩萨,四、龙树菩萨,五、世亲菩萨),即此故事中最大的启示。
易理
一、人生在世,由童年、少年、青年、壮年、盛年、老年到晚年,大部份的人,皆离不开《周易》中的小过卦及大过卦。俗云:万般带不走,唯有业随身,然因孔子深明其义,于《易大传》阐述“无咎者,善补过也”、“震无咎者,存乎悔”(似世亲初念所犯的过)。
透视此要义后,则可善用《易经》诀窍的“内外交易法”,使小过卦变为颐卦的贞吉。
使大过卦变为中孚卦的“中孚以利贞,乃应乎天也。”此其一也。
二、《周易》第三卦屯卦,初九曰:“盘桓,利居贞,利建侯”、象辞“以贵下贱,大得民也”
说明进入《周易》第三卦,犹如创业之初、闻法之初,在还未被普遍认定时,须以贵下贱,和光同尘,空间加时间的转化,终能成为大得民也。以及“雷雨之动满盈”(彖辞)的世界。
又变爻成比卦,先后天同位于北方,乃相亲、相比之道。
故孔子曰:“范围天地之化而不过,曲成万物而不遗,通乎昼夜之道而知。”(大传)似无著、世亲共契大乘之法,华严世界。
三、世亲由小乘之法,进入大乘之法,似《周易》的小畜卦到大畜卦之培德。
又小畜卦,九五天位“有孚挛如,富以其邻”、“不独富也”,是进入那第五爻天道之位的境域,又居中得正,变爻成大畜卦,一则以“以懿文德”;一则以“以畜其德”,两者明告以德契道、入天。更妙的是《周易》第九卦小畜卦合变爻的大畜卦二十六,是为三十五卦的晋卦,亦以“自昭明德”(大象辞),说明亦不离开培道论德之要。
孔子曰:“齐大小者,存乎卦”(《易大传》),如同无著与世亲共发悲愿、共传《华严》、共研《十地品》之道。
四、共契华严,进入易海。
《华严经》如佛家之佛道,“佛法如大海”而以妙智之文殊、妙行之普贤,为佛陀讲经说法之左右护法。它的广大,它的高深,它的玄妙,它的精微,实难言尽;似易道之源,龙马显现于孟津,有河图十数(如《十地品》),之十方圆明。伏羲观之,以创先天八卦、六十四卦,而易道也就包含了宇宙万物之变化。
而后历经《易经》之易海,来到了商末周初,文王深悟易道之妙,借《周易》以叙述人生真善美的价值观。周公有所感通,更借三百八十四爻的变通之要,道出了易海可融通宇宙、天地、人、事、物的一切之妙道。
孔子更于《十翼》、《易大传》之中发扬易理的最高哲学全面观,而道出“河出图”(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似《十地品》之妙;“圣人则之”(《易大传》)“此所以成变化,而行鬼神也”(《易大传》)之要道,以此而修……“利用出入,民成用之,谓之神”(《易大传》)。
盖易道之大,自有天地以后,无物不在易中,未有天地之前,一气即为易体,故先后天之名,首着于易;天地鬼神之情,尽备于易;性命道德之言,皆详于易;生死变化之数,均述于易。
以言天地,则尽其神;以言人物,则概其道;以言彰往,则溯诸无始;以言未来,则推至无尽,而明其化;以言修身,则道立而德成;以言行易,则事理而物顺;以言其功,则成王道之治,而无所为;以其体言,则符诸佛之真,而大有得;以用于寻常,而不悖于情性;以致其远大,而能底于中和。
是为道德之宗,命数之本,天人之所由一,事物之所由平,政治以成,制作以著。君子小人各尽其德,圣愚贤否,各适所成。虽取舍万殊,而底于一道;虽变化尽态,而显于至中。
宋朱熹著易赞美说:“其道至大,而无不包;其用至神,而无不存。”它的至大,精微广博;它的变化,高深莫测(似《华严经》里之至大),故能生生不息,传之干古。
明乎此,则知世亲契人华严的大乘领域,无远不届……达乎“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泰”(《道德经》)的祥和、平等境域。
保合太和从容心
故事
有一则故事,令人读了感动不已,法音流转。
日本,近代有两个伟大的剑客,一个叫宫本武藏,另外一个叫柳生又寿郎,也就是《柳生英雄传》中的英雄柳生。而柳生是宫本武藏的徒弟,他第一次去拜见宫本武藏的时候,就问师父:“师父,依你看,照我的根基,多久可以成为第一流的剑客?”
师父说:“可能要十年的时间。”
“哇!十年的时间太久了,如果我加倍的努力,多久可成为第一流的剑客?”
师父又说:“那可能就需要二十年了。”
柳生:“师父,那如果我目以继夜,晚上都不睡觉,多久以后可以成为第一流的剑客?”
师父说:“那你永远不可能成为第一流的剑客,你一定死了,日以继夜不睡觉,那你必定会死了。”
“哎呀!师父,这不是很矛盾吗?为什么我越努力,所需要的时间越长呢?”
宫本武藏就说:“现在你两个眼睛都盯着第一流剑客的招牌看,你哪里还有眼睛看你自己,所谓第一流剑客的先决条件,就是永远‘保留一个眼睛看自己’。”
当场柳生就满头大汗,得到开悟,后来以此而练,掌握一进一退,一动一静,终于成为日本历史上唯一与师父齐名的剑客。
启示
一、“自知者明,知人者智”(《道德经》第三十三章),“留一个眼睛看自己”,就是“从容的心”,就是孔子“七十从心所欲不逾矩”的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