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画画跨了几步没法动,甩了甩手上的兔形垫子,停下来转身看她。
徐亚斤被她毫无情绪的眼神盯得有点发毛,想起她先前的反常,忽然一道白光劈中了脑门。她突地睁大了眼睛,惊讶地问道,“君如届?”
涂画画的眼神忽然黯淡了下来,垂下眼睑,转头继续往里走去。
“莫非很严重?”徐亚斤内心早就翻滚。连忙小心地跟上,不敢再说什么。
两人问了君如届的病房,转到住院部,慢慢地往楼上爬去。
徐亚斤很想问涂画画为什么有电梯不坐,非得慢慢地爬这十层的楼梯。那可是顶楼啊!可惜她不敢问,只好踩着七厘米高跟,任劳任怨地跟着。
十层楼梯,两人爬了足足半小时。期间涂画画爬一层,坐一会。徐亚斤终于知道,为什么下车的时候,这女人要把她车座上的垫子顺走了。
当两位门神看到抱着一只流氓兔,从走廊那头慢慢荡过来的涂画画时,顿时精神抖擞起来。哥两毕恭毕敬地站直,朝着涂画画努力放空感知,麻木地说道:“少奶奶,少爷在里面睡懒觉。”
涂画画本来低着的头,因两人的声音,慢慢地抬了起来。由于身高差距,她的目光只能平视左边那人的胸。
左边黑不溜秋的门神看到涂画画的目光,心中顿时一紧。眼梢连忙往同伴掠去,那人回给他一个“千万稳住”的表情。
他没法,只得强自镇定地继续开口:“少爷有百分之八十的几率要睡一辈子的懒觉。“
他看到涂画画忽然漂移的目光,连忙加上一句:“医生说的!”
同时,在心里哀嚎:天!夫人为什么要叫他们这样说!
旁边的徐亚斤,听到他的话,用手捂着嘴,难以置信。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下涂画画的表情,发现她依然一副面无表情。从上车开始,就一直是这模样。
正当三人忐忑不安的时候,涂画画忽然开口。“脱衣服。”
“啊?”三人均是一愣,徐亚斤甚至上去摸了摸她的头。
这没发烧,怎么说胡话呢。
“脱。”涂画画的声音已经冷了下来。
徐亚斤讷讷地缩回手,投给两位保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默默地站到一边,当起了小透明。
左边人高马大的保镖僵硬地抬手,脑中一直回荡着江舒敏最后那句话:“满足少奶奶所有的要求,给你加十倍工资……”
黑色的西装被成功解下,挂在臂弯里。涂画画目光慢慢往下移,盯着另一半的黑色。
那人无法淡定了“钱固然重要,可尊严更重要!”
涂画画被他的动作弄得有点莫名其妙,抬头便看到他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更加不解。她也没心思跟他讨论他在怕什么。视线直直地往右飘去,然后成功地盯着右边的那丛黑色。
右边那位本还在暗幸,被她一看,直接焉了。有气无力地抬手,边脱边纠结要不要反抗到底。
可他还没纠结出来个结果,涂画画已经直直地掠过,走进了观察室。边走,边轻飘飘地吐出一句:“下次再穿黑色,我让你们给对方送终!”
“睡什么懒觉,肉末饿了,给我做饭啊!”涂画画扶着玻璃窗,从外面静静地望着睡在里面的君如届,在心里默默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