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人一听那簪子上带着人命,本想接过的手,伸出去了,却没有拿起了。他看看那簪子没什么特别的啊,一回身,却看到两位王爷都惊慌地瞪大了眼睛。
哈大人不解地问道:“王爷,这簪子……”
其中一位王爷,缓缓站起身来,走到于浩身旁,拿起那簪子,看了又看,道:“我认得。这个簪子是一对的,两支一模一样。本来是先皇送给宁贵妃的,宁贵妃一直带着。看来他没有说谎。”
哈大人似乎还是不死心,冲到于浩面前,扯着他的领子,厉声道:“她真不是那格格?”
“不是!”于浩肯定地回答。这一次,就算要治罪,也能缓一缓了吧。于浩心中松了口气。
敲门声让里面的四个人都愣住了。那本是很机密的事情,怎么一次次被人知道呢?
哈大人放开了于浩,那两位王爷也收收神情,坐回位子上。
哈大人打开了房门,就看到了门外的和宝儿。和宝儿微微一笑,轻轻福福身:“大人,王爷好。”
“你是……”哈大人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这样的女人,应该是满族里的贵族子女,只是这么过来,估计着是有事吧。
其中一名王爷看到和宝儿的时候,微微惊了一下,嚷道:“你是和家的大小姐吧。”
“正是。”
这下三人都明白了,那正是十四的侧福晋。只是她在这里,估计着也不会是一个巧合吧。于浩看到和宝儿,心中满是疑惑。这个女人他没有见过,但是却有着一种直觉,这个女人有危险性。
他正警惕地看着和宝儿的时候,和宝儿也看着他,那分明就是一种挑衅的目光。
和宝儿走到于浩的身旁,道:“三位是不是听说这个男人的话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于浩直觉直觉是正确的,这个女人要说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
和宝儿微微一笑,那种单纯的笑,然后才说道:“没怎么样。我只是想告诉哈大人,这个男人说的话不可信罢了。三位,可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
话说到这里,三位大人都知道和宝儿在针对这个于浩。只是不知道她一个小女人能做什么呢?
没有等到他们的回答,和宝儿说道:“其实这个男人在边陲的时候我就见过了。他是带着乌云福晋私奔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很清楚,在我们家王爷受伤的那段时间,福晋经常和这个男人在一起。后来王爷伤好了,他就和福晋一起失踪了,还写信来说他们是一起走的。这样一个勾引福晋的人是不是应该抓起来呢?”
“你胡说什么?”于浩忍不下去大声吼道。
他的声音真的很大,而且透着的怒意,让和宝儿也心惊了起来。只是她知道,自己做了这么多,现在必须坚持住,要不然原来做的事情就都白做了。
“我没胡说。乌云福晋写的那封信,王爷也给我看了。不信你们去问王爷去。”
三位大人一下都沉默了。今天这趟天下第一楼来得真好啊。让他们一下知道了那么多是事情。
乌云福晋要是真的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纠葛的话,这个于浩为了不让赵月溪受惩罚,帮助她说假话是有可能。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般人能乱说的。更何况说这些的还是和家大小姐,十四的侧福晋呢?
而那芙蓉玉簪在那里,似乎于浩说的也合情理。
于浩狠狠瞪着和宝儿,如果可以,他想杀掉这个女人。可是他在这里却不能下手。他朝着哈大人拱拱手:“我要说的我都说了。大人怎么定夺,那是大人的事。我先告退了。”
于浩没有等他们出声,已经大步走了出去。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躲在门旁的苏嬷嬷。那个告诉自己赵月溪受欺负的嬷嬷,现在却在那个侧福晋的身旁。她是侧福晋的人?那么她又怎么可能会好心地告诉他赵月溪受欺负呢?侧福晋不是应该都巴望着福晋没有好日子吗?
于浩一下明白了过来。她说的都是谎话,自想着,让她带赵月溪走而已。原来他被利用了,因为他,伤害了赵月溪。
于浩紧紧拽着拳头。那苏嬷嬷看着于浩在自己面前那气愤的模样,缩缩脖子,赶紧溜到了隔壁的雅间去。
于浩几步跑出了天下第一楼。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城,跑到了没有人迹的郊外。他大声嘶吼着,让自己完全累下来。
最后缓缓跌坐在那路旁的小树林里。
阳光斜斜地射进了树林中斑驳地洒在于浩的身上。于浩的目光空洞没有光彩,心中翻滚着,很难受。
他被利用了!被用来伤害赵月溪!他……伤害了赵月溪!如果她没有去那小镇,没有见到赵月溪,她的日子会是怎么样的呢?
至少在他说出那些事情的时候,没人可以反驳那些事的真实性。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帮到赵月溪,还将赵月溪加上了一条私奔的罪名。
“赵月溪~赵月溪~对不起……”他低低说着。可是现在却怎么也挽回不了了。
***
从皇宫里出来,十四就察觉到了身后跟着几名侍卫。
尽管哈大人已经跟他们说过这件事了,但是一想着这些人将一直跟着他们,他就心中不爽。
回到驿站,吃过晚饭,不经意地扫过院子,还是能看到那些侍卫就站在院门外。
十四皱着眉头,看着那院门,他身旁的赵月溪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了院门,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怎么了?看什么?”赵月溪问道。
十四突然伸手拦住了赵月溪的腰肢,道:“走吧,还记得以前我们在京城的时候,我带你去哪里玩吗?”
赵月溪眨眨那大眼睛,认真想了想,可是真的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玩过。印象中,他们在京城只是在皇宫里见面的多,要不,就是那次去木兰围场,出来之后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啊。
十四却拉着赵月溪走出院子,朝着驿站的后门走去,那里有着马厩。
带着赵月溪骑上宝马,一路朝着城郊飞奔而去。那些跟随的侍卫没有想到他们还有心思去骑马,一时间都没有准备马匹。
飞奔在没几个人的街道上,怀中是他最爱的女人,十四真心笑了起来。不管现在的处境如何,不管将来会怎么样,现在,他能这么圈着她,带着她在马背上疾驰着。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一般。
很久没有这么真心的笑过了,即使明天就会迎来处决,可是他还是想在现在紧紧拥抱她。
赵月溪坐在他的身前,不经意地回头,看到了十四明朗的笑脸。心中一股暖流,也跟着笑了起来。
十四一低头,看到了赵月溪的笑,风扬起她的发丝,她好美。不由的,他的手又收紧了一些。
阳光已经完全沉了下去,月亮升起,明亮地照射在这官道上。
一条小河,就在官道不远处,月光照在河面上,微波粼粼,美丽极了。
十四停下马儿,让马儿在河边喝水吃草。他牵着赵月溪的手,站在小河边,看着这美丽的景色,低声问道:“赵月溪,后悔了吗?”
赵月溪摇摇头:“不后悔。”
“嗯,不后悔。”
他们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这么紧紧拉着彼此的手,在一刻,感受着彼此就在身旁,已经很满足了。
这么美好的时光总是让人用一种时间停止的错觉。但是十四的这种错觉还是被隐隐传来的马蹄声打扰了。
那些侍卫的速度不算快,这么久才追上来。而现在他们并没有像在驿站里的时候一样,只是暗地里监视,而是这么明目张胆地靠了过来。他们是在担心他带着赵月溪就跑了吧。
他是想带着赵月溪离开,离开这一切,但是他生在皇家,他知道,这么一走,必定的全国通缉。那样即使逃得掉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还不如被谁一站,等军队的到来,赌上这么一把。
来人靠近了,赵月溪也听到了马蹄声的靠近。
不久,那四匹黑马来到了他们的身旁,跳下四个皇宫侍卫,拱手对十四说道:“王爷,请回去吧。夜里风凉,别凉着福晋。而且也快要禁夜了。”
赵月溪苦苦一笑,这样的美好只不过就这么短短的一段时间而已。他们终究是要回去面对的,不是吗?
十四微微一笑:“走吧。别害怕,有我在。”
赵月溪点点头,握着他的手:“嗯,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我们会同生共死的。”走到现在,十四的心意她看得很明白。她知道,那不伦的惩罚是折磨而死。十四定会直接杀了她,让她能好好走。而十四也不会苟活下来。同生共死,即使是死,他们也能在一起。所以她不再害怕,不再退缩。
“对,同生共死。”十四握着赵月溪的手,放在唇边轻轻落下一吻。
那些侍卫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让王爷和福晋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是他们也没有夺去问。职责让他们不能多言。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拖了好几天,蒙古头人的欺君之罪还是发出去了。
哈大人的眉头一直皱着,线索再一次断开了。两位王爷也都垂着脑袋。这距离皇上给的期限越来越近了。他们要怎么回复皇上呢?
哈大人打破了办公大厅里的沉默,问道:“两位王爷,你们看,现在该怎么办好。”
其中一位王爷说道:“线索都断了。没有能再证明什么。那个于浩说的我看有点道理。”
“那和家丫头说的也要考虑啊。”另一个王爷道。
哈大人只是那两个王爷也一样的矛盾和为难,心中倒有了主意,他笑道:“既然现在事实可能是乌云福晋就是赵月溪,赵月溪就是当年的格格。也有可能是当年格格已经死了,赵月溪只是那嬷嬷的外甥,被嬷嬷冒充了格格。没有相互佐证,那么我们就只能揣测圣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