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站在夜风之中,风扬起她的发,却丝毫没有飘逸的柔媚,转而弥漫着冷漠与沉沉的肃杀之气。
“我弃了王亥那棋子便是不想让司马安平那几人再如同苍蝇一般盯着醉红尘!”红尘低沉冰冷的声音传来,掩藏不住的怒意蔓延。
离弦心中一颤,又是重重地叩首在地。
她清楚,如今定是司马安平等人再次盯上醉红尘了!
“许是我久未动手你们觉得我已经形同虚设?!”红尘缓缓回头,狭长的眸子已然全睁,却泛着寒光,犹如战场上嗜血多年的宝刀一般森冷无情。
却在下一瞬间,只轻抬了左手,离弦瞬时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被强劲的内力扫向了亭子的朱漆圆柱!
一口浓稠的鲜血喷出了离弦的樱唇,看是伤了内脏了。
绮兰咬着牙,绿依拽着的手仍旧没有放松。
绿依其实知晓,绮兰并不是担心离弦。
冬阁四女,心都是冷的。
然而,冬阁四女却又不约而同地在冰冷坏死的心底藏着那么一个人,一个敬佩终生的人。
绮兰关心的,只是面前这个一身血色衣裙的女子,能够让波澜不惊冷心冷情的绮兰关心在乎的,也只有面前这个一头黑丝乱绝色的女子。
离弦跪着从那朱漆圆柱前缓行了过来,咬着牙,承受着五脏六腑移位的痛楚,叩首道:“谢,谢尊主,责罚!”
“按着组织的规矩来吧,别把自己给弄死了,烂摊子还得有人来收拾!”说完,红尘拂袖而去。
绮兰明显松了一大口气,绿依只觉得自己抓着她的手手心里濡濡的汗意。
离弦再次伏地,哑声道:“离弦担了保护尊主的职责,无法自废武功,只能自断左臂以示悔意!敬谢尊主!”
随即,一声异常刺耳的喀拉声传来,在这静谧的夜晚尤其诡异而令人心寒。
因着受了严重的内伤又自断一臂,离弦终是晕了过去。
绮兰无视绿依幽幽的眼神,淡淡道:“我送她回去。”
“不用你去送。”
绿依不依不挠,向着无边夜色吩咐道:“来人,送离弦回阁。”
黑暗中迅速地闪出了两道人影,其中一人小心地将离弦抱了起来,另一人护卫着,转瞬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绮兰眉心微皱,掸了掸袖口,也欲离去。
然而绿依却出声止了她的脚步,“你刚才到底在担心什么?”
“白珩是国子监六小生中心思最为缜密的一个,在醉红尘藏了那么久,必定已经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狡兔三窟,可醉红尘无疑是行事最为方便的地方,如今定是保不住多久了!”绮兰一番话给绿依回了过去,虽答的是忧虑之处,却怎么也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意味。
绿依明白绮兰定是有事瞒住了,想了想方才绮兰似乎是在红尘出手的时候情绪波动最大,而后红尘让离弦按着组织的规矩自行制裁她却明显松了一口气。
绿依心头跳过一丝不安,也闪现了一个最为糟糕的想法。
“红尘她······最近从洛城取的倾城笑,似乎是以往的一倍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