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萤解下缠在腰间的银蛇鞭之时,堂上嗡声四起,想是大家都知道这鞭子的厉害。有人大着胆子道:“大当家的,你这银蛇鞭一向是用来对付外人的,现在怎可甩在自家兄弟身上?”
夜萤看也不看那人,道:“不把我寨的规矩放在眼里,我又何必再把他当做自家兄弟。”
“大当家!”听闻此言,老七大吃一惊,正待辩解一番,不想那鞭子已如吐着冰冷的信子的毒蛇迎面而来。他不及防备,只能下意识地抬起右手一挡,结果手背上重重挨了一鞭,顿时皮开肉绽,鞭尾顺势扫到他的右脸颊,也带出了一道血痕。
老七吃痛地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铁青地看着夜萤,却并不敢还手,只用左手按住血流不止的右手背,恳求道:“大当家,手下留情。”
“这不过才是第一鞭,还有两鞭呢!”夜萤说着手腕一抖,银蛇鞭径直扫向老七的肋下,去势凌厉。可老七这次却眼疾手快地往旁边一个侧身,险险地避开了。
“躲什么?!”夜萤恨恨地道,“做错了,就要受罚!”
老七一听便站在原地不动了,硬气地挺着胸膛,咬着牙准备承受接下来的地三鞭。
夜萤对他的这个态度十分满意,但不代表她就会因此而出手客气。只见她绕到老七的身后,对着他的背比划了一下,然后一鞭下去,衣衫便裂开了,血肉模糊。
“趁着天色还早,赶紧下山去找个大夫看一下身上的伤吧。”夜萤慢慢走回虎皮大椅前,一字一顿道,“从今以后,你就不再是我黑狐寨的人了。”
老七咬咬牙,不甘心地道:“大当家,我知错了,也已经受了罚,您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吧!黑狐寨就是我的家,离开这里,我无处可去了啊!”
“你应该知道,我只罚了你三鞭,处罚已经算轻了。”夜萤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鞭柄上镶嵌的羊脂玉,“你是一个例子,我要让大家都谨记,在我黑狐寨,若敢坏了规矩,就再无被原谅的可能。”
“大当家……”老七仍想再说什么。
“怎么?还想挨鞭子吗?”夜萤冷眼看他,扬鞭一指大门的方向,“恕不远送!”
老七环视四周,平日与他要好的兄弟纷纷避开他的目光,竟无一人肯站出来为他求情。他心灰意冷,颓丧地走向门外,可眼神里,却是带着怨恨。
夜萤换换坐下,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叩着,语调不疾不徐,“我七岁时来的黑狐寨,如今一转眼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各位是看着我长大的,可以说都是我的长辈,我理应给大家留些情面,甚至对一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这样大家都好过是不是?”
众山匪摸不透她的心思,没人敢接话。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干我们这行当的,可以不将律法放在眼里,可规矩却不能不守!”夜萤突然在扶手上狠狠地拍了两下,“如今,黑狐寨虽把附近的几个山头管理得服服帖帖,称霸一方,可若是不好好管束好你们的邪性,到处给我结死仇结死怨,黑狐寨迟早要被人铲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