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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远东军(3)

尽管两人相处的并不融洽,麦克阿瑟的战斗意志还是感染了这位上将。虽然他的舰队规模很小,但是力量却一直在加强。不久前才加盟的12艘新式潜艇让哈特的舰队增色不少,但是他的巡洋舰只不过2艘,驱逐舰也不过13艘。随着舰队力量的增强,当然也拜麦克阿瑟的不断刺激所赐,哈特很受鼓舞,他在10月底告知海军作战处处长哈罗德·“贝蒂”·斯塔克上将,在日本进犯之时,他将不会撤退到新加坡。相反,他将以马尼拉湾为基地,展开进攻。海军部对他的想法进行了长达三周的仔细分析,最后告知哈特继续执行彩虹5号作战计划条款,在日本入侵时后撤。

就在海军部对哈特的建议展开分析的同时,陆军部已经越来越感觉到与日本的战争已经不可避免。11月中旬,马歇尔举行了一次非正式记者会,邀请的都是很有声望的记者。马歇尔说,“美国和日本走到了战争的边缘,在高度机密的情况下,总统正在增强菲律宾的防御力量……麦克阿瑟每天都在从船上卸物资,并在纵深处守卫延伸的地方修建机场……我们正在为日本即将发动的攻势做准备,而日本人却认为我们只会守卫菲律宾本岛……我们在那里有35处空军基地——是我们在全世界最大的集结地……美国并不想与日本发生战争,如果与日本作战,我们的力量就会被分散,但是我们会给予日本无情的痛击。机将立即从空军基地飞起飞,对日本的战略目标展开轰炸。”B-17的航程无法涵盖吕宋岛到日本的距离。但是马歇尔的语气是如此坚定,他似乎坚信轰炸机可以飞到海参威在那里由苏联红色空军为他们补给燃油、炸弹,沿途轰炸完目标后再返回菲律宾。但这无异于是在做白日梦。事实上斯大林在与德国开战之际为了不给日本口实来攻打苏联已经对日本是一让再让。

中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偌大的中国大陆没有一个轰炸机机场。如果要建机场也只能在深入内陆日军鞭长莫及的地方建。还不得不在那里储备炸弹和燃油。正如美国空军将会看到的那样,即使是在中国搞一个。。。也会是一场噩梦。此外,1941年客用的B-17轰炸机只有C,D两型,机头机尾都未配置机枪,也没有自动密封的油箱。马歇尔还对忙着做记录的记者们信誓旦旦地介绍B-24轰炸机,称这种飞机的飞行高度超过了日本战机,将很好地避免不受攻击,并称B-24即将大量投产。然而事实上满负荷的B-24的飞行高度比B-17还低,并且因为底部没有塔炮很容易被击落。要想使日本的城市陷入一片火海,将需要1,000架B-29轰炸机。期望B-17轰炸机编组来完成这一任务简直是痴人说梦。

马歇尔是美国建国以来最伟大的军人,他是一个预见者,一个创新者。但是他也有弱点,他对空军知之太少。由于受德国电影中斯图卡轰炸机的影响,他让航空兵购置了大批A-24俯冲轰炸机,简直让航空兵参谋们伤透了脑筋,但是他们一个个都保持沉默,而不是与他争论。

记者们问马歇尔海军会有什么动作,他们得到的回答是海军在大西洋上的防御任务过重而不可能在大西洋上采取攻势,但是虽然他们不能摧毁地面上的战略目标,但是可以用B-17来击沉敌舰。没有谁比马歇尔更加看重B-17了。

麦克阿瑟就不像马歇尔那样对空中力量抱不切实际的幻想。恰恰相反,他很清楚那些都是什么玩意儿,正如他知道A-24不过是一堆废铁而已。马歇尔新闻发布会不久,陆军部告知麦克阿瑟他们将继续向菲律宾输送B-17轰炸机,但是却要求麦克阿瑟将飞行员送回国内。美国航空兵中的经验丰富的轰炸机飞行员是如此奇缺以至于抽不出人来培训更多的飞行员来驾驶这些玩意儿。没有人知道谁会来实施马歇尔的对日空中毁灭性打击的计划。

尽管如此,11月22日,麦克阿瑟收到了马歇尔的来信告诉他随着菲律宾空中力量的增强,彩虹5号作战计划将“作以修改……将强大的空中行动包括在内”,并授权麦克阿瑟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捍卫群岛以及对日本发动进攻的权力。现在他终于摆脱了橙色作战计划3号方案。

整个夏季和秋季,气氛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可怕,似乎到了爆炸的极限。在收到马歇尔的信48小时候后,麦克阿瑟给温莱特打电话,“乔纳森,你现在可以统领北吕宋岛的军队了,不要管什么演习了,你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温莱特当天就离开了麦金利堡,到北吕宋岛担任驻扎在那里的菲律宾陆军4个师的司令。此外,他还管辖着由受过良好训练的800名菲律宾童子军骑兵组成的第26骑兵团。北吕宋岛防御面积达7500平方公里,这条长长的战线需要运输支持,但是温莱特却连一辆卡车也没有。他们的机动全靠马匹和两条腿。麦克阿瑟告诉他:“4月份之前你还有机会训练你的部队。”

麦克阿瑟对布里尔顿说的几乎是同样的话:日本在1942年春天来临之前不会进犯,他们肯定要等到雨季结束。但是在布里尔顿看来,麦克阿瑟的预测“更像是他自己的期望而不是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11月27日,陆军部告知驻夏威夷和菲律宾的陆军司令,“和日本的谈判即将结束……敌对行动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如果敌对行动不可避免,注意用词为不可避免,美国希望日本先公开采取行动……现命令你做好必要的事先侦察工作……”

在收到这条消息后,麦克阿瑟给他的战地指挥官发出了警告,告诉他们,“目前情况下无法断定日本将采取何种行动。”必须“对任何可能的进攻做好必要的应急准备。”

与此同时,海军部给哈特的致电更加明白无误。“此系战争警告。”海军部研判战争已不可避免,随时可能爆发。

麦克阿瑟,哈特和塞耶齐聚塞耶的高级专员办公室研讨他们收到的电令。哈特似乎对于战争的迫近已经习以为常了,但是塞耶这时却还拒绝相信战争可能发生。麦克阿瑟吞云吐雾走来走去,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他非常肯定地说,日本,不会在春季到来之前发动战争,届时远东军将有能力击败他们。哈特默不作声,但是在回到自己的司令部时,他便下令自己的巡洋舰包括他的旗舰撤离吕宋岛。

哈特一边将自己的最大的战舰从危险之地调离,一边还在与麦克阿瑟在远距离空中巡逻一事上讨价还价。又过了3天他们才达成了一致。最终结果,陆军航空兵巡逻范围从吕宋岛北部到台湾,当时日军在台湾建有几十座机场。海军航空兵肩负吕宋岛西部、西南部至印度支那方向的远距离巡逻任务。与此同时,远东军和哈特的亚洲舰队都增加了防范措施,并提升了各战术队伍的警备级别。次日,麦克阿瑟致电马歇尔汇报情况,“为成功防御,一切已准备妥当。”

12月5日,麦克阿瑟召开了非正式的记者会。向他们介绍如果战争爆发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第一,他说,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报道最多的一次事件,他愿意给记者们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他让他们放心,“尽管我很忙,我会每天召开半小时的新闻发布会向你们通报战事的进展情况,路线的改变以及其它信息,而不是留给你们自己去猜测。我也愿意帮助你们,如果你们有人敢冒风险,我可以把你们送到前线,让你们亲眼目睹战争的进展。”这可不光是帮助,还是恐吓。

第二天,驻新加坡的英国舰队司令汤姆·菲利普斯乘飞机抵达马尼拉与哈特和麦克阿瑟会面。他希望哈特能够派其13艘驱逐舰中的8艘到新加坡护卫他们的主力舰。

麦克阿瑟告诉菲利普斯,“我将与哈特上将通力合作。我们是老朋友了,也是最亲密的朋友。”哈特的副官咳了几声才没笑出来。而哈特依然是那副让人琢磨不透的神情。麦克阿瑟告诉菲利普斯到1942年4月他将建设成一支足以抵御日本对菲律宾的进攻的强大力量,他有信心做到。“无能的敌人如果对菲律宾采取空袭,我们会更安全……不只是敌人的空军无能,其机械化,摩托化部队的无能也会让我感到绝对的安全。”真可谓好一派安详的夜色。

从他对菲利普斯的讲话中当然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从他取消12月份的演习,从他命令温莱特领命北吕宋岛推进滩头防御的命令,从他给远东军航空兵下令让他们组建追击中队中都可以窥探端倪。最近几个晚上,吕宋岛上空已经多次发现日军飞机掠过。12月5日,麦克阿瑟下令夜间再发现日机当场击落。

远非对日本的空中威胁无动于衷,麦克阿瑟于12月1日已经下令将马尼拉以北70里的克拉克机场的B-17轰炸机迁往棉兰老岛上的戴芒特机场。正如他对马歇尔所讲的,日本在距离吕宋岛北部只有300里的中国台湾的大量的机场,“意味着我们的重型轰炸机只能部署在吕宋岛南部才是安全的,并且从吕宋岛南部出发,借助辅助机场可以对地进行打击。”他一直想将B-17的基地建在菲律宾群岛的中部,但是到目前为止卡西还没有在那里发现几处能够迅速改建成机场的地方。但是在棉兰老岛上的菠萝种植园戴芒特,卡西投入了1,500人在两周内将某公司的轻型飞机使用的很小的飞机跑道扩建成一个跑道长一里的可满足B-17轰炸机起降的机场。戴芒特机场在克拉克机场南500里处,不在日本陆基轰炸机的飞行半径内。

但是,另一方面这个新建的机场却有一个很大的缺陷:没有军官俱乐部。飞行员们可以死里逃生的执行任务,但是不能没有最基本的舒适度需要,军官俱乐部是个起码的底线。因此他们拒绝去棉兰老岛。一些人即刻弄出了蓬松大的胡子,参加抗议已经超过了在菲律宾的服务期但是还不得不呆在这里的游行。这年秋天,从美国来的航空兵军官对克拉克的航空兵的邋遢感到震惊。布里尔顿不是一个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的人。他对麦克阿瑟的将第19轰炸组的35架B-17轰炸机从克拉克机场迁往戴芒特的命令直接忽视了。

12月4日,卡西通知萨瑟兰戴芒特机场已经可以投入使用时,却没有看到一架轰炸机飞过来。盛怒之下的萨瑟兰致电布里尔顿的总参谋,将他狠狠地训了一顿。他咆哮道,“你他妈的,你知道麦克阿瑟将军已经下令将这些轰炸机迁往棉兰老岛。为什么现在都不在那里?赶快给我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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