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几天章晓饿了便煮点饺子吃，如果煮的多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便直接当做早餐吃。虽然有点单调，但是饮食规律了不少。章晓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吃饺子，或许像章晓这个年龄的人都不是那么喜欢吃。饺子是上辈人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所以在章晓这代人成长的过程中，逢年过节便要吃饺子。不过现在吃起饺子却觉得很好吃。章晓也记不得已经有多久没有吃过饺子了，平时出去吃饭不会去特意吃饺子，更不可能自己在家包。现在吃到饺子，难免心中有些感慨。章晓不敢去想那天徐升说的那句“一个人在外不容易”。因为有些东西，不去想，没有人提起，自己便可以假装它不存在。不过好在每天的工作依旧十分忙碌，可以让章晓将这些想法远远地抛在脑后。除了工作，章晓还要去想怎么能够拉近自己和徐升的距离。的确也没有时间去想其他的事。明天又是周末，章晓等到快下班的时候，从隔板的这边探过头去，装作不经意地问徐升：“你明天有事吗？”徐升正忙着手里最后的一点工作，随意地说：“没事啊。”“上次我说你过生日请你吃饭，明天怎么样？”章晓期盼地看着徐升。“没事，不用了。生日过两次，老得太快了。”徐升还是专注地看着屏幕。章晓怕徐升就这样拒绝，紧接着说：“那就不算过生日，算我谢谢你。”徐升终于忙完最后的一点工作，看看章晓探过来的脑袋，显得有点滑稽，倚在靠背上说：“谢什么啊？”“谢谢你请我吃粽子和饺子啊。”章晓想了一会，说道：“正好顺便还你饭盒。”“嗯。”徐升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章晓，“我看你可以报一下恩。”“这是答谢，怎么就上升到了报恩的高度了！”章晓失笑道：“你明天什么时候有空呢？”“晚上吧，白天可以好好地睡个懒觉。”徐升说着，到了下班的时间。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度过一个闲适的周末。章晓也想好好地睡个懒觉，但是生物钟已经完全取代了闹钟。章晓按照往常上班的时间准时起床，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哪怕醒了也能在床上接着躺着。现在也不知道是自己太勤快了，还是奔波劳碌命，醒了就躺不住了。外面的天空有点阴，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最近雨水很充足，不过天气预报经常不准，报了有雨却也没见下。章晓推开窗，透透气。看着早上刚刚苏醒的这个城市，周末有着平时少有的安逸。起得这么早也不知道干点什么，想着晚上和徐升约好一起去吃饭，心里还有点小紧张，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约会呢？越想越紧张，章晓决定做点事转移一下注意力。看看屋子里略微显得有点凌乱，章晓便开始打扫房间。房间虽然小，但是彻底打扫起来也很长时间，到了下午三四点钟才打扫得差不多。电脑正开着，章晓便点开播放器，用音乐打扫一下自己的心房。章晓喜欢听老歌，喜欢听民谣，却也喜欢听摇滚。但是不怎么听新歌，导致每次和苏晴去KTV，苏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和长辈出来唱歌。“她住的街道总是有阳光/把欢笑和悲伤都系在发上/她每天都打扫自己心房/永远在期待梦境有天实现……”电脑里传出陈淑桦的声音，略显欢快的《爱情走过夏日的街》很应景。章晓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能把欢乐和悲伤都系在发上的女子会是多么的可爱。曾记得在中学的时候，那个时候大家经常会买来好看的本本，抄上各种各样的歌词。章晓也曾跟过风地抄歌词，不过总是觉得自己的字太难看，而且一首歌词都要好长好长，往往抄的累了也没抄完。章晓钟爱林夕的词，那时还发过宏愿，要把林夕写词的歌都抄在本子上。后来去网上搜了一下，林夕写过的歌实在是太多了，也就作罢了。后来好看的本子越攒越多，但是却再也没有用武之地。章晓又冒出抄歌词的念头，找来一支笔和一张纸，上网找这首歌的歌词。工工整整地抄在纸上之后，章晓看着自己写的歌词。已经很长时间不写字了，或许现在的字还没有当初写的好看，章晓无奈地笑笑。章晓给徐升发了一条**，问问他几点去吃饭。徐升说六点半去接章晓。章晓便开始挑衣服，心中又有些小紧张。章晓简单地挑了一条白色的纱裙，记得徐升喜欢吃Ian家的蛋糕，怎么也算是给徐升补过生日，没有蛋糕也不是那么回事啊，章晓想着便出门去买蛋糕了。Ian看章晓打扮得这么漂亮，不禁说：“这是要去约会吗？”这些日子和Ian慢慢熟起来，章晓觉得Ian像自己家人一样。章晓略微低了低头，有点娇羞地说：“没有，和朋友去吃饭。”Ian看章晓害羞，便说：“是和男性朋友吧。”章晓忙说：“是同事。”“上次那个同事？”Ian看着章晓。“嗯，是啊。他很喜欢你做的蛋糕，正好他生日，才请他吃饭。不过我不知道买什么。”章晓看着玻璃柜里的各种蛋糕，拿不定主意。“那你这也算约会了啊！”Ian比章晓还兴奋，“你几点去吃饭啊？”“六点半，是不是有点早？”章晓看看表，刚刚五点整。“不早不早，刚刚好。我一会有慕斯蛋糕新鲜出炉。别人订的我一般都会多做一两个，你来的刚刚好，要不我就给吃了。”Ian笑着看章晓。章晓坐在一旁的沙发上，Ian凑过来和章晓聊天：“你们要不要来学做蛋糕啊？很浪漫的。”“你怎么这么兴奋啊！”章晓虽然没说过自己和徐升的事情，但是章晓觉得Ian都懂，这种感觉很奇妙。“成人之美当然是好事啊。都说做蛋糕的人，心比蛋糕还要柔软，满怀爱才能做出好吃的蛋糕。我这不是努力地牵线搭桥嘛。”Ian认真地说，“虽然跟你之前了解不多，但是我很喜欢你，所以更愿意帮助你。”Ian的“喜欢”说的突兀，但章晓却不觉得唐突。其实Ian是蛮善良的，每天卖不完的面包、蛋糕，九点半关了门之后，就直接放在店门旁边的一个桌子上，大家都可以免费拿回去。Ian还经常会喂一些流浪猫，流浪狗的。为了不影响店面做生意，Ian都在关了门之后去旁边的小花园喂。这些以前章晓就有一些了解，有的时候晚上很晚回来，还会拿两个面包做晚餐。也曾经碰到过Ian在小花园喂流浪猫狗。那时候章晓只是觉得，真不知道Ian哪来的那么多收入，可以供自己做这些别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事。“不用解释，看你望向那个男人的目光，谁都懂你的心思了。”Ian看章晓没说话，还以为章晓要解释她和徐升的关系，“那个人叫什么啊？”章晓反而坦然地笑了，觉得这样心照不宣也蛮好的，说：“叫徐升。升起的升。”“徐升……徐生。你要是叫莺莺就绝配了。哈哈！”Ian说完便笑起来。章晓也跟着笑起来，“那我们还缺个红娘啊！”“我可以做红娘啊！不是有一出戏，怎么回事来着？反正就是红娘拿棋盘遮住徐升，不是不是，是张生。”Ian说得激动，还说错了名字，惹得两个人又笑起来。“红娘用棋盘遮住张生去和小姐莺莺相会，你呢，就来我这和徐升相会。”“还相会。”章晓嫌弃地说，“感觉偷偷摸摸的。”“约会！约会好吧！咱不用偷偷摸摸的，现在恋爱都自由了。”说完两个人又笑起来。说笑间，不知道哪的计时器开始铃铃地响，Ian起身招呼章晓帮忙：“小姐，来帮忙。”“小姐好难听啊。”章晓朝着Ian大声说。“好好，莺莺小妹，来帮忙。”Ian实在觉得这个妹妹可爱。章晓一边走过去一边还嘟囔说：“红娘不是莺莺的丫鬟嘛！哪有小姐帮丫鬟的。”Ian熟练地打开冰柜的门。章晓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走到后厨来，也不知道咖啡店的厨房算不算得上后厨。前面的店看着小小的，可是后面的空间很大，沿着墙壁放满了各种柜子，冰柜、烤箱。屋子的后面直接通着一条小路，够两辆车并排开过来。章晓走到门口张望，发现这条路和旁边自己回家的小巷子是连着的，不过自己没怎么注意过。章晓走回来，看Ian把好多份的慕斯蛋糕从冰柜中拿出来，正把蛋糕和模具分开。章晓便也过来帮忙。“怎么这么多蛋糕啊。”章晓看着铺满了案台的蛋糕，旁边还放着一摞类似于筐的东西，看来蛋糕要用这个运走。“我不是说有人订嘛。”Ian一边忙活一边说，“一般我朋友都会过来帮忙，今天她有事，我还正愁呢，还好有你！”“我这是被你拉来的苦力。”章晓嘟着嘴说。“怎么能说是苦力呢，这也算你参与制作的蛋糕。徐升吃着肯定特别香。”Ian说完看着章晓，章晓的嘴角还略微噙着笑。还剩一点没弄完的时候，后门的小路便过来一辆车，车上下来的人和Ian打声招呼便忙着把已经装好的蛋糕搬到车上去。Ian和章晓加快速度地忙。送走一车的蛋糕，Ian便赶紧拿着剩下的两个蛋糕到前面给章晓打包。刚把两个蛋糕都放进纸盒，想了想，Ian便又拿出来一个。“生日蛋糕吃这么小啊。”章晓看着Ian手指翻飞地打着漂亮的花，一看就不是蝴蝶结那么简单。“蛋糕，吃的是情调不是分量。吃那么多也消化不了。”Ian头也不抬地对章晓说：“两个人分吃一个蛋糕才浪漫啊。”章晓正看着，接到徐升电话，说已经到附近了。Ian的蛋糕这个时候也打包好了，一朵紫色的花盛开在蛋糕盒上。章晓接过蛋糕，还没来得及掏钱便让Ian推出门去。走到道边，徐升的车也刚好开过来，章晓朝着Ian挥挥手，便上了车。刚上车徐升就问章晓：“这是什么？把饭盒打扮的这么好看啊。”章晓看着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这才想起来忘了拿饭盒，本来想着下来买好蛋糕应该还有时间，回家里呆一会再下来的。结果被Ian抓去做苦力，忙着就忘了饭盒。章晓抱歉地对徐升说：“不好意思啊！我忘在家里了。”“没关系，哪天再说吧。”徐升不以为意。“我们去哪里吃饭啊？”章晓看徐升一直开车，显然目的地明确。“你请我吃饭，还问我啊。”徐升开玩笑地说。“那就去上次和江远吃饭的那家吧。”章晓很喜欢那家的西芹百合。徐升应了一声，没见他调头，也没见他绕远，仿佛徐升也早就打算去那家吃一样。到了餐厅，章晓和徐升两个人一起点了几道菜，服务员说周末人多菜会上的慢一些，便下去了。这回坐的位置和上次来的不太一样，头顶的灯光略微昏暗一些，桌子一旁放着点燃的蜡烛，摇曳着的烛光温柔了彼此的脸庞。餐厅放着很温柔的情歌，男女对唱仿佛在耳边呢喃，气氛说不出得**。周围几桌都是两两相伴，虽然不知道他们都是不是情侣，但是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都显得关系不太普通。不过看着另外一旁两个女孩，显然是刚刚购物回来，大包小包的堆满椅子，不时的说笑着。这一看就是闺蜜，肯定不是情侣。章晓自己被自己的天马行空逗得笑了出来。但是不知道在别人的眼里，章晓和徐升是不是也像情侣一样。章晓想着，转过头发现徐升也正看着自己，又尴尬地把目光转向别处。徐升看着对面的章晓。上次便是在这里看穿了章晓，也在自己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看着章晓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徐升轻轻地笑了。这是一个纯粹的女孩，心底温柔，会傻笑，会自言自语，拥有属于自己的小世界的人都很善良。但她表面却坚强独立，工作上有着天不怕地不怕的气魄，动作迅速，决定果断，心思缜密。徐升觉得认识了章晓这么久，却越来越觉得自己不认识她。章晓仿佛有莫名的吸引力，让自己不由自主地靠近。今天为什么会出来吃饭呢？是章晓约的自己，还是自己主动被章晓约呢？徐升想起上次给章晓发的那条**，“绽放吧，我的姑娘”。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加上了“我的”，不过这感觉还蛮不错的。那种让自己一直感到幸福的感觉是什么呢？是喜欢吗？已经有多久没好好地谈恋爱了呢？都有点忘了心动的感觉了。自己对章晓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呢？是喜欢还是想照顾她的一种冲动呢？但或许想照顾一个女孩，便是喜欢她，爱上她的基础吧。看看对面的章晓，自己也并不清楚现在的心情。那就等等吧，别误了一个好姑娘。徐升想着。但又想，也别错过一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