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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03、下弱水

沐清溪只感觉自己一直在天上飞,与坐在火凤阿姨身上翱翔时的心境不同。自己一人在能力不足的基础上,独自被抛向高空,又自高空缓缓落下,见识到磨难的渺小,也看见山川的清秀,那一瞬间的顿悟不仅让她上升了两个小阶段,也为她筑基打好了基础。

“追月你也下来了,可也是被老道扔下来的?”当清溪在昆仑山脚站稳脚跟之后就发现追月已经站在了通向蓝溪的道路上,继而询问道。追月对着沐清溪摇了摇头,走到清溪身前,示意清溪往后看。

一条精铁锁链深深陷入身后的巨石,顺着被捆绑的巨石,清溪看见:铁链直跨悬崖,向着昆仑顶蔓延而去,冲上云霄。

“追月,你难道是顺着铁链下来的?”沐清溪不敢置信,虽说这精铁链看起来的确粗壮结实,可追月毕竟是四条腿的马儿,难道还能走钢丝?

追月偏着头看着清溪,点了点头,继而又靠近清溪,埋下它的大脑袋轻轻地蹭着沐清溪的腰间似在撒娇,又似有些委屈。

“追月乖,清溪保证不是故意离开追月的,你也看到了,是那个老道直接将我扇出来了。

还有追月,你虽然是圣兽,可也别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毕竟你现在不会飞,要是掉进悬崖可怎么办?”想着追月在上面走钢丝的样子,清溪就打了个寒战。

感觉到沐清溪的自责与担心,追月站直身子在清溪面前转了一圈,可因为身体太大,没有丝毫灵活感,反而险些将清溪给绊倒了。

“哈哈哈哈……追月你竟然学我,太搞笑了!好了,好了别转了,再转等会你脑袋转昏了,谁驮我?”本来当清溪看见追月学自己那天的动作表示没受伤时,沐清溪一阵好笑。可当追月转完一圈又一圈,搞得自己四处躲闪时,沐清溪可就哭笑不得了。

当追月停止转圈之时果然晕了,在山下耽搁几个时辰才缓和过来开始上路。

走时,清溪深深地朝着山巅方向看去,但愿之前那段话是自己听错了。

昆仑至弱水路途遥远,即使有圣兽代步,走走停停至少也花了半个月时间,才横跨了大半个蓝夜。

“追月你说这地图上明明那么近一小段,怎么我们偏偏就就走了这么久?说好的两个月时间如今已经去了一半了,何况我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沐清溪拿出地图,虽说看起来她们已经快接近苍梧了,可是这一路跋涉早已经磨平了当初的热情,要不是骨子里那股子不服输,沐清溪早就唆使追月带她回家了。

追月长鸣一声,带着沐清溪冲向不远处的一条大河。

一人一马看向身前横着一条异常宽广的大河,河流中的水浑浊不堪,两岸相隔几十米,没有修建任何桥梁吊索,只有一艘颇为陈旧的古老红木船停靠在港岸。走近一看河边依依稀稀有些白骨陈列,大小各异、凌乱不堪、像是被什么生物啃噬过随意丢弃在河边,沐清溪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只感觉到一阵寒意,这些白骨分明出自人体除了头骨之外的其他部位,白骨之上有很多细小的牙印,像似被什么东西啃噬过一般。

“小姑娘可是要渡这弱水河?”一句沧桑中带着几分阴哑的声音从沐清溪身后响起。

吓得沐清溪身子一抖,连忙直起身子,由于惯性险些掉入那浑浊而平静的弱水河。

“姑娘小心,这弱水河可是要吃人的。”老者面色苍白,嗓音沙哑,一身渔夫打扮的他,仿佛让沐清溪感觉不到半分生气。

“多谢老伯关心,我,我的确要过着弱水河。”虽然奇怪老人为何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但沐清溪很是聪明的没问出声,摸了摸追月温热的毛皮,散去一些心底无故滋生的凉意,语气恭敬的说道。

“小姑娘,一定不是穆远之人,这弱水河可不能小看。”老者扬起一丝阴冷的笑意,苍白的嘴角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仅有从左眼尾横跨半张脸的一条暗红色刀疤让他看起来还像是个人。

老者捡了一片树叶丢入至河中,树叶一落至水面,没有半分停歇,弱水河水瞬间将其包裹,树叶像是受到什么吸力一般,在水将之包裹之后,急速沉入水底。

在树叶沉入水底的同时,平静的水面开始翻滚,水下一群黑影朝着落叶的地方游来,气势汹涌。

黑影近了,清溪才发现,出现的是一群密密麻麻的食人鱼,数量之多不下一万,领头的食人鱼更是有一张极为诡异的人脸,它当先游至树叶落水地,当发现不过是张树叶时,将嘴里锋利的牙眦了起来,眼尾一挑好像很是不满的样子。

食人鱼又在弱水河边游荡了一阵子,这才摇动尾巴游走。

“那,那是什么东西?”沐清溪忍不住开口。这食人鱼她也仅在《九州杂谈》里看过,而那生了人面的领头鱼更是让她惊悚万分。

“哈哈……小姑娘别怕,看见没?那艘船可以渡你过河。”老者并没有回答沐清溪的问题,反而伸手指向岸边停靠的唯一一条船。

“老伯,您可是这艘船的船夫?”这弱水河有些诡异,她清楚地记得那张树叶竟没有在河面停留半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吸力直直的坠向了湖底。那艘船肯定有诡异,能够安稳的停靠在水中,并且没有受到半分影响。

“是也不是。”老者回答道。

“若不想成为河边的枯骨的一员,别试图自行驾船。三日后辰时,带上你最宝贝的东西来这里渡河。”老头扬起一抹阴笑,向着大道走去,几个呼吸间就离开了沐清溪的视线。

“缩地成寸!他是高阶修士。”似乎在沐清溪打算驾船过去之时老者的声音响起。若想过河就必须上船,可这老者给沐清溪一种恐惧感,不是因为他的样子以及修为,仅仅是陪伴自己多年隐隐灼热的麒麟玉,以及这十八年来发生各种意外而得出的直觉。

“都到这里了,难道我要放弃?最多再走两个城镇我们就到苍梧山脉了,可是……”老者总给自己一种危险的直觉,越是靠近,那种直觉越是剧烈,比之这弱水河中的食人鱼还要渗人。

“不行!我不想一直当个弱者,我要变强!”沐清溪牢牢捏住颈间的麒麟坚定的说道。

追月靠近,用脑袋蹭了蹭清溪,表示会一直陪着她,不管会不会有危险,无论清溪会不会变强。

“好啦,我们也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好久没有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了,我们去镇上。”凭着直觉唆使,清溪沿着与老者相反的方向走去。

三日后……

“容兄,幸会,幸会。没想到在这见着你。”一中年男人向着年轻的男子鞠了一躬,说道。

“你是?”白衣男子疑惑的询问道。

“长了一副小白脸样,不就是清源会上侥幸获得头筹罢了!只有那些穷鬼才记得你。”另一个男子回答说,显然此人是故意端着上位者的架子,语气甚是不屑。

白衣男子对着挑衅的男子笑笑,既没承认也没反驳。

沐清溪在一旁使劲憋着笑,那男子说穷鬼才认识那位公子,结果将明显将自己骂进去了。

“这弱水河甚是危险,上了船,你们得将你们的身份地位统统忘记,若是有谁敢捣乱,别怪老夫将他丢进河里。”这人才是让沐清溪意外的,他并不是三天前那位老者,这人身体健硕,白发以及皱纹丝毫不会将他显得苍老,反而让人觉的此人精烁。他并不是修真者,腰间却挂着长剑,大概是个武林人士。

这一次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显然此人在这地方应该也是有名气的。然而,那天那位老者依旧让沐清溪心有余悸,特别是他最后那句话:带上你最宝贝的东西…

“好了,各自交上银两上船吧!”老者再次开口。

几人有序的交银上船,到了沐清溪这里老者诧异了一下问道。

“小姑娘可是要带上马?”

“是的老伯,追月并不是普通的马儿,它是我朋友!我愿意交两份钱。”沐清溪回答道。

沐清溪的这番话不仅让老者愣住了,同行的几人都惊讶了,就连一直低着头的白衣男子也抬头看了沐清溪一眼。朋友,还有人将畜生当做朋友,并且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小姑娘,你可别任性,这畜生谁知道他会不会捣乱,若是出了事情,你能负责?你负的起责吗?”之前那个自称穷鬼的人说道。

“就是,就是,这弱水河可是要吃人的。”有人符合道。

不一会儿,这里就响起一阵讨论声。

“安静,安静,今日这小姑娘是最先到的,要是你们有谁害怕,都可以离开,三天后再来。”老者似乎很赞同沐清溪的看法,隐约想起了当年陪他闯荡江湖的老伙计。

这一次大家都安静下来,他们今天既然到了这里,那是因为都有非渡弱水河不可的理由。毕竟没有人会平白无辜的渡这个令人头皮发麻的河,而老头是方圆几百里以内,唯一的船长。

“要是没有什么问题,都给我上船去,老头子得在午时前去到对岸。”老头厉声说道,这时所有的人都安安静静的上船去了。

沐清溪踹了一肚子疑惑带着追月也上了船,为何这平静的短短几十米大河,会花上几个时辰的时间,期间会有什么蹊跷吗?

甫一上船,沐清溪就感觉到一股寒气,在等待开船那段时间,寒气渐渐就侵入骨子,然而当沐清溪准备询问之时却发现众人毫无反应,仿佛对寒气了解透彻,又似并不知情。

“姑娘可是没带抗寒的物什?”巧的是沐清溪所做的位置正好挨着那位白衣男子。

“公子的意思是?”沐清溪观这男子一身白衣青丝妖娆,唇红齿白俊美若仙。难怪那男子要找他的茬,估计相好的姑娘被这位公子的美貌勾引去了吧!

“这弱水河终年积寒,在岸上不会发现,只要一下水,寒气就会包裹其身,且越往里走,寒气会更加剧烈。”男子从怀里掏出一块石头递给沐清溪,又说道。

“这烈火石可以暂时防御这弱水之寒,只能坚持一个时辰。之后,得靠你自己了。”男子说道。

“多谢公子。”姜新月道谢,这人倒也不错。沐清溪转头看了看在一旁自娱自乐的追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修为问题,身为圣兽的追月仿佛对于寒气没有感觉。

显然船上众人都发现了这一点,有人起了贪心。

“开船……”当老者浑厚的声音响彻整艘船时,沐清溪才知道,船夫并不止老者一人,这船上还有其他船员,不过一直没有露面。沐清溪怕那天的那个刀疤老者在船上,可船已经开了,已经不能后悔了。

“船已开,弱水之行,生死由命!”白衣男子喃喃的开口。

由于靠的近,这一声低喃沐清溪听的清楚,之后的路途会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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