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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04、生死鱼

上了船,视线突变,前方不再是几十米的浑浊静水。而是雾蒙蒙的一片,恒无尽头。这艘船想来应该是一件法器,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光雾,将船外的寒雾都遮挡在外,众人感觉到的寒意仅是弱水河通过船身物理传播而来,仅仅接触到其冰山一角。

一个时辰时间过得飞快,船上大多数人都已经感觉到弱水的寒气。

“嘶~~好冷……”

“这路程可还没行到一半……”众人开始抱怨,船里一片喧哗。

即使沐清溪踏上了修真之途,能够险险的散发气流略作阻挡,可从脚底开始滋生的寒气渐渐弥漫至骨,寒彻心扉。

沐清溪无意的一眼发现,呆在船檐下的自娱自乐的追月丝毫没有些许寒意,艰难的迈着步子接近它。当清溪伸手触碰追月之时,一股暖流从其身上传递而来,只感觉灵魂一阵颤簌,寒气立马从手臂开始慢慢背驱散。追月熟悉清溪的气味,并没有排斥沐清溪的靠近。感觉到沐清溪的寒冷,追月伸头触了触清溪的身体,火速将清溪围在自己身边,试图将他的寒气赶走。

沐清溪翻身爬上追月背上的精致座垫,顿时感觉寒意已经消失的七七八八了。

“你看,你看,那匹马果然有古怪。”有人说道。

“走我们过去看看……”有人开口。

不一会船上的多数人都开始向着沐清溪围住,看那阵势像是要明抢。

“你们干什么?”沐清溪疑惑,这些人为何突然想自己围拢。

“这匹马,你出多少价卖?”一个嚣张的声音出现。

“凭什么要卖给你?”清溪反驳。

“不卖?在这地方还没有我穆远少城主得不到的东西,本公子今天还不买了,马儿我要,这人嘛…我也要!”男子回答道。

这沐清溪长得可算是极为标致的,一身碧绿的穿云锦骑马装,肩若削成,腰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额间一轮弯月衬得让让其身上平添了几许清冷,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一头精心编制的小辫子高高的束在脑后,仅余一缕青丝顺着额头垂下,直达发育良好的胸部。

“各位大侠最好都停下,这小娘子,本世子要了。谁想抢,就是跟整个穆远过不去。”男子比了个停止的手势,嚣张的开口。

看到大家表情犹豫,不敢再行动后,男子才继续靠近沐清溪,男子朝着沐清溪放在追月脖子上的嫩手摸去,还未感觉到沐清溪肌肤温度,就被追月一个蹄子踹飞了去。

“啊…救命…”男子只感觉胸口一痛,自己就飞了起来。

“少城主……”几个侍卫打扮得男子连忙跟了上去。

“你这小蹄子竟敢纵马行凶,上!给我抓住她。”眼见穆远少城主被踹飞,弱水之寒让众人都想浑水摸鱼。

对于发生这一幕沐清溪到没什么意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的照顾追月,她知道追月除了自己不会轻易让他人触碰。追月长的本就讨喜,在国师府这样的事也不止发生过一次。

“你们有空在这闲聊,还不如去看看那什么破少城主,掉下船可就不好了。”沐清溪说道。

顺着沐清溪的视线大家看见,那位定博候世子如今被挂在船头的一根木杆之上,四肢死死的抱住木杆,牙齿发颤的哆哆嗦嗦道。

“你们,你们还不快把本公子救上去,要是本公子,本公子出了什么事,你们一个,一个也别想活…”显然那少城主已经离开了船体的光幕,几个呼吸间头发之上就出现了些许冰霜,抱住木杆的手臂开始发紫。

怕到时候被追究,大家只得赶向船头准备将人救下。

“少城主别怕,奴这就来救你。”那人看起来应该是少城主的贴身仆人,应该学过几许招式,几个起落间就出了船头,跳到了男子身边。

当他弯下身子触到男子手臂的瞬间,一股可见的寒气瞬间就转移到仆人体内,脚下一抖,险些掉进海里。

“少城主!少城主您怎么样了?”感觉到男子手臂僵硬,并有寒气侵入体内,仆人疑惑,连忙问道。

等了一会不见男子回答,仆人朝着定博候世子看去,男子全身已经积了一大层冰霜,神情以惊恐定格,死死的看向弱水河,哪里还有丝毫生气。

男子惊慌的退后一步,少城主死了,看来自己也活不成了。仆人顺着男子的视线看向河里,神情由惊慌转向惊恐,惊叫一身掉了下去。

“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不管是船舱之中还是外边的人纷纷向这里聚拢。当大家倚着船檐看向河水之时,只见河里一阵汹涌,一大片黑影挡在船头。仔细看去这些黑影隐隐的组成了一个人形。几个呼吸间人影散去,隐隐约约一具白骨出现在众人眼前。

“天呐!那是什么?”有人惊讶道。

一群个体颇大的食人鱼鱼群从远处靠近,每一只都长着一张人面,龇着尖牙神情热烈的看向船只。

“李…李翔…”有人惊恐的指向船头一处,当众人望过去之时,之前组成人形的小食人鱼鱼群,如今出现了一只略大的领头鱼,而那头鱼的样子,竟然与之前掉下去的那人有九分相似。

惊恐的急速后退,沐清溪也被这一幕惊讶到了,如果一张人面代表着一个鲜活的生命,那么这河里数以万计的人面鱼,究竟得用多少人才能堆砌出来。虽说她不见得是个好人,对于生命也没有几分怜悯,可是这河里,这眼前的鱼群少说也是几个大型城池团灭的数额。

“都站在这里干什么?”早上那位船长也被动静惊了出来。

“船长有人掉了下去……”有人发颤的说着。

“掉不就掉了!只怪他命不好。”老者随意的说道。

“船长,救救我们少城主,少城主还在外边挂着。”侍卫并不不知道他们少城主已经死了,开口请求道。

“什么?挂在外边?都给我让开…”船长厉声喝道。人群迅速让出一条道路,让船长一眼看见船头。

“糟了!谁让你们胡闹的!”老者发现男子已经冻死在木杆之上,然而最让他恐惧的是围住船体的黑影,果然还是发生了。

当船长抽出长剑准备砍下木杆之时,一条通体黝黑的大鱼一跃而起,咬住木杆上的男子,飞跃进水。

“啊…”有人惊叫出声。

“那是什么?”黑鱼一口将男子含住跳进弱水,这一幕深深地刻进众人脑海,同时木杆也被黑鱼咬去了一半,仅剩下一截短棒,若仔细看那接头,可看见那一短仿似被利器砍断一般的光整平滑。

“惹上麻烦了!所有人,统统给我进船舱。”船长似乎也没见过这样一幕,但是显然他是知晓这一幕代表着什么。

众人虽然害怕,无一不听从船长指挥进了船舱,清溪不想下马,只是磨磨唧唧的指挥追月走向船舱。

这时船体一阵剧烈的摇晃,直晃的众人人仰马翻,沐清溪也被晃下马来。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有人询问道。

“算了!弱水以起,生死由命,你们好自为之!”船长说完这句话,迅速的走进内仓,并将门关好。无论大会儿怎么敲打都不见反应。

但见船体持续摇晃,人群着急万分吗,有人开口说。

“船长已经放弃我们了,这可如何是好!”

“公子可是早料到了?”沐清溪见之前那白衣公子并无任何意外,脸色很是平静,继而询问道。

“姑娘不必担心,你不会死在这里的。”男子只是回了沐清溪一句话就转头沉思去了。

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可能会死在这?不过,那些黑影,翻滚的水浪,以及那条黑鱼,让沐清溪内心怵然。

这时船体急速摇晃,眼看就要倾斜。沐清溪也来不及询问一二只得找个地方略作阻挡。

“啊……”

“救命啦……”

“救命……”随着船体的倾斜众人如同下饺子一般尽数掉进河中,血腥味持续蔓延。船体周围的黑影越来越多。

“追月……”沐清溪惨叫,刚才追月为了救她也掉了下去。如今船上除了自己就只剩下白衣男子了。

几个呼吸间惨叫声绝,弱水河又恢复了死静,鼻尖缠绕的血腥味时刻提醒清溪这件事的真实性。

“还没完……”白衣男子低声说着,将悲伤中的清溪拉回现实。

“啊………”这一次船体直接倒翻,清溪一个没注意就掉下弱水。清溪最后一眼隐约看见船帆之上站立了一个人,此人正是那天那位老者。她总算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带上你最珍贵的东西……

生命不就是最重要的吗?

入弱水,除了刺骨的冷意,水底传来无尽的吸力外,基本没有其它的感觉。不一会身体已被冻僵,就连寒意都感觉不到,沐清溪只知道自己迅速下沉。当意识快要熄灭之时,仿佛看见一大片阴影将自己向着自己盖住。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沐清溪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感觉不到周围环境?只剩下一缕意识浮浮沉沉。

不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几日后沐清溪慢慢有了感觉,她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有时可以动动手指,却依旧无法睁开眼眸。

又过了几日,沐清溪可以睁开眼睛了,视线之内一片漆黑,身体僵硬万分依旧无法正常动弹,只能隐约的知道自己被困在一个黑暗的地方。

半个月之后,僵硬感总算淡去,沐清溪可以慢慢的动动手脚,最终总算是能够行动了。奇怪的是,这么久以来沐清溪并没有感觉半分饿意,反而感觉自己有一身力气想要将之发泄出来。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她能够确定自己并没有死亡,只是这个黑暗的地方她已经探索了好几日了,并发现任何出口。而自己带来的行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跌掉了。

实在是没有离开的办法,沐清溪只有凭着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在周围寻找利器,试图将这黑屋劈开。

“奇怪,怎么感觉力气变大了?”沐清溪感觉自己有使不完的力气,朝着巨大黑屋的尽头一挥长枪,就能感觉自己劈开了一条缝隙,然而墙体太过厚实,并没有完全将黑屋劈开。

“有戏……”摸了摸劈开的裂缝,虽然奇怪为何竟然是软的,但总算是看到了希望,沐清溪砍得更加卖力,最后还在枪体之上附上一层薄而透明的气流。

果然,一丝光亮从缝隙处传出,隐隐的将整个黑屋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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