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喳喳,那岩壁四周的鸟儿们呼啦一下飞了起来,它们羽毛鲜艳,有的声音尖利,有的声音低沉,有的声音悦耳,有的却让人心生慌乱,
正在沉思的牧云被这突然发出的纷乱鸟叫惊醒。
“到了。”
岩洞口飞起鸟雀们,却不害怕人类,那些少女们抬着牧云进去,它们就一路跟随,有的体型大的抓着软榻边上的木杆,好似要帮少女们分担他们肩上的分量,有的体型中等就站在她们的肩头,叽叽喳喳仿佛要说些什么,最喜体型小的鸟雀调皮,它们好奇的看着这陌生的少年,静静的躺在软榻上,胆小的驻足不前,胆大的则跳到牧云的身上,欢快的跳跃着,不时俯下头,啄一啄他。
被这一群俏皮可爱,又善解人意的鸟儿簇拥着,一路上有些沉默的侍女们,此刻也笑逐颜开。
嘻嘻哈哈,她们又有了嬉笑怒骂。
牧云此时被一只小云雀的嘴巴,挠来啄去,浑身发痒,也不禁心想,做人有什么好,如果我穿越成一只鸟儿,岂不也是自由快活。
这世上有这种想法的恐怕也不止他一个,有个姑娘就是这么想的,所以,她住在树上。
她的闺房是一座花园,花园里住着她和她的鸟儿们,她的话很多,因为有一群鸟儿围绕在他的身旁,他们叽叽喳喳的一会儿停顿,一会儿激扬,一会儿又变得嘈嘈切切,一会儿又是群鸟同语,有的低沉,有的悠扬,有的又如同泉水叮咚,偶尔鸣叫一声,却如同画龙点睛。
她们像是在完成一部交响曲,每当唱罢,那女子便欢快的开始说些什么,那些鸟儿都注视着他,就像是书院学堂里的书童们,注视着博学多才的教书先生。
“七姑娘,快下来吧,看看我们给你带来了什么。”
“兮儿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她兴奋的在树上站起身,两只碧鸢巨大的爪子,抓着她从那枝头上,缓缓的飞落下来,稳稳的把她放在地上。
那些女子艳羡的看着叫兮儿的姑娘,这七小姐平时天真烂漫,能通鸟兽言语,最不稀罕把这些侍女当做下人来看待,待她们虽然平易近人,但却不太喜欢理睬旁人,倒是只和这位通晓些诗文音律的兮儿姑娘言谈颇为投机,时常支开众女,单留下这女子,说来这兮儿姑娘倒也是唯一去过她那树居之上的人,其他人若想去,这七小姐立马就会变得凶厉难缠,如同另一个人。
“呀,是个大活人。”那女子一看到躺在软榻上的牧云,惊奇道。
“嗯,这就是阿妈说的男人吧,倒是和我们长的差不多呢。”
“羽姑娘,你走进了再瞧瞧,看看合你的心意不。”
被兮儿唤做羽姑娘的七小姐,被几位女子推搡着走上近前。
她有些不情不愿的走上近前,小嘴撅起,不停的埋怨着。
“哼,上次明明是个怪物,你们还说是男人,我的鸟儿姑娘们笑话了我好几天,那家伙和他们口中说的什么风度翩翩,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男子,一点都不像,这次这个倒有些像了。”
“呃,他怎么像个木头一样;哦,那几个妖女一定又给他用了什么下流手段;哼,这可难不倒我。”她说话之间,一连做了三个动作,惊奇,顿悟,骄傲。
她很活泼好动,倒像是是一只精明的小云雀。
一个美丽的女子,在软榻前俯下身,她的面庞倒映在牧云的眼里,披散的头发上还有几片鸟儿们的洁白羽毛,扑闪扑闪的随风浮动,本来有些邋遢的样子,却是给以一种更加自然随性的美感。
她看起来很单纯,从她的身上,谁都不会联想到她的母亲还有几个姐妹。
一听这少女的话语中有唤醒眼前这少年的想法,身后的一群丫鬟们立刻面露出惊惶之色,七嘴八舌的哀求起来。
“小姐,万万使不得,你若把他弄醒了,他可就不依你了。”
“不依我,又能怎样,人不都该各得所愿吗?为什么非得他依着我呢,我若诚心待他,他自会诚心待我,那些鸟儿我都没有迷晕过他们他们不都好好的吗?”云雀姑娘不以为然道。
那几个女子哪里敢与这位七小姐争执,都连忙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羽姑娘,这可使不得啊,这件事如果出了什么茬子,恐怕我们几个就没有活路了。”
“哼,那几个妖女自由我来对付,你们不用怕,况且这件事你们要是不说,她们也不会知道。”
“可是,小姐如果你得不到这个男子的身子,恐怕这辈子都练不成那种功法了。”
“什么狗屁功法,尽是些歪门邪道,鸟儿们可说,这外面的人们,学武,习文,从医,皆有乐趣,大道三千,殊途同归,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学他们那劳什子功法。”那羽姑娘说道此时,忽然眼中一抹寒光射出,竟像是是变了个人。
几个侍女见此,便知道大事不好了。
“那小姐,就不想长生不老,永驻芳华吗?”
“如果要靠这些肮脏手段,倒不如死了干净。”她说到此处时,眼里竟然浮现出一些怨恨之色。
几个侍女听到此处,知道再也拗不过她,也无可奈何,只有那个叫兮儿的目光中流露出几分赞许。
“哈哈哈哈,说的好。”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朗然大笑,方才还目光呆滞的少年,神色一凛,募然起身,惊起飞鸟无数。
“人生在世但求坦坦荡荡,问心无愧,若是仅靠一些歪门邪道,纵使能修成正果,可又能如何,不得人心,到头来该反目的反目,该背叛的背叛,一身富贵无人分享,一身造化纵然不死不灭,却还要看着牵挂的人死去,求长生不老者,皆是痴人,不懂得这大千世界真正的乐趣。”
“你醒了。”她眼前一亮。
牧云淡淡一笑,道:“我本就醒着。”
听到这句话,那位叫兮儿的姑娘,想起当时为他洗澡时那些丑态,竟然尽数被他看着,登时便红了脸,怔怔看着牧云,有些措手不及。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男人呢。”那羽姑娘满心欢喜,脸上的怒意消失不见。
她迎上前去,捏了捏牧云的脸,又拉开他胸口的衣襟,好奇的看了看。
“原来是没有的。”她嘴里嘟囔着:“原来是我有的你没有,那下面呢?”
说着,她就要去解开牧云的腰带。
“嗯,坚决不准,男女授受不亲。”牧云伸手一格,便问道:“鸟儿们怎么没有给你讲这个道理。”
“男女有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牧云的目光直直盯着她,和颜悦色道。
那女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看着牧云。
“你刚才既摸了我,又看了我,那我们两的关系自然就非同一般,不如这样……”
于是他狡猾的伸出手来,道:“我们交个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