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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贝丝开着吉普车朝梨花峪疾驰。

她总是怀疑自己走错了路,可一路上打听了不少人都说对,这就是通向梨花峪的路,一点没错儿。人们还热情地嘱咐:“我们这儿是水库大坝,也是水库风景游览区。你就沿着这条柏油路往前开吧,很快就会看到一片新盖的梨花苑别墅,到那儿就离梨花峪不远了。”

贝丝谢过路人,便加大油门径直向前冲去。

吉普车奔驰在柏油马路上,也穿行在迷蒙的细雨中。

这样的天气很符合贝丝亦真亦幻的心情。这种二十二年前的绵绵细雨和二十二年后的绵绵细雨,把二十二年前的往事和二十二年后的现实统统粘连到一起,让你同时体味时空交错的苦涩与喜悦。贝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到梨花峪来?她只知道自己任性。

这种任性能够轻而易举地把突发奇想变成行动。

二十二年前那个纤细的妹子约翰·贝丝在这东方古国有段美丽的爱情。今天,她来这里,是为寻找那段爱情的残骸吗?

二十二年的时间,像是一片浩瀚的丛林,穿过这片丛林就可以回到过去。

贝丝愿意生活在过去,不愿意生活在现实,虽然过去的绵绵细雨和现在的绵绵细雨并没多大差别。

黑而明亮的柏油公路被大山一甩,就甩到了水库的边缘上。这样,公路就沿着水边曲里拐弯向大山深处延伸。不久,她果然先看到一座庙,接着又看到了一片欧式小别墅。然后,又一个拐弯,吉普车便径直驶进一个村子。

柏油路也到此结束。

这就是当年的梨花峪吗?怎么所有的茅草屋全不见了?怎么全变成清一色的楼房?

贝丝下了车,看看四下没人,便向一座小楼走去。这座小楼恰好就是根的家。

周伯东被根从山洞背回来时,已经在山野里痴痴呆呆地滚了好几天。人也已经折腾得不成样子。根顾不得许多,救命要紧。可是拔了好一阵罐子,高烧就是不退。他决定去找拖拉机或是找船送他上医院。

临走,根对自家女人说:“哎,你可看住他呀!”

根走后,根嫂就盘腿坐在炕上给周伯东饮凉水,还用湿毛巾敷他的脑门儿。后来她望着窗外的小雨,忽然想起这两天尽忙着找这个画家,也没想起把晾晒的烟叶收起来。这可毁了!还不都浇烂了呀?她急忙跳下地,一溜风出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周伯东昏昏沉沉地爬了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贝丝来到根的小楼前,站在大门口向里望了一会儿,屋里仿佛没有人。她很失望,转身想到别的人家去问问。就在这时小楼里走出一个人,头发蓬乱,脑门儿和太阳穴列着一排火罐印,衣服褶褶皱皱的,走路歪歪斜斜,很像个落魄的醉汉。

贝丝迎上去说:“请问先生,这是梨花峪吗?”

那人好像没听见,还是往前走。

贝丝以为她已经好多年没说华语,话说得生硬。她知道自己说“梨花峪”时有点像“利华鱼”,使对方听不懂,于是她就拉了一下那人的胳臂说:“请告诉我这里是不是梨——花——峪?”

那人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半张着嘴好一阵才说:“是呀,她也来了,我也是来找她的,可我没找到!没找到……”

贝丝听得莫名其妙。她还要再问时,那人突然摔倒下去,贝丝用力把他拉了起来。一看,两条腿全是泥。在拉他的时候贝丝才感到这人的手像火一样烫人,才知道他是在发高烧,于是她把他扶到屋里去了。

进了屋,让那人躺在炕上。那人又问:“你们谁也没看见她?她是一直在这儿的……”就这样咕哝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贝丝临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她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或许当年来这里时见过?走到门口时,她甚至又想回去再仔细看看那个人,后来打消了这个念头。

贝丝想起当初她和周伯东跟随根上山打猎的那个山洞。记得那天他们是沿着村后的山路走去的。那天也下着这样的小雨,或许从那天开始这雨就没停过。这样想着,她便来到村后,果然发现有条小路,便沿着小路向坡上走去。后来,那条小路没了。贝丝便凭着感觉继续走,可是她走了很久,也没找到那条小溪,更没找到那个山洞。后来她才发现自己迷路了。

贝丝便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揩揩额头上的汗。歇了一会儿之后,她开始回忆自己出村后所走的路线,如果把来时的路线搞清了,方向也就明确了。可是她只能想起前一阶段,后来实际上已经是胡乱走了,没法想清楚。她向四面看看,希望能够从周围的环境中找到什么启示或者发现什么标记。她的目光在树木、草丛中巡视着。一样的绿色,一样的细雨。当她的视线停留在一棵老梨树下时,猝然一惊:老梨树下蹲坐着一只狐狸。

贝丝瞪大眼睛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这一声也惊动了那只狐狸。于是,它也倏地站起,可在原地转了一圈儿后,又按原来的样子蹲坐下来,望着贝丝。

这回贝丝看清了它大而蓬松的尾巴和小巧而精致的嘴巴。贝丝又惊又喜,在这一瞬间她想起了当初和周伯东救过的那只狐狸。这只狐狸会不会就是那只呢?如果它真是那只狐狸,或者是那只狐狸家族的成员之一,那么它至少也该二十多岁了吧?

贝丝一边想着,一边站了起来。

那只狐狸一见,也站了起来。它用力抖了抖身上的毛,使它身上的雨水向四面八方溅去,形成一片银光闪闪的水雾,这片银色的水雾衬托着狐狸的身形,使贝丝看见了一个神话。

那只狐狸带着那片正在消失的水雾走了,在它临走之前曾回头看了贝丝一眼。贝丝痴痴地看着它消失在树丛里,心里正遗憾,那狐狸却又踅了回来,坐下来望着她。这次,贝丝向它移近了几步,那狐狸就又站起来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望着她。难道真是让她跟着它走吗?贝丝想起那次她和周伯东在这里也是狐狸领的路。于是,又惊奇,又狐疑,跟着那只狐狸在林子里钻来钻去,不久,就看到了当初她和周伯东遇到狐狸的那个山崖。虽然不是梨花开放的季节,但这地方她基本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当年初恋的始端,带着湿漉漉的雨雾、带着清香的梨花气息,又在贝丝感伤的心田里弥漫开来。

贝丝驻足崖前,百感交集。那只狐狸停留一会儿之后又向前走去。贝丝神志恍惚地跟着它。不知又走了多久,看到了小溪,接着又听见了瀑布声,然后便看到了那个山洞。

这时,狐狸不见了。

现在,贝丝才发现山洞前面是美丽的瀑布。那时是春天,雨水少,没发现。现在看来瀑布极其壮观。长长的水帘从洞口顶端流泻下来,使山洞就像空心的木鱼一样发出浑厚的共鸣。贝丝双手捂着头穿过水帘跑进山洞。开始,有一段时间她什么也看不见。后来渐渐适应了黑暗,便蹲下来想寻找当年的灰烬,她发现有许多灰烬好像是刚刚烧过的。后来她就一惊——她看见一个画夹子,四开纸那么大的画夹子。

她把它拿到洞口处打开,里面全是写生小品。

这些水墨写生很抽象、很草、很狂。看得出它们的创作者功力深厚、技法老道、才气横溢。贝丝越看越爱看,不由竟看着了迷。后来,从里面掉出一封请柬:

周伯东先生:

兹定于五月二十三日上午九时于市委小会议室召开我市文艺界著名人士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座谈会,请届时参加。

中共唐城市委宣传部

一九八六年×月×日

这让贝丝既兴奋,又惶惑:

周伯东的画夹子怎么会在这儿?

她回身再次向山洞里巡视,蓦地又发现石壁上挂着一把吉他。她立即摘下吉他一看,正是当年她留给周伯东的那把!

她抱住吉他,泪水扑簌簌流出来。

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傍晚,她把它挂在墨园前的老槐树上,汽车开走时,她透过被雨迷蒙的车窗玻璃,看见它在风雨中摇荡着。后来周伯东从大门里追出来,疯狂地喊叫着、追赶着,最后扑倒在泥水里。她喊、她叫,急得险些用头去撞车窗。

贝丝抚摸着琴身、抚摸着面板上镶嵌的贝壳。“二十二年了,还保存得这么完好。周伯东,你是一弹起它就想起我吗?”贝丝用手一划,琴弦发出一组悦耳的混响。

就在这时,一个人冲过水帘,跑进洞来,贝丝一惊,跑进来的人也吓得妈呀一声惊叫。原来是个女人,一个粗壮而湿漉漉的女人。

两个人对视了一阵。进来的女人先是咦了一声,接着又凑到贝丝面前仔细端详了好一阵子,最后说:“咦呀!你不就是那啥……那啥……那个叫贝丝的美国人——对吧?”

贝丝点点头。

那女人一拍大腿:“唉呀妈呀!可让我找着了!可不咋的!你下乡那回不就住在俺们家吗?你忘啦?你想想,你想想!”

贝丝恍然大悟,认出这就是根嫂。

女人又拍大腿:“唉呀妈呀!你看、你看,周伯东说你来了。我和你哥还直纳闷儿——来了咋不到俺家呢?看看,你还真来了。我和你哥还以为周伯东的脑瓜子出啥病了呢!快走吧!他都等你好几天了,说你准来。他刚才还在俺家叨念你呢!走吧!”

贝丝糊涂了:“谁?根嫂你说谁?”

根嫂笑说:“谁?你说还能有谁?周伯东呗。”

贝丝更糊涂了:“周伯东?你说是他在你家等我?”

根嫂说:“可不是嘛!都等你好几天啦!从打来那天就找你,一直找到今儿个。你不知道?”

贝丝怎么也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贝尔和周萌告诉他的?不对呀!她刚到,他怎么已经来好几天了呢?是爸爸事先告诉他的?那也不对呀!他要是事先知道至少应该到机场去接她,怎么能到梨花峪来找她呢?她到这里来是突发奇想,不是事先计划好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到这儿来找她呢?而且已经来了好几天了。

根嫂一拍巴掌说:“呀——俺明白了!你俩是弄两岔去了。快走吧!把画夹子带着!你说他爹呵,光顾背周伯东回家,却把画画的家什忘带回去了,害得我大老远来取——可也是呀,要不来取还碰不上你呢!走吧!”

贝丝满腹狐疑地问:“你刚才说周伯东是大哥从这山洞里背回去的?”

根嫂又一拍巴掌说:“可不是咋的!他一来就问你在哪儿呢?就说来找你。接着就没影儿啦!你大哥叫全村人都去找,找了半夜也没找着。后来你大哥以为他是回城了,可偏偏又发现他病倒在这洞子里了,才背回去给他拔火罐,把脑门子都拔满了也没好。这不,你大哥又去想法子了。周伯东还躺在俺家炕上呢……”

贝丝拉住根嫂急问:“根嫂!你家新盖了楼房?”

根嫂说:“对!这回可不像以前了,你只管住吧,有地方!”

贝丝终于听明白了:原来那个落魄的病汉就是周伯东!怪不得眼熟!

贝丝和根嫂匆匆赶回家里,却不见了周伯东。根嫂心里纳闷儿——奇怪了,人呢?便去问村里人,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是根回来把周伯东抬走了,叫了几个人帮他抬上船的。问去哪儿了?答说不知道。

根嫂遗憾地拍着手说:

“你瞅瞅!裤裆放屁——两岔了!”

傍晚,天终于晴了。

开始,背向阳光的山头上隐隐地孕育出一点朦胧的蓝,犹如乳头上溢出的一滴乳汁洇开的渍斑。接着,那一点蓝便开始从山头向山腰的背阴处流淌,在流淌的同时,也渐渐地向两侧扩展与浸润,最后终于将山的背阴处都染成一片湖蓝。这时就听一个女人高喊:

“山影下来喽——!圈鸡上架呀——!”

这声音来自村中央银杏树下一座爬满青藤的小院儿。开始细细的,后来渐渐变粗、变宽,最终把村子的上空都弥漫了。有些声波被大山反弹回来时,一波一荡、悠悠扬扬传得很远、很远。顿时,村里便开始了每日傍晚惯有的喧嚣。赶鸡上架的声音,唤猪吃食的声音,辘辘摇桶的声音,牛哞、驴叫、狗吠的声音……交织成极具田园韵味的交响诗,与家家户户的缕缕炊烟相融出一种古老的人间烟火情调,蜿蜒在夕阳的余晖和蓝色的山影里。当蓝蓝的山影以它清晰的边缘把整个村子都笼罩之后,每日的喧嚣便告结束,梨花峪便开始宁静下来,偶尔听到一两声婴儿的啼哭。

鸡儿刨了一天食儿,歇了。牛儿拉了一天犁,歇了。男人们下了一天地,打个饱嗝,磕磕旱烟袋,也歇了。

女人们呢?

根嫂站在自家街口扬起头来大喊一声:“走哇——!洗身子去啦——!”

大山把她这粗粗拉拉的吆喝声颤悠悠地传遍全村,也同时传给了苍冥。不一会儿,就见扭着肥臀的女人、颤着丰乳的女人、怀着身孕的少妇,以及如花似玉的村姑们纷纷从各家的柴门口里走出来,嘻嘻哈哈地会合在根家的街口,又嘻嘻哈哈地簇拥着根嫂和贝丝一路喧闹着向水库走去。来到水边,她们不声不响就脱光身子,鸭子一般,一扭一扭下了水。

她们本来就是大自然的女儿,与大自然有着天生的亲和力,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她们无比愉快、无比舒畅,所以,兴致都很高。

贝丝的衣服好像不是自己脱光而是被别人扒光的,确切地说也是这种氛围使她的衣服自然脱落的。自从离开佛罗里达州的海岸以后,她还没游过泳,这使她常常感到身上像长了一层粘膜。现在她游在清洌的湖水中心情也如湖水一样平静。她渐渐地远离了那些女人们,虽然她喜欢她们,但她更喜欢孤独。开始她还看见根嫂担心地向她招手,让她不要游得太远,她招手时肥大的乳房也焦急地颤动着。现在,水面上的一层白雾已经把她和她们隔开,只有那些带着山乡女人粗犷与野性的嬉笑声依旧清晰。贝丝发现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女人,这里的草木,这里的空气、阳光和山影都适合她生存,可能每个人都要求有一个适合自己生活的环境。

游累之后,她便躺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石头很大、很平,而且还保存着被太阳晒过的余温,有点像根家的热炕头。贝丝现在把自己平放在大石头上的姿势,就像在佛罗里达州的海边把自己平放在沙滩上一样。

她要好好地分析一下周伯东。

她离开那些女人就是为了好好地想一想周伯东。周伯东到这儿来找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想了一夜也没有想明白,现在还是想不明白。既然他是来找她的,见了面怎么没认出她来呢?是自己的长相变得太多了?和从前一点都不像了?是自己老了?二十二年的时间,使自己和朝思暮想的情人相见时彼此不能相认——贝丝确信自己一定是变老了、变丑了。如果当时她认出了周伯东,说她是贝丝,周伯东一定会惊诧不已。不是吗?现在想想周伯东的样子不是同样叫她惊诧吗?蓬乱的头发,一排火罐印,目光呆滞,胡子很长。贝丝躺在佛罗里达州的海岸上无数次地猜想周伯东现在什么模样,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会是这副模样。这回总算记住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见面了。他会和根一起回来,这回不会认不出来的。不过她想不明白他在美院为人师表,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呢?不管怎样他们俩已经见过一次面了,而且是她扶着他进的屋,还给他舀了一瓢水喝。无论如何他们还将再见面,而且就在她和他萌动爱情的地方。

贝丝再也抑制不住兴奋和激动。这时传来根嫂喊她的声音,世界这么静,那喊声好像就在附近,贝丝坐起来回答了一声。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地呼喊一声了,她听着自己的声音贴着水面飞散,又被大山的回声传出很远、很远才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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