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没好气地问:“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
申启哲眸子里的笑意更浓,答得倒是爽快,“如果你要谢我,我想我不会拒绝。”
“……”任言咬住下唇,强压住自己想要跳起来揍人的冲动。
申启哲看着眼前被他气得不停地冲他瞪眼睛的女人,心里的快乐荡漾开来,不管是怒目而视还是深情款款,总是她眼里看到他的存在了,总好过冷漠的无视。
他抬手递给一个新鲜的三明治,一杯牛奶,说:“饿了吧,吃点东西。”
任言不是那种扭捏的女孩,即使面前的男人很让人不痛快,她也不会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她接过三明治,吃了几口,感觉还真是饿了,沉睡的胃仿佛被瞬间打开了。
一个三明治似乎……不能让她吃饱。
“下了飞机带你去吃好吃的,很快就到北京了。”申启哲说。
“我还想再吃个三明治,反正飞机上的又不要钱,干嘛不吃,还要下飞机后花钱去吃,太不划算。”
申启哲勾了勾嘴角,然后抬手向空姐示意,身材婀娜的空姐很快为任言端来了更丰盛的早餐。
任言惊讶地瞪大眼睛,“这么多,我怎么吃得完?”
“我陪你一起吃……你说的对,免费的早餐不吃白不吃。”申启哲冲任言促狭地眨了眨眼睛。
“……”任言。
北京机场。
“申总,要不要先回酒店休息?”杨助理问。
“不用,你先送任言去酒店。”申启哲说完,扭头对任言说:“我去参加个会议,下午见。”
任言一怔,她这次来北京的工作是什么?她刚要开口,这时几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朝他们走了过来,在距离申启哲两步远的距离站住,恭敬地鞠躬,做出请的手势。
申启哲拍拍任言的肩头,随着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出候机大厅,上了一辆豪车。
“任小姐,我送你去酒店休息。”杨助理对任言说。
“好,谢谢。”任言跟着杨助理上了车,眼前是北京冬日灰色调的天空,交错纵横的立交桥宛如蜘蛛网般让人眼花缭乱。
这是她第二次来北京,第一次来北京还是上大学的时候,暑假跟一帮同学来北京玩,顺便找工作。那时他们这帮穷学生坐的是没有空调的火车,哐当哐当……
火车笨重单调的喧嚣要一夜才能抵达北京。下车后,脚都麻了,第二天躺到床上时,身下仿佛依旧是火车咣当咣当的声响。任言脑海里情不自禁地回放着学生时代的自己,额头抵在车窗上,望着车外古老又年轻的北京。
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杨助理笑着说:“任小姐以前来过北京?”
“上学的时候来过一次。”任言收回思绪,想到自己这次莫名其妙的出差,忍不住问道:“杨助理,这次来北京我的具体工作什么?”
后视镜里杨助理的笑容僵了僵,说:“这个……申总会安排的,具体情况我不太了解。”
“这样啊……”任言没再多问,免得杨助理为难。
这个申启哲滥用私权,强行把她带到北京来吗?!真是可气。
任言到酒店后,冲了个澡,换上睡衣,就躺到了床上。液晶电视屏幕上搞笑聒噪的娱乐节目,也提不起她的兴致,她给父亲和妹妹各自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
许是这段时间严重缺觉,早晨又起得太早,不知不觉便沉入了梦乡,手里依旧攥着遥控器。
申启哲在12点时回到酒店,杨助理交给他两张房卡,说:“任小姐一直在房间没有出去。”
申启哲的房间和任言的房间紧挨着,他没有去自己的房间,直接去了任言的房间。
满室柔和的光线,电视屏幕上正在播放着范玮琪的MTV,婉转动听的歌声直入人心,让人不经意间卸掉了外面世界带来的疲惫。
申启哲换上了酒店的一次性拖鞋,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任何声音,他一步步走到宽大的床前,望着床上睡熟的女人,犀利的目光越发温柔。
橘黄色光线下,任言蜷着身体,躺在雪白的被褥里,黑亮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散在枕头上,有一缕发丝垂在她脸颊上,越发衬得皮肤白皙胜雪。
米色真丝睡裙下的脚小巧柔嫩,盈盈一握。睡梦中的任言翻转身子,扯动了身上的睡衣,露出莲藕般的小腿,侧卧的姿态双腿微微弓着,美好性感的大腿若隐若现。
申启哲的喉结滚动了下,收回失神的目光,脱掉羊绒大衣挂在壁橱里,松了松领带坐到床沿上,痴痴地望着这几日一直跟他怄气的小女人,心底升起一抹难以名状的柔情和叹息。
这次来北京是为了跟几家新公司洽谈合作的业务,另外巡视天宇日化在北京几个大卖场的专柜销售情况以及顾客的反馈信息,为进一步的研发和推广做准备。
申启哲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身体轻轻地躺在了任言身旁。这几日的疲惫顷刻间翻山蹈海似的倾轧过来,在这一刻儿,静静地躺在心爱的女人身旁,心里所有的戒备全部卸掉。他感觉眼皮儿沉重,不想也不愿张开,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她身边,很好。
房间内静悄悄的,只有女人低柔的歌声婉转浅唱,厚重的窗帘遮掩住外界的喧嚣和烦躁。
任言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个转身就撞进了熟悉温暖的怀抱里。她惊讶地睁开眼睛,抬眸就看见申启哲微微闭着双眸,嘴角漾开惬意的微笑。
“放开我,你怎么进来的?”任言欲挣脱申启哲怀抱,双手用尽力气去推他宽阔的肩膀,无奈她使出的全部力气施展到他身上,几乎全部消失于无形,没用。
申启哲将她更紧地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一双大手看似随意地放在她纤细的腰际,但凭她怎样也挣不开他的怀抱。
他低哑充满磁性的嗓音透着暧昧的气息,“别动,不然后果自负!”他说话间呼出的微热气息喷薄在她鼻翼间,一股又酥又痒的感觉瞬间荡漾开来,惹得她的心狂跳不止。
任言保持着抗拒的姿态偎依在她胸膛前,对方咚咚咚的心跳声,清晰可闻。她自然明白他说的“后果自负”什么意思,想及此处,她整颗心更是以野马狂奔的速度狂跳起来。
过了片刻儿,任言说:“这样被你抱着好累……”
“是吗?”申启哲淡淡的地问道,下一秒,他一个挺身坐了起来,强健的手臂撑在她身侧,高大的身躯悬在她的上空,深如黑潭的双眸灼灼地凝视着她。
任言被他以这种姿势居高临下地盯着看,胸膛不受控制的起起伏伏,高耸的部位自然格外醒目,任言别过头去,脸颊微微染上红霞。
申启哲的身躯缓缓下移,距离她的身体只有两厘米的距离,任言一怔,竟忘了去反抗,她竟有些许的恍惚。
申启哲哪里肯放,这些日子她一直对他冷冰冰的,弄得他心里空落落的难受。这次带她来北京,他就是存了私心。他双手固定住她不断摇摆的头,逼她直视自己。
“宝贝……不要生气了……”申启哲喃喃地诉说。
他言辞恳切,柔情似水,任言的一颗心都要被他融化了,她微微闭上眼睛,正在她几近沉沦的刹那儿,韩云的讥讽冰冷的话语,将残酷的现实揭开给她看,要有多深的爱才能经得起现实的考验?申启值得她相信吗?那晚他也曾怀疑过,烦恼过,夹在中间的他一定比她更痛苦吧?任言眸光一戾,推开他坐了起来,还未坐稳,任言被他紧紧地抓住手腕,动弹不得。他英俊的脸庞上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殷红的血从嘴上薄如蝉翼的肌肤里渗出来,格外刺目,又张扬着某种蛊惑人心的魅惑。
申启哲舌尖轻轻舔了舔嘴唇上渗出的血,嘴角勾了勾,说:“你还真是狠……如果咬我可以让你消气的话,我愿意被你多咬几口。”
“你,你先放开我,我才懒得咬你。”任言赌气地别过头去。
申启哲看任言俏脸薄怒,缓缓地松开手,仰身躺下来,长臂一伸将她搂进了怀里。
“中午想吃什么?我下午没会议,我陪你出去逛逛。”申启哲柔声说。
任言腾地坐起来,问:“请问申总,我这次来的工作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专门陪你来玩的。”
“是我来陪你玩?”
“你?真是无聊,你这样不分青白皂白地给我请假,同事会怎么看我?”
申启哲轻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你管他们怎么看?即使你不上班,我也养得起你,女人没必要那么辛苦。”
“我不需要男人养。”任言硬邦邦地甩出一句话,翻身下床。
申启哲看她还别扭着,担心还没哄好,再把她惹怒了,于是自知不会甜言蜜语的他选择识相地闭嘴。
这时杨助理的电话来了,叫他们去吃饭,午餐已经订好了。
申启哲合上电话,走到任言身后,说:“走吧,换衣服出去吃饭。”
任言扭头看他一眼,正好对上申启哲沉亮促狭的双眸,那意思好像在说:“我知道无论你多么生气,都不会跟美食过不去。”
任言回敬申启哲一个白眼,爽快地答道:“跟自己过不去才是傻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