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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舰队很难再向前寸进。
不知嘿咻船长用什么办法布置的火油,即便经过几只虎头鲸向后清理,又被大章鱼“呦呦”狠狠搅动后,燃烧的海域还是长达千米,将整个沉船岛和北海舰队隔离起来。处于最前方的北海炮舰后撤稍慢,顿时陷入火海之中,船上的海员纷纷救火,乱成一团。
但这道火海也阻止了海盗们趁乱偷袭的可能,如果要从两侧绕过去起码需要话费几个小时,到时候大火就算不熄灭,对方也肯定做好了准备。北海王龙角营这一招主动放火,使双方陷入了无可奈何的僵持局面。
这时北海王龙角营那中气十足的声音跨过海面遥遥传来,彼此距离两千米,却丝毫没有衰弱的趋势,听起来就像在耳边说话一样,显示出精湛的修为:“黑丫头,这次我没攻上去,你也奈何不了我!大家算大和吧!”
嘿咻船长闻言笑道:“老家伙心里没底了,你们说咱们同意他的要求不?”
齐舞看着火海有些不甘地应道:“我看这火起码要烧一天,就算想打也得一天以后吧?”
齐悦则微微一笑,道:“火烧得再猛,毕竟也是无根之火……如果北海王被这场火蒙蔽住,还真让人小看了。”
嘿咻船长哈哈笑道:“还是小侄子聪明,能想到这场火的弱点。不过北海王虽然好战,却不是什么名将,在他看来,这场仗打成这样也就是到头啦……嘿嘿……”说着深深吸气,猛然开声喝道:“老黑龙!我说你已经输了——你信不信?”
她的声音沙哑中带着几分清亮,显得有些怪异,同样在海面上遥遥传出去,虽然不如龙角营中厚,但也显示出六级以上的修为。
龙角营带着惊奇的应道:“咦,老夫已经逼退了你的章鱼,又提前放火隔开你的船队,难道你还有办法获胜么!”
嘿咻船长悠然道:“老黑龙,说打仗,你可比你的女儿差远了!你就光看到火,难道没想到这场火只是个障眼法么?”
龙角营喝道:“什么障眼法?难道你还在东西两侧布下伏兵了!就算有伏兵,正面交战,他们也不是我北海勇士的对手!”
嘿咻船长叹了一声,淡淡道:“油比水轻,所以海面上可以点火……但你忘了,火的下面依旧是水。这场火能隔住船,却隔不住人……你看看你的船队下面,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你所有的船都已经被我凿沉了。”
此言一出,齐舞“啊”地叫了一声,这才明白嘿咻船长的战术。原来早已趁着海面上大火烧起的时候派人从下方潜水过去,当时北海军慌乱退后,正好给潜水者可乘之机,这场火只是吸引注意力的把戏,真正的杀招其实完全在火下的海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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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忽然之间长笑声响。
笑声苍劲爽朗,充满喜悦欢愉之意,好像整片海域中都被这种笑声覆盖。一条人影腾空而起,身在半空中忽然迅速变形膨胀,一个猛子扎进海水里。
“轰!”
滔天巨浪轰然而起,眨眼间化为淋漓的水珠,就如海面上升起一场朦胧大雾。蒸腾的火焰突然朝两侧分开化为两道火墙,火焰和雾气混为一体便如活物,在海面上翻滚变化,好像千军万马从北方奔腾而来。
海面下方黑影破浪,眨眼在水面划出一条白线,就像把大海劈成两半。
齐舞瞪大眼睛奇道:“那是什么东西!”
嘿咻船长淡淡道:“龙角营过来了。”
话音刚落,只见海浪突然朝四面八方散开,一条似鱼非鱼的黑色怪物破水而出,巨大的身躯磷光闪闪,头部还有两根尖锐触角。这幅样貌与深渊麟龙有七分相似,但却比它小了整整一圈——不问可知,正是海龙族的变身形象。
齐悦这还是头一次看见海洋皇族变身,不禁仔细打量起来,发现海龙族变身的外型和鲸鱼有些相似,但身上覆盖鳞片。四鳍尖锐,和动物的爪子相似,背上有某种图腾般的纹路。在海水中划水的势头就像炮弹般,身后拖着长长的白浪翻滚,转眼来到沉船岛下方。
“哈哈,黑丫头,这次又是你赢了!”
龙角营朗笑一声,身形变化,浑圆的身体收缩,渐渐从鱼形化为人形。黑色鳞片收紧贴身,变成一套威风凛凛的铠甲。再看这位老人浓眉大眼,白发虬髯,站在岸边好像一尊天神般威武,步伐比常人宽大几倍有余,从沉船岛边缘迈向顶端似乎只用了几步距离。
齐悦只觉眼前一花,再看这位海族老者已经站到面前,双目如电般朝自己望来。
“就是这小家伙知道我女儿的下落?”
“没错,就是他了。”
齐悦恭恭敬敬施礼道:“见过前辈。”
龙角营打量着齐悦,皱眉道:“你在哪里见过我女儿?”
齐悦反问道:“敢问前辈是否知道深渊麟龙的秘密?”
龙角营白眉一扬,喝道:“大胆!竟然和我们海皇一族问这件事!”
齐悦淡淡道:“因为要说巫妃的下落,就得从深渊麟龙说起……她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已经变成深渊麟龙了。”
龙角营虎躯一震,瞪大眼睛盯着齐悦,又转眼看着嘿咻船长,久久不语。
嘿咻船长叹了一声,自语道:“巫妃失踪这么多年,我早该想到这种可能了……唉,贤侄,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齐悦道:“黑阿姨也没问啊。”
话音未落,却见龙角营忽然身形一动,竟然一把揪住嘿咻船长的衣领,将她的娇躯凌空提起,眼中凶光闪动,森然喝道:“小丫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
嘿咻船长也不挣扎,摇头苦笑道:“老黑龙,我这十年来一直在追杀深渊麟龙,死在它手下的兄弟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如果早知道她是姐姐变得,我又何苦……”
齐悦失声叫道:“黑阿姨追杀深渊麟龙!这是怎么回事?”
龙角营瞪眼道:“众人皆知,西海海盗多年来一直在重金悬赏深渊麟龙,好几次都差点成功……嘿嘿,当年我女儿杀了你们沉船岛不少人,你一直在伺机报复她吧?”
嘿咻船长扭头问道:“小侄子,这事还得你好好解释下吧?巫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悦无奈道:“这可说来话长了,其中有些关键我也还没搞清楚……北海王稍安勿躁,先把黑阿姨放下,听我从头说起吧。咱们彼此印证一番……”说着将自己所知的往事回忆一遍,沉吟道:“时间大概是当年我妈妈离开西海的时候,曾经给西海王留下过一份关于海族上岸的构思……”
凭着这份构思,海族将避水法阵研制成可以在人体内部执行的东西,而巫妃就是第一个、或者第一批受试者。其后,避水法阵的后遗症出现,巫妃患了惧水症,最终痛苦难忍,丧失记忆,并进行了海龙族的二次变身……
这些经过,大多是齐悦根据无数细碎的线索拼凑,此刻正好一一将其讲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