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将余辉洒在路边的青草上,当微风吹过,草叶便化为千万道金梭,像海面的波浪般一层层翻过。跌荡。起伏。
深绿、浅绿、墨绿、翠绿……
深黄、浅黄、鹅黄、金黄……
同样的草芥,因为光线照射的角度不同,就变幻出不同色彩。几种颜色按照看似固定、其实每一秒钟都有细微差别的规律来回,交错,重叠,演绎着黄与绿色光谱上的所有色彩。
然后微风忽停,草地就在阳光下完成染色,给大地铺上一条黄金地毯。
前往试炼之地的车队驻扎下来,开始进行必要的休整。
吹了一路欢歌和舞了一天狮子的艺人,纷纷卸下工具围坐在一起享受落日余辉,品尝定军侯府提供的丰盛晚宴。偶尔会把视线落在另一侧被骑兵团护卫的几辆马车上,举起酒杯夸奖定军侯大人的军队威武雄壮,同声祝贺齐家的三位孩子都能顺利通过试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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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车队停下不久,一条人影飞快窜进最大、最豪华宽敞的车厢里,将一封密件送到蔷薇公主手中。然后静悄悄地跪倒在车板上,没有惊动任何人。
已生过三个孩子的轩辕野蔷看上去仍如二十许人,眉宇间比女儿齐舞多了七分成熟、三分妩媚,合起来就是十足的妇人风情。低头看信的时候,整个身体没有半分颤动,透着股来自皇家子弟的雍容华贵。
看完信,轩辕野蔷依旧低着头,轻声细语地道:“侯爷就这么让她走了……没交待其他事情么?”
送信者取出一枚鹅黄色的菱形挂坠双手捧上道:“侯爷说,把这件玉坠交给夫人。”
轩辕野蔷伸出白玉般的手指捻起玉坠看了看,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想卖个人情?可惜他的宝贝女儿比他更早一步呢……”说着示意送信者退下,复又看着玉坠自语道:“终究还是要落在这孩子身上吗?希望他别让大人们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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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寄予厚望的齐二少爷此刻正在头痛,小家伙还不知道母亲刚刚完成了“离家出走”的壮举,否则他的苦恼一定会再增加一百倍。
因为他正在很认真,很严肃地拒绝一位小美女的好意。
“小舞,这件东西我不能要!”
“为什么啊!只是个普通的护身符而已,又不是什么贵重玩意儿……”齐舞学哥哥一样脱了靴子,用白嫩的小脚丫踏在大黄狗肚皮上使劲晃着,脚趾晶莹圆润如珍珠,好像在给黄狗按摩般不停起落,踩的黄狗一直吐出鲜红的舌头。
“人家好不容易帮你求来,保佑你顺利通过试炼的!你就收下嘛!”
齐悦苦笑道:“可这不是护身符,这是父亲大人给你的保送凭证啊!”
车厢里有些热,齐舞小脸红扑扑,好像熟透的苹果。她已经脱掉外套,只剩贴身的粉色坎肩和内衣,露出白藕一样娇嫩的双臂。马尾辫被解开,乌黑的长发柔顺如水般披在脑后。
随着齐舞挥动小手,一股淡淡的幽香散发在车厢里,就像牛奶和草莓的汁液混合在一起,清新可人。但小萝莉的态度却一点也不可人:“不要不行!二哥你从小也不好好练武,三脚猫功夫最多欺负欺负普通人,连我我打不过,怎么可能过得了试炼!”
“喂!虽然你说的事情,嗯……很接近事实,但也不用这么直接说出来吧?这样二哥很没面子的!”
两人独处的时候,齐舞似乎一点也不像人前那般乖巧,白花花的小手一晃,猛然揪住齐悦的衣襟抓到面前,呲着整齐洁白的牙齿嗔道:“二哥!面子可没有命重要!人家五年后还能再来一次,你可没有这样的机会!”
“唔……”
似曾相识的场面。
小女孩朝前俯身,她宽大的衣襟朝下敞开,露出白嫩肌肤和两点嫣红。
齐悦依旧很本能的低垂眼帘看了一眼,微微调整角度飞快地再看一眼,然后忍不住又看一眼……恍恍惚惚。
“二哥……”
“嗯?”
“人家有没有变大一点?”
“唔……”
“讨厌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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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不轻不重地组合拳过后,话题回到正轨。
“小舞……老实告诉二哥,是谁让你参加这次试炼的?”
“大哥说你们都要试炼,以后家里就没人陪我玩了,不如大家一起去……没准进到一个圣殿里,彼此还能照应下。我觉得他说的有理,就报名了嘛。”
齐舞吐了吐舌头,晃着手中一片金光闪闪的黄色玉石笑道:“然后爹爹把这块保送玉梭给我,人家马上就想到转送给你呢……可二哥你怎知道这不是护身符呢?”
齐悦摇头叹道:“哪有护身符必须握在掌心,而不能挂在身上的?只听使用说明就有古怪嘛!”看着妹妹恍然大悟,续而气鼓鼓地撅起小嘴的可爱模样,齐悦心中一软,轻声问道:“小舞,有没有人知道你来找我?”
“大哥和妈妈都知道啊,不过我没说要把玉梭送给你。”
“是这样的吗……”
齐悦拉起妹妹的手,让两只手掌十指紧扣,微笑道:“咱们来做一个约定,好不好?”
“约定什么?”
“我听说从圣殿出来以后,帝国会根据人当前的等级给官做……咱们就比一比,到时谁的官比较大?输得人要给赢得人当一个月小兵,怎样?”
“好啊好啊!那你一定比不过我!”
总算岔开话题的齐悦刚松了口气,车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示警声。
声犹未已,士兵跑动布防的呐喊、马匹受惊践踏的嘶鸣、兵器出鞘的脆响,在整个营地里轰然炸响!
然后是头顶上方的天空里,传来一阵轰隆隆的,犹如旱雷般的粗矿声音。
“下面人别怕,某家是来找人的——齐定军家的二公子,是不是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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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出鞘,弓箭上弦。
所有马匹在瞬间围成三层马头向外的圈子,每一名骑士都以马匹为掩护,将弓箭对准天空。锋利的箭头闪动着幽幽寒光,在握箭者手中稳如磐石,等待敌人现出踪迹。
定军侯的血骑士无愧为东海地区最精锐的骑兵,几乎眨眼之间就控制局势,布下阵势,将轩辕野蔷等人的车厢严密保护起来。
一名看似头领的骑士越众而出,提声喝道:“既然想要找我家的小公子,怎么鬼鬼祟祟不敢现身出来!”
“蠢材!老子明明就在你头顶,哪里鬼鬼祟祟了!”
众人应声抬头,借着夕阳的最后一抹余辉仰望苍穹,除白云朵朵和几只飞鸟外,看不到任何的人形物体。那声音怒叱一句,瞬即笑道:“这么说齐公子的确在这里……请出来一下……某家受人所托,来给你送一样东西。”
骑士头领冷然道:“我们少爷不见来历不明的家伙,你把东西留下,就可以走了。”
声音立刻道:“不行,不行。某家答应过那人,一定要把东西亲手交给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