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贵妃望着红袖的背影,得意地冷哼一声。她的贴身宫女如意道:“这徐昭仪不是平素最不爱装扮的吗?这时却来问娘娘要上好的珍珠益母粉。”
“只要是宫里的女人,哪有不想要恩宠的,那是她故作清高罢了。现在也好,让她多分一些恩宠,永宁就多一分胜算。”理一理腰间的玉穗子:“本宫也早就过了争风吃醋的年纪了,何不乐见其成。”
当晚,紫宸帝翻牌子的时候却被告知:徐昭仪赏花吹了冷风又兼花粉过敏,身上有些不松快,不便侍寝。一连几日都是如此,紫宸帝待去探望又不许,说是脸上出了红疹子不能见驾。紫宸帝十分不快,也懒得召幸其他妃嫔,自己在太极宫寝殿里胡乱睡了几晚上。
这一日,红袖意料之中要被召幸,她唤过凝香问:“东西可备下了?”
凝香在怀中掏摸一阵,递过来一个珐琅画美人图的小瓶子。“都在这里了,是二公子托穆副都统带进来的。”
红袖拔开瓶盖,厌恶地闻一闻:“没错。准备沐浴更衣吧。”
是夜,紫宸帝虽是万花丛中过的,却也忍不住在红袖身上体会到了久违的激情。遑论,她的身子欢好之后还能自然散发出一阵难以描述的芬芳气味,叫人意乱情迷、欲罢不能……一室的旖旎风光、春意浓浓。
一连月余,红袖独享着专房之宠。就连她月事的那几天里,紫宸帝也要搂抱着她方能安睡。不仅六宫侧目、议论纷纷,就连彤史的女官记载也难以着笔,这可是大晋朝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恩遇。
这天晚上,为了免她奔波,紫宸帝照例在红袖宫中安寝。沉香的气味缓缓散出,灯花跳跃,凝结出一个个璀璨的星子。激情过后,红袖披散着头发,将皓腕放在紫宸帝膝上,媚眼如丝。紫宸帝吻着她露在外的肌肤,一寸一寸,如羊脂白玉一般,口中称赞道:“真是无处不可怜。”
红袖轻笑一声:“教君肆意怜!臣妾想求皇上一个恩典。”
“天上地下,只要爱妃喜欢的,朕都为你办到。”紫宸帝捏着红袖小巧精致的下颌,忍不住印上深深一吻。
红袖以吻相就,两人纠缠在一起,漫长绵密……紫宸帝抚着红袖如云的鬓发:“爱妃想要什么?”
“臣妾要自己的宫室,总是寄人篱下太难堪了。”说着幽怨地望着紫宸帝。
“这有何难,朕就将长春宫拨给你。以期春色常驻。”
“春色常驻,君恩不改,果然是好。”红袖伏在紫宸帝胸口:“臣妾与林修仪交好,还想要她同住。”
“朕准你们同住便是。”紫宸帝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轻轻挑开她的檀口,细细品着那丁香一般细滑、芬芳的味道。
翌日清晨,众人在皇**中请安。因着红袖连日来的盛宠,妃嫔们一改往日倨傲的态度,对她热络了不少。就连贤妃座下的乐氏姊妹也对她言笑晏晏。路采薇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腹部略显了怀。快近夏天了,她显得比旁人怕热,已经换了松绿琥珀色的夏装。薄薄的苎麻丝绸料子,犹自不住用帕子擦汗。
皇后依旧是不温不火的中宫风范。家常穿着平金镶米珠绣百花齐放暗紫色对襟褙子,戴着几朵同色紫晶碧玺珠花,一色的翡翠耳环戒指。“众位妹妹们一向恭谨,本宫十分欣慰,每每向皇上提及,皇上也深以为幸。眼下倒是有一桩事情烦心,想与妹妹们商议。”
淳于贵妃忙问何事,叶翩翩与淑妃也接口说愿意分忧。
“循例这个时候皇上要去洛阳小住几日。本宫也该往洛阳行宫伴驾。今年路才人有孕在身,不便远行,本宫又分身乏术不能照拂,不由得烦恼。不知哪位妹妹愿意分忧?”说罢,目光逡巡落在淳于贵妃与贤妃身上。
淑妃庄氏道:“还是臣妾留下吧。贤妃妹妹与贵妃花样年华,皇上看了也高兴,只有本宫……已然是蒲柳残阳。留下来照应路才人倒是得宜。”
皇后沉吟片刻:“白马寺今年要为昭阳太后做一场宏天法事,淑妃是太后生前身边第一个得意之人,不能缺席。其他妹妹呢?”
紫宸帝去洛阳行宫小住,只有得宠的宫嫔才可以随行,淳于贵妃和贤妃自然不想将此机会拱手让人,一时间俱是默默无言。红袖见情势难堪,心下有了计较:此一番若是随行前去洛阳,倒是容易打草惊蛇将矛盾白热化,留在京城照顾路采薇倒不失缓兵之计。于是向皇后道:“娘娘如若不见弃,臣妾忝列九嫔之首。愿意为皇后分忧,留下来照顾路才人。”
“可是,你是皇上宠妃。你不随行,恐怕圣心不悦。”皇后大为踌躇。
“眼下是皇嗣最为重要,至于恩宠,来日方长。臣妾一心想为皇上、皇后分忧,还请娘娘成全。”
“也罢,本宫就将你的心意回禀圣上定夺。”
紫宸帝当晚在帷帐中,拥着红袖嗔怪不已:“你不在朕身边,叫朕如何是好?”
“臣妾一心为了皇上的龙裔着想,有臣妾照顾,皇上就可安枕无忧。贵妃同贤妃侍奉皇上日子比臣妾久,定能服侍好皇上。”将螓首埋在紫宸帝怀中,娇嗔道:“况且,皇上夜夜专宠,不免其他妃嫔背地里有些闲言碎语。皇上也要雨露均沾才好!”
“什么闲言碎语?朕愿意宠爱你就宠爱你,谁敢在背后放肆!”紫宸帝捧起红袖的脸,狂吻着呢喃:“你怎么生了这样一幅绝世的容颜,真是叫朕欲罢不能!”说罢抚上红袖的玉体,流连不已。
烛火通明,映照着帷帐中两个彼此纠缠的影子……春风拂动、暖意融融,长春宫中风月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