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雪很大,所以今年的春很暖。说不出的暖,苟活也一样,很暖。
天空淡蓝,风儿捉弄着云儿。遥遥的下方有两位少年奔跑,青春活泼,充满朝气。不多的童年,愿现时珍惜!
“哥,等等我,等等我,跑不动啦!”后方相对娇小的少年追逐着前方的苟活。
这是他的弟弟,苟宝。生得白白净净的,如同个宝,又如同个姑娘,深讨大家喜欢。只有长大后他才知道,那叫俊俏,也是让他颇为苦恼的事,不是任何人,天生都有副好皮囊的。
九岁的苟活,青涩幼嫩,满是兴奋的使劲向苟宝招手:“小宝,快点,仙师来村了,我们要一起学会飞的仙术,天天晚上捞星星,坐月亮。”记得听娘说,生他那年冬天,下着很大很大的雪,家里的老母鸡都冻死了几只。夜晚狼嚎常响,野兽出没村庄。所以便取了个“活”,希望生后能够顽强活下来。也是那场雪,有了他的小未婚妻。
苟宝气喘嘘嘘地小跑追上,一点也不像个猎户的孩子,文绉绉地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惹得苟活眉头一皱,又不好说什么。虽说子继父业,但父亲苟南山则希望他做个书生,父业由苟活继承就够了。
一切也得益于那年冬天,村里终于有个书生在村中定居,见识到学识的力量。
悠悠的青草,在阳光下陶醉,苟活的小脚丫却不客气地将它们踩下。五岁初懂事后,他便开始沾血解剥猎物。四年过来,可从不对花花草草有啥爱护之意。倒是他弟弟……适合当和尚。
一路急走,托着苟宝向村长家赶去,生怕晚一刻仙师跑了。大老远地就看见娘何美姑靠在门边东张西望,看着他们过来后,蹭着步伐赶过去,小声招呼道:“狗蛋,还不快带弟弟进去,仙师老爷已经在收徒了。”说着就往苟活屁股一巴掌。
到底是亲生肉长的,巴掌自然不重,算是给他的一点小小惩戒,免得以后贪玩耽误事。
苟活嘟了嘟嘴,又想到里面比他小两岁的美人儿,整了整仪表,略带几分斯文,进去。
上瓜村住在山脚边,人口过百户,不能说非常偏僻,但已有十一年无仙师临村了,这次还是托某位走出村子的大能耐福,将仙师请来。
村长家可谓人山人海,隔壁相邻几村听到消息后也跑来凑热闹,孩子是少不了的。小至五六岁,大到二十来岁,在父母的携同下来到此处。
按理说村长家是绝容不下这么多人的,但来的快去得也快,仙师只需片刻便能判断测试者是否有仙缘,无缘者自然只能摇头沮丧离去,给后者腾地方。
失败强留者,拳头大了说了算!于是,便有了规矩一说。
苟活带领弟弟进来时,已有上百个失败者,无形中自有股不安情绪左右在苟活心间,不断打气,亦驱之不散。
而此刻的仙师,正红光满面的与一位长须绵男子交谈着。
“呵呵,此次机缘皆拜何兄所赐,小弟以后如有高迁,定不忘老哥今日之恩。”仙师乃中年模样,一身白衣,留有小须,背负一把长剑,颇似剑仙。
“你我皆是筑基御气之辈,史老弟八十余岁便达中期巅峰,枉我多活百岁亦才初入后期,以后还望老弟拂照啊!”两人侃侃而谈,透露的内容却让人心惊。一个八十多岁中年模样,一个更比前者还大百岁,果然都是修为有成的老神仙。
仙师姓史名来德。听何乘东言后,一改往前神色,郑重承诺道:“能够发现位七星级天才,如此大功劳,足已让小弟荣升内门执事,到时老哥欲有所求,在下定尽其所能,甘愿做牵线之人!”
何乘东哈哈一笑:“老弟现在心中恐怕兴奋得不愿多停留片刻,还是早早将来的两个小子测完,我等一同离去,至于其他尚未来之人,只能说无其仙缘了。”
史来德被猜出心中所想,也不尴尬,嘿嘿一笑道:“正有此意,还是老哥了解我。”
说完便起身向苟活、苟宝两人走来。喜事临门,态度自然和蔼许多:“我乃大离第一宗的外门执事。”言此却是一顿,从袖间掏出根印有七颗星星的白色小棒:“此乃星辰测骨棒,如能点亮三颗金星,便是合格。”说着又有一丝好笑道:“托你们这群人中有位点亮七星的福,通过测试后恐怕无需入门考验,就能直入外门。”
首先测试的苟活,看了看旁边通过的小美人儿。心说,万一没通过,美人儿在天上玩月亮,自己只能在地上看了。
忐忑地接过星辰测骨棒,屏息地祈祷,看着金星逐渐亮了起来。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五颗,星辰测骨棒亮起五颗金星才停止。让苟活的心放了下来,喜悦的心情不掩于脸上。
“哈哈,老哥史来德,厚颜提前叫这位小兄弟一声师弟。以师弟天资,只需在外门稍做锻炼几年,内门有望啊!到时亦还望莫忘今日!”史来德再次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得意,大感此行便是他发迹之旅。七星高攀不起,但能和一位内门弟子相互进退,绝对有利无害。
苟活摸摸头,呆了呆,恭敬地答道:“仙师大恩,苟活一定时常记在心里,挂在口中。”
“嗯。”史来德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先为令弟测试一番为好,说不定另有惊喜。”
苟宝接过星辰测骨棒有些拘谨,这种拘谨和苟活的忐忑是不同的,关乎底气。他一直认为自己比哥哥优秀的,虽然体弱,但去年发火时曾揍过一顿哥哥。他甚至感觉那时力量比父亲还强。他才五岁。
握住星辰测骨棒,金星一颗颗亮起,直至,七星!又是一个妖孽!
史来德倒吸一口凉气,他仿佛看见自己升职在望,大批资源赐予。凝气成丹是铁定的了,再进一步有何不可?一股豪气生起,愈发不可收拾。
史来德身为四品灵根,在外门中也是小有名气。只是七十岁时亦未能成为内门弟子,有些心灰意冷地做了外门执事。负责收徒一事,算是一份油差。也同时期望着,被他收中的弟子能不忘他提携仙路之恩,成长起来救济他一番。
虽一刻也不想停留,但史来德还是很通情理地多停留半个时辰,让选中的五名弟子与父母告别一番,了却心中思念。
庭院中何美姑与苟活、苟宝唠叨:“狗蛋、小宝,你们这次是要出远门学仙术,村里人都以你们为荣,但要是苦,就回来吧,学了几式仙术,到城里当个大佬爷也照样快活!”
“嗯。”苟活点头道,却多是离别的难舍:“娘,我会很快回来的,帮爹打很多大虫、狗瞎,让我们一家永远永远也吃不完。”
何美姑欣慰地揉了揉苟活略油腻的发絮,对其又是一拍:“你要是敢撇下弟弟先回来,娘就让你屁股烂开花!”
“娘,不入仙门,不成真仙,我是不会回来的。”苟宝此时插嘴道,才六岁小儿,神态却异常坚决。
世间苍桑五百载,一切浮尘化浮云。只有踏上那条路,才知真仙何其之难。也到底之前回来了
“小宝有志气,听仙师佬爷说你仙资比你哥更高,到时你们兄弟俩一定要互帮互助,努力共抗难关。”何美姑慈爱地抚摸着苟宝的细白脸颊。心思又飘向昨天猎狩至今未归的苟南山身上。
一个爱苟活多些,一个爱苟宝多些,兄弟之间的爱才相互平衡。
下面三人又聊了些其他,直到时间到了方才依依不舍离家,向村长家赶去。
“葛叔叔好,月儿好。”苟活看见另一处赶来的准媳妇、准岳父招呼道。
“葛叔叔好,月儿姐姐好。”苟宝也礼貌喊道。
“嗯,以后你们三人可要好好相处,勿让外人欺负了月儿。”葛雪秋笑着应道,看了看苟活,又满怀深意地瞥了下苟宝。他是外面来的,知道得多些,一品之差如隔天坠……
葛雪秋只送女儿到门外便离去了,苟活口中的月儿现有些伤感,如同朵脆弱的小白花,惹人怜爱。人还小,就可从轮廓中看出未来是个倾国倾城的妖精。
“既然大家都告别父母,那么便出发吧。”史来德扫视了下五位少年淡道,从怀中掏出个哨子向天吹鸣。
哨声奇特,似是鹰鸣。与之相应,天空的远方亦响起鹰鸣。一个黑点由远及近而来,一阵大风吹临,宣告它的降落。足有两米多高,翅翼展开四、五米长,差不多塞满半个院子。
“这便是离尘宗的执事专属御兽迎雨鹰么?果然不愧为五品大宗!”何乘东露出羡慕之色,迎雨鹰成年便能凝气成丹,是不少凝气期都不可求的宝兽。而史来德这头便是已迈入成年的迎雨鹰。
“也是小弟幸运,加入时正巧碰上有位老前辈坐化,于是才继承了这头迎雨鹰。”史来德提着两位少年便跃上迎雨鹰。何乘东一笑,真气包褒着其他三人上去,显然已不是第一次乘飞禽座骑。
雄鹰展翅,载着一行充满梦想的少年向离尘宗飞去。
有些人追逐中现实美梦,有些人追逐中美梦破碎。如一切从未开始,那该多么美好!
(不管此书主角是嚣张还是悲伤,一切都表明我开新书了……然后,请收藏与推荐。新书之际,我是不是应该煽煽情呢?更新方面一两个月才一章,好像没什么必要。我只能说,大家的支持高了,我的更新尽量加快……另外,此书是前生而非前传,主角注定会死的。女主方面可能没有,硬说有只能说半个。不是小白文吧,也不知会不会合各位口味。
如果结局早已注定,命运将无法挽留,一步步走入死亡,又有几人耐心看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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